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場隆重的葬禮,真者大人。”
自以爲復仇結束的莎拉出言反駁,沒了普朗克,她已經不需要再用身體,或者任何事情來拉攏男人了,更不用看任何人臉色!
“的確…呸!”
隨口將芒果核吐進海里的俄洛伊,也不管旁人難看起來的臉色,旁若無人的拍拍炮身:“一個比爾吉沃特的男人,理應得到娜伽卡波洛絲的祝福,不是嗎?”
“當然…”
這羣自以爲是的島民,總是這樣看不起這座城的人,連死人都不放過,因此俏臉寒霜的莎拉冷冰冰道:“不過我想用不到那麼麻煩,他很快就要下水去見祂老人家了。”
“娜伽卡波洛絲並不在深淵裡。只有愚昧的小粉臉們才這麼想。祂存在於我們所行的每件事中,以及所行的每條路上。”
“是啊,你看我多麼愚不可及啊…”
“你並不蠢,莎拉…”
莎拉與俄洛伊的針鋒相對開始升級,附近的幾人都下意識後退幾步。道森沒退,他不想拜恩死了還要被晾在一邊,便主動上前一步:“兩位,先讓他入水爲安可好?”
“也是。”
俄洛伊玩味的瞥了眼道森,她來之前也沒想到他會參加葬禮,而且還親自爲死者擡棺,他們的關係不應該是情敵嗎?
算了,死者不能復生。
如此想的俄洛伊竟從肩上拿下神悉,在銅炮上輕輕一點,當令人心悸的靈魂漣漪盪開時,也徹底斷絕拜恩復活的可能性,起碼他是不可能靠黑霧復甦了。
這一幕讓莎拉表情有些複雜,她沒想到會是這樣。在比爾吉沃特有個傳言,據說真者從不離身石球,這個神像上有種神奇的力量,能夠真正洗清死者的所有罪惡,讓其得到完全的解脫。
“謝謝。”
“隨手而爲,一起吧。”
“好…”
沒給其他人搭把手的機會,這兩個女人就將拜恩送進海里,噗通一聲濺起無數水花,然後兩人齊齊轉身,走得異常瀟灑,連頭都沒回一下。
慢了一拍的道森留在原地,望着海面上隨波搖晃的浮碑們怔怔出神,“以你們的關係,不至於這麼悲傷吧…”走上來的雷文一起看了下去,臉上表情稍有疑惑。
“不至於,只是有些觸景生情…如今世道可不安穩,你不跟着沒事嗎?”
話雖如此,道森卻忘不掉拜恩親自講述的小故事,還有他毅然決然的一跪,對方雖然死了,可確實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
“沒人能在俄洛伊麪前殺人。”
“也對,最近如何?”
“比較忙…”
難得空閒的雷文看着水裡的死人們,打開了話匣子:“你知道的最近死了很多人,埋骨場的混混們幾乎死絕了,克雷格區的人準備今晚清除,還有…抱歉,你不喜歡聽這種齷齪事吧。”
“還好,我最近也有聽說…是你讓屠宰碼頭上的傢伙們打得不可開交,挺厲害的。”
昨日道森找了趟維拉,信息就是從那裡獲取的,他委託對方找了艘船,讓其幫忙送崔斯特兩人去皮城見卡蜜爾。這個時期出海當然不好,可他們寧願冒着可能在海上撞見黑霧的危險,也不願意在城裡等着蝕魂夜到來。
人各有命,對此道森也懶得過多阻攔,更可況崔斯特兩人是老搭檔了,就是遇見黑霧也不一定會死。
“普朗克死後鼠鎮幫派羣龍無首,碼頭上的其他幫派也各自爲戰,火藥味十足…他們彼此早就看對方不順眼了,稍一挑撥就打起來了,這種事只要有心都能做到。”
簡單一說原因的雷文表情平淡,可道森知道這背後省略了多少爾虞我詐,藏着多少腥風血雨,最近死的人不說上萬,也有數千了。
“這樣下去的,你想過會怎樣嗎?”
“不出一星期,普朗克的人就死得一個都不剩了。”
“你覺得這樣好嗎,雷文?”
收回目光的道森轉身離開,緊隨其後的雷文沉默片刻,纔有些無奈道:“不好,這只是遷怒罷了…可我們總得爲了將來的生活做打算,爲了不被報復回來,給其他人藉口,哪怕是不擇手段,我們也要活下去。”
“說的不錯。”
“你不走?”
“我找俄洛伊有點事兒,要是將來有麻煩了,記得去找維拉聯繫…我答應過拜恩要幫忙的。”
走出碼頭長道的道森主動停下,前方的年輕侍者們默默將道路讓開,看得雷文驚訝極了。這些除了神廟中人,一向眼高於頂的小祖宗們,竟然主動放低姿態?!
“俄洛伊來這兒,究竟是幹什麼的?”
頓時心領神會的雷文問了,“他和她,年輕時有過一些風流債。”道森嘴角微微勾起,瞳孔慢慢放大的雷文,臉上閃過一絲恍然:“該死的,怪不得奧考那幫人最近總找我們麻煩…我想不用等將來了,能想想辦法嗎?”
“喂!那邊兩個,你們別誤會了…”
前方正說話的俄洛伊突然回頭,臉上掛滿不屑:“我的生命只爲蛇母而存在,男人跟神明…並不能相提並論,懂嗎?”
很少見的,莎拉和俄洛伊站到了同一戰線:“嘖嘖,當然不能…普朗克真倒黴。”
“你說的沒錯…”
咧嘴的俄洛伊伸向彩袍中一陣摸索,嘴巴也沒閒着:“但仍然愚昧,你把一條剃刀魚從鉤子上解了下來,就該往它脖子上再踩一腳…最好趁它的尖牙還沒咬上你時,否則運動就會永遠棄你而去。”
“什麼亂七八糟的?”
莎拉很明顯沒有明白對方的話中有話,“拿去…”手中一停的俄洛伊,從袍子中取出一枚掛飾,看起來就像個粉色的珊瑚。
在珊瑚之上有着許多紋路,這些紋路繞着中心發散開來,遠遠望去,就像一隻不停眨動的眼睛。隨手接住的莎拉,瞳孔中的疑惑愈發多了:“這算什麼?”
“蛇母的符文,在你迷失的時候…它會指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