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大家在歡聲笑語中度過。
下午的時候睡了一覺,火車不到十二點到站,但是等出站的時候也十二點多了,打車回家。
進了家門,甩開行李箱,不顧一切的衝向臥室。已經累到多走一步都艱難的程度,顧不得行李有沒有整理,無所謂洗漱,現在只想睡覺。
準備敲門,另一隻手卻伸了出來,看不到那個人,只聽到有人說:“我們去湖邊吧。”就想被催眠一般,跟着那個人離開了那座老宅。
西湖還是那麼美,原來雷峰塔矗立的地方只是一座山頭,山頭上面是一片廢墟。
覺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了,陽光隔着窗簾照進臥室,整個房間都是暖暖的感覺。
菲菲發了條短信,她早算準了文尚雪回來的日子,打算有時間上她這裡討東西來。
收拾了昨夜來不及收拾的行李,裡面沒什麼東西,除了帶去的,就只剩下那些特產。把菲菲那份東西裝好,說好了明天來這裡拿東西,不知道她看到這些特產是什麼反應。
打開電腦,開始整理這次杭州之旅的照片。看着屏幕中一張張熟悉的場景,思緒又飄到杭州去了。那西湖,那雷峰塔,還有,關於那裡的夢。
挑選着照片,喜歡的留下,不喜歡的刪掉,這就是數碼相機的好處。
突然,有張照片吸引了她的雙眼。
那是文尚雪照的雷峰塔,當時在不同角度照了很多張,但是這一張讓她想起了那本日記裡的照片。有什麼想法在腦子裡一閃而過,來不及去思考,急忙從書櫃裡拿出了那本日記。
有點緊張,有點期待。那張照片在手,看看那照片,再看看電腦裡的那張。
舊照片的背景和文尚雪照的這張很像,哪裡像?仔細研究,這張舊照片裡,除了沒有雷峰塔外,山形和後面的湖水與她照得相差不多。這張照片裡,山上的那堆廢墟,難道是雷峰塔舊址?是因爲她的照片與這張是大概同一個角度所照的。
和夢裡的景象一樣。
打開瀏覽器在網頁中尋找着,雷峰塔在新塔建成之前,曾有人拍下舊塔倒塌後的照片的,網上應該有的。
果然不多時,就找到了很多張,和手中的照片比對了一下,沒錯了,這張照片裡的背景應該是杭州西湖的雷峰塔。心裡一陣激動,至少,知道了這照片是在西湖照的。
整理好那些照片,拿起那本日記。現在,有時間可以好好的看它了。
小心翼翼的翻開了日記的第一頁。
民國二十七年
二月三日
今天學別人寫起日記來。父親特地買了一個本子用作給我寫日記的,他說日記寫來也好,等老了可翻來看看的。
上個月汪精衛公開投敵叛國,百姓無不對之痛恨,我所在的崇慈女中,學生教師無不憤慨。
聽說國民黨已開除汪的黨籍及撤銷其一切職務,這一消息傳開,大家無不呼之痛快。
二月四日
近來忙着讀書準備考試,快到寒假了。
雖然現在女子也可讀書識字,但是中學畢業後還是要嫁人的,明年畢業我許是也要嫁出去了,但心中未免不甘,現在是民國,不是大清封建時代,我想中學畢業後考大學,學校都已經想好了。但父親似不願我再讀書了。
國民要強大起來,首先要有學識,女子也是一樣的。
二月五日
今日並無甚事可寫,這樣下去總是浪費紙張,想來日後有了什麼新鮮事才寫上罷。
二月九日
昨日學校放假散學了,今天臘八,我同父親做了臘八粥,想起了母親,心中難過。
下午表姐來找我讀書。表姐與我是同一女校的,只不過比我大幾個月,畢竟還是要叫聲姐姐的。
正在看得入神的時候,一段熟悉的旋律響起,眼光沒離開日記,順手接起電話,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聲音:“你現在在哪裡?”
這句話把文尚雪從日記中拉回現實,“我在家,你是誰啊?”電話那邊一聲輕笑,這個笑聲讓她想起了那個惡魔般的人物,又是那個傢伙。“是你啊,打電話有什麼事?我最近不打算去杭州玩,等我有時間去的時候再聯繫吧,拜拜。”以她一貫的風格,不想多說就掛電話。
後來他沒再打來,算他識相,不然一定罵得他狗血淋頭,在她看書的時候打擾那絕對是找死。
看了看錶,下午三點,有些倦,伸了伸胳膊,沒心情研究這本日記了。拿了那張舊照片當書籤夾在日記裡,上廁所的時候可以再看會兒。
打開電腦,幾天不在,郵箱裡的垃圾郵件存了不少,常用的兩個聊天軟件,裡面也沒人給留言,“啊!天啊~地啊!爲什麼就沒人能關心關心我,我走了這麼多天也沒人給我留言,世態炎涼啊!”
惟一想起她的就只發了條短信,而且也不是爲了她,是爲了那些特產。
還有那個傢伙剛纔也打電話了,他打電話來幹什麼?
拿起手機回撥過去,很快對方就接機了。“喂,是我,你剛纔打電話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問一下你到家了沒有。”
有沒有搞錯,打電話就爲了問這個,“哦,早就到家了,那沒事我掛了。”
“我有時間去找你。”
“哦。嗯?你找我幹什麼?”怎麼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感覺像是被纏身了。
“我在你們那邊有工作的,這次是年假纔回杭州的,到時候還是要回去,就這樣,有時間再聯繫,拜拜。”這次輪到他迅速掛機,不給文尚雪多問的機會。這小子,學的還真快。
晚上躺在牀上,對着那本日記發呆。
民國二十七年二月,這樣推算不就是一九三九年初,真是遙遠。
睡意襲來,擋都擋不住。
湖邊很冷,厚重的烏雲遮住了陽光,天空漸漸飄起雪花來。
看向周圍,沒有一個人,“有沒有人?”文尚雪大喊了一聲,周圍只有她的迴音。
周圍很冷,迷濛中醒來,窗戶不知什麼時候開着了,外面的冷風直灌進臥室,身上的被子也不知什麼時候被踢開了,握拳環抱着自己,走到窗前,外面陽光明媚,哆哆嗦嗦的關上窗,一個激靈打了個噴嚏,又要感冒了。
下午菲菲來了,當她看到那一袋袋的特產時,差點把文尚雪掐死。
“你大老遠的從杭州就帶了這些東西?!”一邊掐着她的脖子一邊叫着。
文尚雪拿出那本日記在菲菲面前晃了一下。
“這是什麼。”菲菲接過日記翻了翻,那張照片掉了出來,撿起來看了看,“照片裡是誰?”
搖搖頭以示不知道,她繼續翻看着,不過翻了一翻就沒什麼興趣了,把日記交還到文尚雪手中,“一本日記而已。”
“我想知道這日記的主人還在不在。”
“難不成你要去找她?你瘋了?這個人可能都已經死了,找墓碑啊!”她又開始搖晃,想把文尚雪搖醒,但是菲菲越這樣她腦子越亂,感覺自己的腦漿都在晃動,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了,嗓子很乾,頭很沉,想起來但又躺下了,感覺腦袋和身體分離了,似乎不受自己控制。
“醒了?你發燒了,看你暈了我還以爲是讓我搖的,嚇我一跳。”端着一杯白開水送到嘴邊,一口氣都喝了才覺得好些。
嗓音有些沙啞,“你再多搖晃幾次我就真的是被你弄暈的了。”“現在幾點了。”
“八點多,我該走了,你一定能照顧自己的,保重!”那一臉深明大義的表情,拿起書包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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