“額~小阿姨,你真的不去看看?”慕琪茗坐臥不安地看着慕雲裳。真不知道爲什麼小阿姨竟然還有閒情逸致陪她喝茶聊天。
慕雲裳忍不住嘆了口氣:“怎麼這般辦沒完沒了啊?本王還有許多正事要做的。”
“小阿姨,別說一山不容二虎了。就是一個籠子裡同時關進兩隻雄鳥也會爭鬥不休。何況,小阿姨你這王府裡住着這麼多美男啊!”慕琪茗說這話的時候,帶着一絲幸災樂禍。
“你也知道是住着啦!”慕雲裳淡笑道,“又沒有娶回家的。”
“如果,小阿姨把他們全部娶回家。呵呵~那麼你的端親王府可就熱鬧了!”慕琪茗笑道。
慕雲裳無語。
“小阿姨,人家日夜趕路真的很累啊!你是不是該帶我去休息一下。”
“好吧!”慕雲裳站起身,雖然她的傷已經大好。但是,久坐之後還會容易疲憊。傷口好的快,可是大量的失血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補回來的。
走到院中,卻見莫任風和葉從寒正打的火熱。可是,慕雲裳卻彷彿沒看到一樣,帶着慕琪茗向王府的客軒走去。
“王爺!”一旁的納蘭妙之看見慕雲裳顧自離去,不覺哀怨地叫了一聲。
慕雲裳仿若未聞,可是酣鬥中的兩個人卻聽見了。莫任風眼波流裝,招式一滯,葉從寒不及收手,手中的長劍一偏卻仍在莫任風的右臂留下了一條三四寸長的劍痕。
莫任風一個轉身,跌進了慕雲裳的懷裡。卻不料慕雲裳受傷失血過多,體力還沒有恢復。雖然,他撞過去的力道不大,可是慕雲裳依舊退後了幾步,才堪堪地站住了。
慕雲裳伸手攔住他的腰,淡笑道:“好玩嗎?”
“王爺!”莫任風趁勢依偎在她的身上,一臉的哀怨。
慕雲裳剛要笑他幾句,卻在看見他手臂上的傷痕驟然色變。
“王爺,怎麼了?”莫任風明知故問。
“你受傷了!”慕雲裳臉上掛着濃濃的擔心,聲音卻是從未有過的清冷。
可是,正處於計謀得逞的得意中的莫任風只顧着看着他那一臉的關心,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她說話的語氣。
葉從寒一臉愧疚地站在離慕雲裳不到四尺的地方,聽候發落。
“從寒,你傷了王子殿下呢!”慕雲裳聲音冷淡,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
葉從寒膝蓋一曲,跪了下去:“從寒願意自裁謝罪!”
說完,手中的長劍毫不遲疑地往脖子上抹了下去,動作快的讓人意想不到。
他說話的時候,慕雲裳便覺不妙。迅如閃電的上前,卻只能伸出手握住了長劍。長劍劃過,在慕雲裳的掌心割開了深深的傷口。
“王爺!”納蘭妙之疾步上前想要爲她檢查傷口,卻被推開了。
“玩夠了嗎?”慕雲裳皺了皺眉,一雙眸色地眼眸凌厲地注視着跪在地上的葉從寒,“你就只有自殺的勇氣嗎?”
“我••••••”葉從寒動了動嘴脣,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專心致志地看着慕雲裳不斷滴着血的手掌。
“王爺,還是先讓奴家爲你包紮吧!”納蘭妙之關心的看着慕雲裳。他不過想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絕對沒有想過事情會搞成這樣。
慕雲裳卻握了握受傷的左掌,不動聲色的將手掌匿於衣袖中。右手鬆開莫任風,一巴掌摑了下去。慕雲裳雖然體力還未恢復,但畢竟是習武之人,加上盛怒之中,沒有留情。葉從寒亦沒有運功相抗,這一巴掌摑下去,葉從寒半邊臉立時高高腫了起來。
莫任風和納蘭妙之看着葉從寒臉上那鮮紅的五個指印,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主子,你的傷——”
“給我住嘴!”慕雲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他關到地牢去!”
“王爺!”莫任風訝然地看着慕雲裳。這並不是他想要的啊?他只是嫉妒葉從寒。對,就是嫉妒!想他莫任風好歹是莫岱國高高在上的二皇子殿下,可是卻每每因爲這個葉從寒——他不過是想要留住慕雲裳的目光罷了!並不是真的想要傷害誰。
“本王如此處理,風殿下可是滿意?”慕雲裳一雙墨色的眼眸冷淡地看着聽他,讓莫任風心底一顫。
他不想她用這種眼神看自己!莫任風有些驚慌失措:“王爺,我——”
“如果,殿下不滿意!本王現在就讓人將他推出東門斬首示衆。”慕雲裳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猶豫。
“不要!”莫任風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聲音,“請王爺不要處決葉侍衛。我們••••••我們剛纔只是開個小小的玩笑。對,就是玩笑!”
他是莫岱國的二皇子,從小便看慣了殺伐。葉從寒對他而言不過是個見過幾次面的小人物。何況,這個葉從寒的存在可能會危及到他和慕雲裳的關係。他會爲葉從寒求情自然不是爲了葉從寒,而是他在害怕。不知道爲什麼,慕雲裳的那個眼神讓他直覺的知道,一旦葉從寒這樣死去,他和慕雲裳直接也就結束了。
“只是玩笑?”慕雲裳冷笑道。
“嗯~真的是玩笑!所以,請王爺放了葉公子吧!”
“即使是開玩笑,傷了風殿下,那也是大罪。”慕雲裳一字一頓道,“青陽,送他去地牢!”
“諾!”原來在一旁觀看的蒼青陽只得無奈的上前,押送葉從寒去地牢。
葉從寒只是緊緊地看着慕雲裳那隻還在流血的衣袖,神情木訥地被蒼青陽帶走了。
“王爺?”莫任風想要抓住慕雲裳的手,查看她的傷勢,“你的傷口還是快點上藥吧!”
慕雲裳甩開了他伸過來的手臂:“本王這般處理,殿下可滿意了?”
“風全部都聽王爺的吩咐,只求王爺快些讓我看看傷口。”莫任風緊張地看着那隻已經被血水染紅的衣袖,漂亮的鳳眸染上了一層霧氣,卻更加楚楚動人。
可是,慕雲裳卻不爲所動,右手從腰間取出一塊絲巾覆於傷口,簡單的打個結:“妙之,爲風殿下包紮傷口,送他回房!”
“諾!”納蘭妙之取出懷中的傷藥,“不過在此之前,奴家還是先爲王爺傷藥吧!”
“不必了!”慕雲裳神情冷淡的回絕了,轉身微笑着看向一旁的慕琪茗,“琪茗,本王親自引你去客軒休息。”
“多謝小阿姨!”慕琪茗愣愣地跟上了慕雲裳,走出幾步,終於忍不住問道:“小阿姨傷口不疼嗎?”
“疼?”慕雲裳不覺好笑,“你在自己受傷割一刀,就知道疼不疼了!”
“琪茗記得小阿姨以前最怕疼了。輕輕撞到一下,就會哭好久的。”慕琪茗嘀咕道。
以前?慕雲裳愣了一下。以前的慕雲裳是怎麼樣的呢?不知不覺中,她似乎真的變了許多呢!
“小阿姨,小阿姨••••••”慕琪茗將白嫩的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麼又走神了?”
“不用晃來晃去的,我聽到你的話了。”慕雲裳淡笑道,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倦意。不知道爲什麼,她最近特變容易趕到疲憊。或許是因爲心吧,她的心累了,好像一直以來信賴的東西倒塌了。
“小阿姨,那個葉從寒對你很重要吧?”慕琪茗低聲道。
“怎麼說?”
“如果不是這樣,小阿姨怎麼會魯莽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擋那一劍。”慕琪茗嘆氣道,“我們自小在宮中長大,不容易相信別人。所以,也從來不會輕易表露自己跌感情。因爲暴露自己的感情,就等於暴露了自己的弱點。可是,小阿姨你這樣是不是太辛苦了?”
“辛苦?”
“小阿姨不是很喜歡那個葉從寒嗎?可是,你把他關進地牢,難道都不會心疼嗎?”慕琪茗好奇地問。
“琪茗,我現在沒有辦法保護他!”慕雲裳嘆了口氣,“我有太多的顧慮!”
“所以——”慕琪茗遲疑了一下,“小阿姨在二皇子開口之前,將葉從寒下獄。這樣,二皇子就沒有藉口對付葉從寒了。”
慕雲裳沒有回答,像是默認了。
“可是,小阿姨你這樣做真的是很——”
“很小人,對吧?”慕雲裳淡笑道。
慕琪茗點點頭,更沒想到的是下一句——
“本王原就不是什麼君子!”慕雲裳的話說的頗爲直白,“或者說,我們慕氏有所謂的君子嗎?”
“小阿姨,你這話被祖母聽見了可是大不敬呢!”慕琪茗嬌聲道。
“那也要有人將我的話轉告給孃親啊!”慕雲裳冷笑道。
“爲什麼你總是這般自信?”
自信?她真的自信嗎?
“琪茗,你是急着回青州的還是打算在雲州逗留一段日子的?”慕雲裳突然問。
“應該是在雲州留一段日子吧!”慕琪茗隨口答應道。
“那麼,你就住在客軒,我讓莫總管撥兩個侍從給你。其他的事,你自己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