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聯邦調查局很講究形象。
不知是不是做過市場調查,發現在電影裡最經典的搭擋就是黑白拍檔。
所以,這兩位FBI的主,也是相當經典的黑白配。
把林離等人分別送進審訊室裡邊,在維加斯警方的冷遇中,黑白配的二位主兒只好決定自個來。
在審訊室的單面鏡外邊看了一會,這位叫納尼的黑哥們嘴脣厚得跟驢似的,一張嘴就跟說唱似的,自動帶着節奏感:“他們好象有些關係。”
這位叫盧卡斯的白哥們點頭:“沒錯,那個叫戴的傢伙在爲叫林那傢伙掩蓋着真相呢。”
“不對呀。”黑哥們思維很有跳躍性:“戴是躍虎的人,資料顯示這個人極其活躍,曾爲躍虎到處打通關節。難道他認識這個林?”
“不像呀。”白哥們想了想:“刑帶着他的人馬入境,看來是有大買賣。”
翻了翻維加斯警局的口供資料,白哥們忽然眼睛一亮:“難道林是另一個走私集團的人,在火拼,所以刑他們逃走了。”
和刑大老闆說的一樣,躍虎運輸毒品這活,的確引來了FBI的關注。不過,FBI高層眼裡更迫在眉睫的,大約還是南美那邊,其次就輪到墨西哥那邊複雜的毒品分銷網絡。
相比之下,躍虎不過是試水的運毒舉動,的確不是太招FBI的關注。
不過,FBI還是把這黑白配的哥倆給派來,既然入境了,就找人盯住唄。
這哥倆思路豁然開朗,看了看林離身邊衆人的組成。昆瞎子是一小老頭形象,苟退子就看起來更老了。
又覺得不是很像,哪有走私集團首腦是這麼個團伙組成的。
這哥倆納悶半天,死活想不明白,越看越覺得古怪,互相看了一眼:“林這幫人太奇怪了,我們回頭得好好調查一下。”
這哥倆主要也是想升級,一直在盯住的人出了事,當然少不得趁機逮着戴修好好的審問一番。
戴修纔是他們的主要目標。
林離他們反而沒什麼大事,就是給問了一下和這戴修的關係。
大約衆人是當真心有靈犀,一致回答的是剛認識的朋友。
不過,不這麼說,不這麼整齊還好。越是這麼,這哥倆越是覺得林離等人有古怪,當即就把這羣人給掛在心上了。
林離等人先給放出來,不過,他們都沒走,留下來蹲守。
過了好一陣,戴修才一臉疲憊的在哥倆中間走出來。
這邊眼神才往林離那兒一溜,眼神剛對上,準備交流的當口。忽然一部汽車奔馳過來,停在路邊,向戴修招手。
戴修偏偏腦袋,眼神向林離他們遞了過去,鑽進了車裡,一會就消失不見了。
林離等人目瞪口呆,媽的,老子在外面等這麼一會,居然白等了。
可惜了一個跟戴修交流的機會。林離失望之時,昆瞎子走過來低聲說:“老闆,也別多想了。戴修的態度算是看出來了,只要他有心,遲早會跟咱們聯絡。”
那黑白哥倆看了看這架勢,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查查林這幫人。”
好嘛,哥們就知道你們這幫人有問題。要不是有問題,你們爲什麼蹲在外面等人,爲什麼刑的人立刻就把戴給接走了。
就衝這架勢這場面,這哥倆誤會,實在是在情理當中。
趕回酒店去,與苟遙子會合,看了看那倒黴催的給逮個正着的大妖。
那大妖正垂頭喪氣,自覺離死不遠了。
看了他半天,林離想了想,果斷:“行,過幾個小時再放人。”
“放人前,把他多弄點傷出來。不然,姓刑那傢伙不一定會懷疑他。”
至於這妖的悲慘命運,也就懶得多說了。
從下飛機到現在,一直都在忙碌,都凌晨三四點了,還沒得休息。
衆人實在是有點吃不消了,林離也準備休息一下,突然想起堂弟。
趕緊在薛蘭思和苟遙子的陪伴,趕到下邊賭場去。
一進這賭場,林離就頭昏腦漲,破口大罵:“媽的,這是什麼破地方呢。”
這賭場一進門,就是濃烈的煙味。
更令林離不爽的是,這賭場的房間居然還很小,雖然是年輕人居多,美女也不少,可這麼個環境也實在太渣了。
看到林少善的時候,林離都快認不出來了。
他這位很會自找快活,很懂得自我享受的堂弟,居然面紅耳赤的坐在賭桌前,袖子卷得老高,油光滿面,眼屎扎堆。
一看,就是一派輸紅了眼的模樣。
林離吃驚不已,搖頭苦笑:“賭博,真是害人不淺呀。”
跟林少善也沒什麼好客氣的,反正是兄弟,走過去一巴掌拍他腦袋。林少善跟炮仗似的跳起來:“誰,誰他媽的不想活了,啊,哥,你怎麼來了。”
他哭得淚流滿面:“哥,我對不起你,我丟了你的臉。”
“我輸錢了。”
林離有心理準備了,拍拍他:“輸了多少,沒關係,回去休息,改天再來贏個夠。”
林少善崩潰的說了一句話,令林離和薛蘭思也崩潰了!
“哥,我不走。我一把都沒贏過呢。”
相當相當崩潰的回答,林離和薛蘭思目瞪口呆。輸到一晚上一把沒贏過,這該是什麼樣的超人能耐呀。
苟遙子也是吃不住這位,趕緊比劃一下手勢,算算林少善的運氣。
林離正眼一看,難怪這貨沒贏呢,時運夠低的。桌上其他賭客,時運反而比較高。
林少善還比較剋制,輸了幾千塊美刀,主要是想爭一口氣。
林離就不催促他了,冷眼旁觀了一眼,這一桌玩的是二十一點。看了一把,林離無語了。
好象荷官的時運不怎麼樣,一直在處於緩慢下降的過程當中,與其說是在下降,還不如說是在給其他賭客慢慢的通過賭局一把把的奪走氣運。
林少善在其他賭客眼裡,分明就是被鄙視的憨貨樣。
這其實是有原因的。
放眼整個維加斯,說到玩二十一點,大抵上只有在這一家賭場的贏錢機率是最高的。幾乎每一個老賭客在別的賭場輸了,想換手氣的時候,都會來這邊玩玩二十一點,多少贏一點,然後又跑。
說起來,就是這麼邪門的事。
幾乎誰來都能多少贏一點,偏偏林少善今晚一把就沒贏過,難怪給人鄙視。
雖然不明白其中緣故,林離也算看懂了,就連苟遙子都看懂了:“小師祖,你這堂弟今晚運氣太差了,還是改天再來吧。”
“你走不走。”林離衝苟遙子苦笑,抓住林少善胳膊:“走了。”
“不,我非要贏一把才走。”林少善算是跟這賭場較上勁了。
薛蘭思無語了。
林離無奈的搖搖頭:“行,我幫你贏回來。不過,我跟你說,贏回本錢,你就得走,不然還得輸回去。”
盤算一下贏回那一萬大約需要多少時運和氣運,給林少善改運。
然後,就把這小子扔在這兒,自個先回去休息了。
薛蘭思和林離這一走,不少看着她發出驚歎聲的賭客們失望的回過神來。
在這當中,卻有一個臉色慘白得跟吸血鬼似的中年男子眼睛發直的看着林離的背影,尋思着先前林離那句話的意思!
這位正好懂漢語,聽得明白,心裡邊嘀咕着,卻是提起了精神,整晚上關注着旁邊的林少善。
等林離一走,林少善的運氣果然不同凡響。
林離走的第一把牌,林少善立刻拿着了一對A,分牌。
然後,又拿到一對A,再次分牌。
看到這一幕,這位白人中年的臉都漲紅了。
等再次發牌,這位白人的眉毛跟打擺子似的抖起來。
連續給林少善發下了四個花牌。
林少善也傻眼了,他的運氣一下子火暴到這麼個地步?
不過,這樣的奇牌,只有第一把拿到過。
接下來,林少善的運氣一路消耗,一路持續走低。
從最初的幾把連贏,再到漸漸的輸少贏多。幾乎是在短短半小時內,就重新贏回了一萬美刀的老本。
林少善這會兒早將堂哥交代的贏回老本就不要再賭給忘了。
他忘了,那位一直在暗中關注的白人卻沒忘。
果然,很快就變成了輸多贏少,一萬籌碼漸漸的減少。
幾乎是非常準確的,剛好贏到一萬出頭的當口,林少善就開始慢慢的輸下去了。
這白人直看得心驚肉跳,在心裡邊反覆的咀嚼林離那幾句話,越是咀嚼越是察覺到其中的味道。
越是發現,就越是驚恐駭然不已。
想贏就贏,說贏回一萬,就正好能贏回一萬。
說了不要再繼續,否則會輸。
然後,林少善就真的繼續輸,一路輸,輸到發現只剩下最後一個十塊錢的籌碼。林少善才哭喪着臉回去找堂哥了。
看着林少善離去的頹廢背影,白人全身的毛都炸了。
不知是恐懼,還是喜悅。
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尋找的,傳說中的必勝賭術,終於找到了。
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他眼睛忽然紅了,抹了一把淚光,暗暗對自個發誓!
他一定要學到這種必勝的賭術。
哪怕付出任何作爲代價,都要一定學到手。
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報仇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