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午餐?
注視着桌子對面捧起紅酒杯的甘瑗,皇甫玦也捧起杯子,只要她開心,他可以陪她從現在吃到明晨。
管他燭不燭光,午餐早餐還是晚餐!
“爲了……”甘瑗捧着杯子,想了想,“時隔六年的重逢,乾杯!”
他伸過右手,兩隻水晶酒杯輕輕地碰在一處,發出一聲如玉相擊的悅耳低鳴。
紅酒搖曳,如舞者的裙襬,在杯臂上留下悅目的酒痕。
她收回杯子,輕輕地嗅嗅酒的味道,淺淺地啜一口。
酒香綿長入口濃郁,酒液入喉,脣舌間便有酒味回返,起初微微有些酸澀,然後就是醉人的濃香,恰到好處的甘甜。
“好喝!”
憑着她對酒的鑑賞力,她喝得出來,這酒與她之前喝過的那些酒有很多不同,似乎是一種她從來沒有嘗試過的新口味。
伸手拿過酒瓶,她疑惑地看向瓶身,瓶身上只有一個素白標籤,上面用黑色的筆寫着日期——是六年前的秋天,筆是普通的油性筆,筆峰犀利。
“這是什麼酒?”
對面,皇甫玦輕輕揚脣。
“阿玦出品。”
她驚訝地張了張,認真地看看手中的瓶子。
“這是……你釀的?”
男人語氣平靜,“我答應你的。”
握着酒瓶的手,輕輕一顫,甘瑗突然想起來,六年前那晚,在他巴黎的莊園裡,二人一起穿過葡萄架的時候,架上的葡萄纔剛剛冒出花枝。
那一年,氣候適宜,葡萄園裡的葡萄長勢非常好。
當時她曾經開玩笑說,“可惜不是秋天,要不然就可以摘葡萄釀酒”,他曾經答應說好。
沒想到,她的一句玩笑,他竟然真得用當年的葡萄釀成酒水。
胸口裡,瞬間被一種溫暖的情緒填滿。
“我還以爲……你早忘了。”
他的性子,要麼不說,要麼便是一諾千金,更何況是答應她的事情,又怎麼會隨口敷衍。
“那一年氣候很好,園丁說,這樣的葡萄最適合釀酒。”皇甫玦放下手中的酒杯,“可惜我經驗不足,最後能喝的只有幾瓶,好在味道還不錯。不過……”伸過左手,覆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掌,男人的藍眸目光深情地凝視着她的臉龐,“今天秋天,我們可以一起去。”
她不敢承諾,只能轉移話題。
“釀酒……會不會很難?”
“不難。”
接着,他就認真地向她講起釀造的過程。
採摘、清洗、壓榨……
要注意不能將哪怕一顆壞掉的葡萄放進去,否則可能會影響到整缸酒的品質。
她就認認真真地聽,偶爾,擡起杯子送到嘴邊,啜一口酒。
果然,喝酒也要看心情的,之前在洛克公爵府,喝得是上等的好酒,她卻只喝出酸澀,現在卻是口口香濃。
看她將整杯喝完,他就關切提醒。
“那一年雨水少,葡萄甜度高,釀出來的酒度數也高一點,你不要多喝。”
“我不管!”她將杯子送過來,語氣少有的任性,“今天,我要喝個夠!”
……
……
春天時
你在葡萄架下說
等秋天
你要來吃葡萄
等秋天
葡萄熟了
我要把它釀成酒,把你灌醉
這樣你就可以留下
等冬天
天氣冷了
我要下一場大雪,封天封地
這樣你就可以留下
等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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