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個男子凌空而立,一臉邪惡的笑容,欣賞般地注視着在他看來顯得絕美的畫面!
“這是怎麼回事?”君陌顏看着由遠及近的水柱,大惑不解,她定居南詔已經三年了,還從未遇見過這麼嚴重的水災。
“娘,我們怎麼辦?”小小的韓清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狀況,嚇得瑟縮在母親身後。
“別怕——”君陌顏運起內息,準備騰雲逃往山上——體內忽而一陣劇痛,她臉上浮現出痛楚之色。
“娘,你怎麼了?”韓清不安地擡起頭。
“清兒,你快走,往山上走,不要管娘!”君陌顏吃力捂着肚子,沒想到,自己的第二個孩子居然要在這個災難來臨時候要來人世。
水直直朝她涌來,似要將她生生吞沒!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聖光暈開,擋在她的面前,攔住了水勢!
“雲兒姐姐!”
來人正是陸雲裳,由於事態緊急,她先於藍珞楓與韓子夜趕回了大理城,卻看到了從未出現的水災!
陸雲裳在空中打座,雙掌御起水月雙珠,整個人被層層光環包圍,恍如五彩的精靈,渾身上下散發着令人爲之氣奪的光暈!只見她雙掌交錯,催動內勁,一股柔和而強大的靈力由身體深處爆發而出,逐漸屏退那肆虐的大水!
水直往靜水湖迴歸,陸雲裳跟隨着水勢而去。
“這三年的功夫,你沒有白費。”邪君一面說話,一面已暗暗運勁,瞬息之間,換了模樣,下身竟化成了樹,立在地面,腳下生出千絲萬縷的藤蔓,朝各個不同的方向延伸而去!
剛剛從水災中死裡逃生的人們,又驚恐地看到一條條靈蛇般的藤蔓直直伸來,有人反應不及,已被生生纏住,慘烈而驚懼的哀號充斥在秋色長空中!
陸雲裳將碧落簫化爲長劍,揮劍疾砍着那一條條的藤蔓!然而每砍斷一條藤蔓,又生出一條全新的的來!
“你能砍得了多少,救得了多少?!”邪君冷笑,不可一世!
“如果加上我們呢!”藍珞楓與韓子夜一左一右,刀光劍影,癡如風雷地砍着那些伸長的藤蔓。
陸雲裳觀察着邪君發功之所在,突然驚喜地叫道:“我知道怎麼對付他了!”
任由藍珞楓與韓子夜疾砍着源源不斷生長出來的藤蔓,陸雲裳找準了樹藤的精元所在,長劍疾指,飛速朝邪君飛去!紅衣獵獵,裙裾飄飄,來勢洶涌,不容閃避!
那樹神的精元本就是邪君強吞下去的,仙妖本體不同,根本沒有相容,陸雲裳的一劍刺近,劍氣激盪,邪君不自主地吐出了那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的精元……
“轟!”陸雲裳一劍刺破那精元。彷彿霹靂咋響,驚天動地!那原本纏着南詔子民的千藤萬枝盡數斷裂、幻滅!
見那些人得救,陸雲裳想起一件心頭按着的一件大事,對韓子夜叫道:“子夜,陌顏妹妹快生了,你快過去照顧她,這裡交給我們!”
“不,我要手刃仇人,爲我爹報仇!”韓子夜拼命搖頭。
“爲了報仇,犧牲你自己的孩子,韓伯伯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你!”陸雲裳嚴厲地斥責。
韓子夜猶豫不決:“可是這裡……”
“這裡有我和雲兒!你先去照顧陌顏妹妹!”藍珞楓以掌力劈向韓子夜,韓子夜身不由己,一下子被他推出去,震開老遠。
“爹爹!”韓清看到父親回來,天真的臉上露出喜色,“你快救救娘!”
君陌顏臉色白得像紙,表情痛楚不堪,豆大的汗沿着額角滴落下,若不是本身會武功,恐怕早已痛得昏暈過去。
“陌顏,你怎麼樣?”韓子夜扶住君陌顏,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涼得像是沒有溫度,韓子夜不禁嚇了一跳。
“我還可以堅持一會……你去找大夫……”君陌顏虛弱地說道。
韓子夜抱起君陌顏,進了家門,放在牀塌上,吩咐韓清在一邊守着,自己便直接跑出去找大夫了。
經過大水衝擊的街道,物件雜亂,很多年久失修的房子均塌陷,有的人在逃的過程中摔倒,也有的人被坍塌的建築壓住,生還的人都在忙着劫後的拯救與收拾,找自己失蹤的親友,而所有大夫都被集中起來救治那些受傷的人,韓子夜見找不出一個人來幫助自己,長嘆一聲,只好御劍直往皇宮飛去。
宮中的御醫竟也被遣出去幫助百姓,一個不剩,藍珞雅幫着尋了半天,也只叫了一個當過乳母的宮女幫忙接生。
等到韓子夜帶着那名宮女到家時,君陌顏已痛得昏了過去,似乎是感應到了他的歸來,她悠然醒轉,疲憊卻盡力地睜大眸子。韓子夜抱了韓清出了門,由那名宮女接生。
……似乎是過去幾個世界那個長,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響徹韓家小院。
“恭喜韓公子,是個千金。”宮女舒心一笑。
“陌顏呢?”
“夫人沒事。”
“謝謝。”韓子夜將一錠銀子遞給宮女。那宮女肅了肅,便離開了。
韓子夜望着君陌顏散亂的鬢髮,虛汗淋漓的面容,手指扶過她的面容,說道:“陌顏,你辛苦了……”聲調竟是哽咽了。
因爲,在此之後,他就要與她分離,去報自己父親的血海深仇。
“子夜哥哥,你去吧。”君陌顏完全瞭解他的所思所慮。
“陌顏,好好照顧清兒。”韓子夜幾乎落下淚來。
“爹爹,清兒會很乖很聽話的。”小小的韓清竟是十分懂事。
韓子夜將剛出生的女兒放在君陌顏身邊,擡腳朝門外走去。他剛走幾步,剛出生的女兒又啞然哭了一聲,韓子夜心一疼,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出了門。
雖然已是深秋,正午的陽光還是十分明媚,彷彿預示着一個美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