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依兒,我作爲朋友,請你幫個忙,應該也不會拒絕吧?”宇文樑既然已經放開了,那麼說話也就沒什麼顧忌了。
莫落依聽到此,不由有些困惑,堂堂就要快成爲一國之君的人,會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來請自己幫忙呢?但還是點了點頭,道:
“你說吧,只要我可以幫到的地方,我一定會盡力的。”
宇文樑看到莫落依這麼爽快,自然很高興。
可是,想到自己要拜託的事,卻是突然有些扭捏了,過了一會兒,在莫落依實在好奇的目光中才說了出來。
前幾天他親自前往右相府,把要娶公孫鈴蘭的事告訴了蓮兒,雖然蓮兒臉上沒有表露出什麼,可是她也知道她是不開心的。所以,他想請莫落依有空的話,就去開解開解蓮兒。
莫落依還以爲是多大的事呢,原來只是這個啊。
其實就算是他不說,在看了公孫鈴蘭的霸道行徑之後,她就想跟蓮兒叮囑叮囑了。不然依蓮兒那個純善的個性,遲早會吃大虧的。只是因爲這段時間她自已也因爲感情的事過得渾渾噩噩的,自然就把這事給忘了。
現在既然宇文樑提了出來,她當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並許諾過兩天就會去她家裡看蓮兒的。
送走了宇文樑,莫落依心裡像是放下了一個很大的包袱,這些天來混沌的思緒也慢慢地梳理清楚了不少。首先,她必須去找寧清遠談談,解開心中的那個結。至於曲流殤……想到他,莫落依還是微微心痛,以後若是還有緣遇到,再說吧……
第二天一早,莫落依就和雲碧來到了若瑟樓,這次倒是沒遇到什麼阻攔就進去了。
可是,問了小廝才知道,寧清遠前兩天就獨自一人出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莫落依不禁有些失望,但也沒辦法。只好對那小廝囑咐說,若是他家主子回來,就請來九皇子府通報一聲,他們有很重要的事,想找吟月公子談談。
那小廝想起那天寧清遠和莫落依親密的情景,連連答應了下來。
走在回去的路上,莫落依有些心不在焉,本來以爲今天就可以得到答案的,卻不想那個人竟外出了。
那現在要做什麼?算了,還是先去右相府看看蓮兒吧。
這樣想着,她轉身想要向右相府的方向走去,卻被一個匆匆而來的人撞了個趔趄。
幸好雲碧及時扶住了自己,可是還沒待雲碧埋怨幾句,那人就匆匆抱歉以後,就像想逃命般地往前方跌撞着跑去。
“這人,趕着去投胎嗎?這麼急……”
遂在莫落依有些嗔怪的目光中打住了接着要罵下去的話語。
“雲碧,你可不可以改改你嘴臭的那毛病,明明心腸也不錯的,爲什麼說話就那麼口無遮攔的。唉……”
嘆了一口氣,指了指前面的剛剛撞自己的那人說道:
“你看那人衣衫襤褸,而且露在外面的地方還有青色於痕,跑得這麼急,應該是在被人追趕吧?而且從他撞了人,儘管在逃命中還要抱歉看來,品行至少不壞的。怎麼可以這麼咒人家。”
果然就在她們說話地這間段,一羣類似地痞流氓的人,就從後面追了上來,一邊追一邊罵罵咧咧地,街上的行人一看到這羣人,就都紛紛厭惡地躲開了。
雖然很同情前方的那個人,可是這羣傢伙也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好了,小姐。雲碧知道錯了。”雲碧吐了吐舌頭,有點討好地拍馬屁道:
“不過,小姐你也太厲害了吧?只一眼,就可以看出這麼多東西,雲碧好佩服啊。”
莫落依沒有理會她此時的耍寶,只是皺了皺眉頭道:
“走,我們上去看看。”
此時,那羣流氓已經按住了剛纔那人,二話不說,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此時,可能有些打累了,便停下來,指着地上已經有些奄奄一息的人,罵着:
“兔崽子叫你跑,你不是逃得很快嘛,現在怎麼不跑了,啊?”說着,還不解氣地上去,又踢了那人兩腳。
莫落依近看時,才發現地上的那人竟還只是個少年,由於剛纔太匆匆,沒來得及細看,又加上他穿着一身破爛的大人的衣服,和那蓬亂的頭髮,纔會誤以爲這個人是一個大人的。
不過,從他的裝扮來看,應該也是個乞兒吧,怎麼會惹到這羣流氓呢?
在周圍人的竊竊私語裡,莫落依漸漸聽出了大概:
原來,這個少年根本就沒什麼錯,純粹就是這羣流氓爲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才搞出來的事。其實,眼前的這一幕,沒幾天就會在街上上演一次,人們都有些見怪不怪了。那些流氓每次都會先給一些乞兒幾個銅板,然後就讓他們跑,說如果不被他們追到,這些錢給那些乞兒了。
雖然,也知道這不過是他們的遊戲,而且被抓到就免不了一頓毒打,可是那幾個銅板,可以讓他們幾天不餓肚子,就算被打一頓也是值得的吧。
而且,就算自己不答應,也會因爲拒絕被打,還不如博一下呢。於是,爲了生存,那些乞兒們還是不得不加入這殘忍的遊戲裡。
而眼前的少年,因爲還要照顧比他還小的幾個乞兒,而每天乞討到的食物根本就不夠,爲了能讓那些弟弟妹妹們有吃的東西,纔會在那些流氓們每次找上他時,答應下來。
那幾個流氓也是見他好欺負,所以這些天每次的遊戲都會找上這少年,這已經是連續的第五次了,若是再來幾次,那少年肯定會沒命的。
雲碧聽到這,惹不住想出去教訓教訓那幾個流氓的,卻被莫落依拉住了,不解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不是也氣憤地握緊了拳頭嗎?幹嘛不讓自己去教訓教訓那些可恨的傢伙。拿活人做遊戲,這些人還有沒有人性啊?
莫落依拉着雲碧退出了圍觀的人羣,然後拿出了一個東西交給雲碧,對着她耳語一番,然後就見雲碧興沖沖地朝一個方向去了。
過了一會兒,就見一大羣官兵把那些流氓爲了起來,一個官兵首領對那些流氓說道:
“從現在開始跑吧,如果我數到十,你們被我們追到了,就等着被打好了。”
那幾個流氓剛開始還比較莫名其妙,辯解道:
“官爺,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們並沒有做什麼違紀的事啊,現在怎麼……”
誰知那個官家理都不理會他,猶自數着:
“……五,六……”
那個流氓顯然也看出這次是要來真的了,顧不得再說什麼廢話,撒腿就跑。
其他幾個流氓就自己的老大都先跑了,也紛紛向四周逃去。
而顯然已經晚了,那些官兵一聽到“十”字出口,就立馬上去,把根本就沒跑出幾步的那幾個人按住一頓暴打,被這些流氓剛纔打那個少年時,還要狠。
圍觀的人羣也顧不得平時對這幫人的忌憚了,紛紛叫好。
打得這羣人比那少年的傷勢好不了多少時,那些官兵才住手道:
“有人叫我們轉告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玩人的感覺很爽吧,那現在被別人玩時,是不是也一樣爽呢?不爽也沒關係,我們這些人會奉命每三天來給你們鬆鬆筋骨,直到你們那天覺得爽了,知道錯了。那人會酌情,看要不要給你們改過自新的機會。”
說完也待那些人有所反應,就領着手下的官兵風一般的走了。
那些流氓也知道報應來了,個個苦着臉,從地上爬了起來,在人們的謾罵聲中灰溜溜地逃走了。
雲碧將代表太子平妻身份的那個令牌還給莫落依,然後一臉崇拜地看着莫落依道:
“小姐,你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不用我們自己動手就狠狠地教訓了這些流氓,太大快人心了。”
原來,剛纔雲碧照莫落依的辦法,用信物出動官兵,纔有了剛纔的那一幕。
“有些人只有長久的教訓才能讓他們有所警醒。如果像你剛纔那樣,雖然也會讓他們皮肉受點苦。但只會讓他們心生怨恨,你走後,他們會更加變本加厲地報復在那個乞兒身上的。惡人有時候,不需要講什麼道理,直接以更加霸道的手段反擊過去,纔會讓他們長點記性。”
一邊說着,邊扶起地上的昏迷的那少年,在人們還熱烈的議論着到底是什麼人爲民除害的聲音裡,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