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嘩啦!啪啪!
軍人自當果決一些,鐵腕一些。
等林離以滿臉委屈及淚奔的華麗麗方式,向“李叔叔”講述了自家給警方冤枉的故事。
然後,李海波恰倒好處的將震怒和迴護之意表達出來。
他的表達方式很貼切軍人的身份,腳踢手掀,桌子和物品文件散落得滿地都是!
“誰敢這麼不要臉欺負我的侄子!”
一聲怒吼,誰敢站出來,誰會站出來,又不是二傻呢。
在不遠處的大耳和大頭忽然哆嗦了一下,依稀想起林離他們先前是撥了無數通電話出去呢。
跟軍方的人對上,地方上的人,肯定是沒什麼好果子吃。
就好比一個地級市的每一個局級部門,看起來都是一個級別。但真要互相鬥起來,又有幾個鬥得過警察局這樣的暴力執法機構。
軍方的人要是扯下臉子發爛渣,比誰都來得有威脅性。
洪書記陰沉着臉,一臉都是被矇蔽後的悲痛和憤怒,似乎爲了林離等人的遭遇而震驚,爲了自家治下發生這樣的事而震動。當即義憤拍案怒起:“查,給我查個明白,誰有這麼大的膽量知法犯法。”
“我就不信,這難道就不是黨的天下了。”
嘖嘖,光看這麼義正詞嚴的神色,活生生就是那主旋律電影當中的清官。
紀委書記跟死了老孃似的黑着臉,贊同查到底。
說完,洪書記看了李海波一眼,眼中分明就是這麼個意思“姓李的,我給你面子了,要知道適可而止”。
林離繼續委屈,繼續畫圈圈:“李叔叔,我朋友也被他們冤枉了。”
“就是就是,我是冤枉的。”張小飛猛的一下躥起來,就是他的表情不怎麼對得上喊的話:“是警察故意冤枉我。”
尤其是那絲似笑非笑,他看出來了,戲肉到了。
洪書記氣得快要爆炸了,卻不動聲色的瞄了臉色蒼白的張敬道一眼,他剛冒了半句話,林離就搶在前邊衝李海波嚷嚷。
“警察太丟臉了,栽贓都栽不明白。那幾個混混明明就是黑社會,和他們是一夥的。”林離指了指大耳和大頭:“是他們派那些混混來砸爛我們的車,想毆打我們。”
不得不說,林離演戲的功底比以前要好多了,裝嫩比較有戲劇性。
洪書記瞄了陰沉着臉的李海波,隱隱感到自個好象錯漏了某一些事。
李海波有什麼膽氣敢這麼亂來,他姓洪的是沒有軍方勢力,可人家潘老有。李海波是七大軍區之紅海軍區的,潘系在紅海軍區自然是有人的。
有軍區內部的牽制,李海波憑什麼敢亂來。
梅悅藍得了暗示,趕緊起身來氣憤不已:“警方根本就是亂來,那個女的說什麼非禮,那個時間我和小飛一直在一塊呢。”
張小飛亢奮了,該咱反擊了吧:“就是,咱根本就沒收什麼錢,是警察坑我呢。不信,你們去查查我的帳戶就知道了。”
洪書記的臉上不光是烏雲片片,還有幾分鐵青。
看到這裡,他隱隱已然是猜着,他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時機出手。
最重要的是,人家好象有足夠的準備了。更重要的是,該栽贓的人,連栽贓這活都不見得幹好。
事實擺在眼前,張小飛敢這麼吆喝,李海波敢這麼力撐,必定是有緣故的。
然後,洪書記大發雷霆之威:“警方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我徹查。”
警察發了狂似的到處去調查的時候,又一個人溜達來了。
是某某集團的代表,這人一來,就皮笑肉不笑的報案,兼之投訴。
他代表該集團投訴的事,很簡單,投訴本地的治安環境太差。導致他們公司的幾部汽車,全都給黑社會砸了。
看見林離和張小飛的時候,這人貌似吃了一驚:“林少,飛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還被銬起來了。天呀,這海角省的警察還講不講道理,還有沒有王法呢。”
林離悲痛:“你把我們給害慘了,你們那幾部車給人家砸爛了,反被警察告我們毆打別人。”
借來的汽車?
大耳和大頭心裡邊咯噔一下,洪書記等大人物們已然是感覺自個給千絲萬縷套住了。
洪書記極力鎮定心神,這個集團代表他不認得,但這個集團以前是有過接觸的。該集團的幕後老闆,原本是京城的某些人,但前些日子,給人吞併掉了。
張敬道冷臉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怎麼回事?等這位集團代表現身的時候,有些東西就已然是給兜住了。
比如這些個混混到底是誰打了誰,等這位集團代表現身,並且說出這麼一句話的時候,就不重要了。
說實在話,也不是林離他們有先見之明。純粹是懶得繼續打車,就借了幾部車來開。
自然,這位集團代表就是被老布和蘇文舟他們吞併的三千億當中的渺茫一個。
至於那二百萬,很快,所有人都發現,這成了一場鬧劇。
分局的局長臉色慘綠的回來了,帶着調查結果回來了。
林離和張小飛等全數盪漾出一絲笑意。
銀行帳戶和密碼,甭說張小飛,就是一般人都不該隨意泄露。張小飛年輕時就險些吃過類似的虧,好懸沒給人嫁禍一氣。
從那以後,他更是小心翼翼的不泄露帳戶號碼,也爲此做了某些有趣的準備。
下午在會所,張小飛好懸激動之下,差點就給了人家一個紅十字會的帳戶。
這分局局長的臉,都快要擠成菊花形狀了,痛苦不堪的把調查結果彙報:“那兩百萬是入了一個叫張小飛的人的帳戶,但那個張小飛,不是張省長的公子。”
“是另一個同名同姓的人。”
大耳和大頭的臉,立刻就綠了。
張小飛差一點點就忍不住爆笑出來,以前吃過類似的虧。從哪以後,他怕自家帳戶再莫名其妙的轉入神秘資金,所以,他老子每到一地去做官,他首先規避這樣的潛在危機。
原本事前,誰都沒想着,會這麼突然的發作起來,甚至擴大化。
張小飛自然也沒想到,給那個“張小飛”的帳戶,純粹是本能。
卻想不到,因此而躲掉一劫。
名字普通真好呀!
他這麼唏噓着。
至於所謂非禮和意圖迷姦的指控,這擺明了就是栽贓嫁禍。
梅悅藍在這邊笑吟吟的作證張小飛是和自家在一塊兒,警察不曉得是不是想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說她是張小飛的朋友,證詞不可靠。
昆瞎子衝梅悅藍低聲說了一句。
梅悅藍嫣然笑:“洪書記,警察懷疑我做假證,你看是不是要我給沈叔叔打個電話呢。”
洪書記目不轉睛,不詳的感覺快要達到繃斷的極限了:“你說誰?”
“沈青河,沈叔叔。”梅悅藍笑了:“沈叔叔肯定能證明我的人品。”
洪書記等大人物們,快要哭了,鬱悶得快要爆炸了。
擺出沈青河來,洪書記就無話可說了。
梅悅藍卻還有話要繼續說:“如果警察還是不相信我的口供,那我就只有請我爸來替我說話了。”
你爸又是哪個王八蛋呢。
不知多少人在心裡破口大罵。
然後,梅悅藍嫣然笑道。
“我爸叫梅中源。”
從洪書記以下,都在心裡邊崩潰了,哭了。
哭得多麼的委屈,多麼的悲傷呢。
狗日的,狗日的,居然扮豬吃老虎。丫有這樣的身份,早一點抖落出來會死呀。
洪書記木然,絕望了。
如果只是沈青河,那不一定做不下去。可牽涉到梅中源,這事就萬萬做不下去了。
誰讓梅中源是沈青河的競爭對手呢,別說他洪書記,就是沈青河在這,也只有退讓的命——不是鬥不起,反而越是競爭對手,有梅悅藍,反而越不好出手。
誰知道這會不會是導火線。
說白了,就是梅中源不出聲。梅悅藍只要一個電話給沈青河,無論如何,沈青河都必須要制止事態發展。
洪書記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堵過。
冷冷的眼神,掃過白副省長。白副省長後心都給汗溼透了。
這件事,白副省長顯然辦砸了。
砸得不能再砸,簡直丟人呢。
要說起來,實實在在是因爲誰都沒預料會這麼快爆發。也實實在在事起倉促,栽贓做得夠糙的。
再者,也是林離他們的運氣實在不賴。
最後嘛,洪書記在心裡邊暗恨了一把,說不清是恨白副省長辦事不利,還是恨自家。
走到這一步,洪書記算是看明白今晚輸在哪兒了。
就輸在他壓根本不知道林離等人的身份和來歷。
有人,似乎故意壓着沒跟他說。
悲哀的是,他現在知道梅悅藍的身份了,卻仍然不知道林離的身份。
洪書記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似乎冷靜下來的張敬道。
他必須承認,他低估了張敬道。
張敬道似乎察覺到什麼,衝着他微微一笑。
洪書記有股子邪火直衝腦門,在心裡嘆了口氣。
這次出手沒能拿下張敬道,那就算是擺開了,以後再沒有這樣偷襲的機會了。
可,到底是誰向他隱瞞了梅悅藍這批人的消息。
洪書記在心裡邊揣測着,鐵青着臉拂袖而去!
“違反紀律的警察,全部徹查到底。不許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許放過一個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