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候祠跟林離所想,還是有不同。
主要是來來往往的遊客實在太多了,不管環境多美好的所在,只要人多了,都會變得喧囂和浮躁。
林離不喜歡,清淨的環境更得他喜愛。所以,爲武候燒了幾柱香,拜了幾拜,衆人也就撤退了。
比起來,青城山就顯得清淨秀麗多了。
走在青城山中,到處都有枯黃與綠意的交錯,形成冬與春的微妙交替。
登高望遠,頓有心胸豁然爲之大開感。
山水使人心曠神怡,心胸開朗。哪怕是一座光禿禿的山,在林離眼中,大抵也比人文古蹟要來得精彩一些。
連薛蘭思等人都有些好笑,往日裡林離總抱怨事兒太多,連休息旅遊的工夫都沒有。
可真有了旅遊的機會,林離反而不是很能定得下心神來放鬆。
“走不動了。”小青橫眉豎眼,自有一番嬌柔風情,向林離伸手嬌道:“我要你揹我。”
“太便宜我了。”林離精神大振,把小青背起來吭哧吭哧的往山中溜。
卻不見小青回頭衝薛蘭思一笑,薛蘭思輕哼一聲,扭頭過去。
有什麼了不起的,笑到最後纔是贏家。
張小飛唉聲嘆氣:“我靠你大爺,來這兒幹什麼,吃苦來的吧。”
“我呸你,你是因爲這裡沒有美女吧。”林離這句話的意思本來不是表面意思,奈何這把小青和薛蘭思都給得罪了。
溜達到一處,大夥兒才尋了石凳坐下休息。
昨夜梅中源突兀的問題,林離到底還是沒有回答。
不答,沒準就是最好的回答。
要是真回答了,保不定梅中源就順稈子爬,讓他對沈青河動手腳了。至於會不會把沈青河激怒,管他梅中源屁事。
昨晚是和梅中源的第一次見面,撇開過去的芥蒂,兩人相談甚歡,彼此都很對胃口。
要不是有三清觀,有過去的過節。說不準,這脾性相近的一老一少還能結成忘年之交。
小青偎依在林離懷中,體驗着從未有過的戀愛甜蜜滋味。
林離的指尖在她的臉上和發間滑過,想得更多。
昨夜談完散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林離自知一人計短,按慣例還是與大夥合計了一番。
梅中源提出的交易方案,比較起來,前景要稍差了一些。不過,那反而不要緊,不管是李鎮遠還是張敬道過了這次,想要再進步,起碼也得三五年。
等到那時,氣運圖的功能大抵亦都開啓得差不離了。打開局面,也不會形成困擾。
未來的事,說不好,也不用現在就想得太通透。
林離主要是覺着,本身的勢力還是相當有限。好比這次,要是在政治局有人,就用不着梅中源發力來撈中央委員的頭銜了。
朝中有人好做官,這可不是一句空話。這一次,林離是認識清楚了。
可惜,不論是張敬道還是李鎮遠,要想進步到政治局,那幾乎是沒影的事。張敬道未來還有一線希望,李鎮遠那是絕無可能。
他身邊的勢力,不管是不是他的人,不管是不是投靠他。都沒有一個正部級的,即使有,入主政治局,也不是三言兩語,臨時抱抱佛腳就有效的。還是要從長遠來謀劃纔有機會。
入政治局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自然不會簡單。和費一夕交流以後,林離就知道這有多難了。
背景、運氣、官聲、民望等等,缺一不可。
別的就不說了,單說民望。可以說,每一件震動性的政績後面,都有一個副國級領導人的崛起。
當然,暫時這些與林離是無關的。長遠的謀劃也好,別的也好,反正是礙不着他什麼事兒,自有費一夕和昆瞎子等爲他出謀劃策。
反正那得是三五年以後的事了。
和梅中源談攏交易,集其之力,與沈青河的政治鬥爭,至少能佔五五之數。
接下來從中央到地方上的政治波濤,就暫時扯不到林離腦袋上,他也插手不上了。
他只要等梅中源的消息,然後運用氣運圖,做一錘定音。
所以這會兒,他才能這麼悠然自得的在青城山上瞎轉悠。
在青城山中,遊玩得盡興,人人都是一身輕快的下了山。
可能林離註定就是一個忙碌命格了,當他乘上返回市裡邊的車時,接到了趙三賴的電話。
“林離你個大爛貨,記住,你欠我好幾個人情。”
“你要的東西,我通過警察系統那邊的朋友,在法國查過。紀從從一家,抵達法國沒幾天,就失蹤了。”
“你想查的那幾個人,聽說國際刑警那邊也在查。那幾個人,前幾天在南洋一帶,昨天剛剛抵達拉斯維加斯。”
趙三賴在電話那頭破口大罵:“你這爛人,害我浪費了不少人情,纔打聽到這些消息。這麼多的人情流水介的花了,你要不補償我,我就一把掐死你。”
等這廝大罵一通,林離才笑:“少羅嗦了,我還不知道你。你肯這麼幫我,少不得有事要求我。說吧。”
趙三賴在電話那邊怔了一下,低聲笑罵一句:“你還蠻有自知之明嘛,行,我就直接說了。你是不是要去維加斯。”
“順便幫局裡辦件事。”趙三賴的語氣凝重起來:“上次就是一點小事,也談不上什麼機密。這次,是局裡頭的機密。”
“電話裡說不保險,你回北海我們再面談。”
小青依稀聽着一些,心情頓低落下去:“你要回去了。”
“等我忙完這段,就有時間陪你了。”林離吻了吻她,若有所思。
趙三賴前次給他的傳真當中,是從警察系統裡查到了紀從從一家當年的行蹤,是在外省呆了一些日子。想不到,紀從從一家居然是去了法國。
可,怎麼會失蹤呢,這麼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
林離悵然的低聲嘆氣,初戀難忘,更難忘紀從從呀。有了小青,他倒是沒有什麼再續情緣的想法,只是想要弄明白紀從從爲什麼當年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一聲不吭的離開,只想知道她現在過得快不快樂。
想虎那幫人的下落,終於是查到了。
林離琢磨半會,已是將思路理順。
本來和想虎這個妖怪集團就有過節,這幫妖怪又不幹什麼好事。一邊是爲了斬草除根,以免給林爸爸和林媽媽帶去威脅。
一邊,當然就是爲了殺妖賺氣運,以最快的速度開啓事業運。
必須得在北海和天涯省大局已定前開啓事業運,然後,通過這種超自然現象,推動事態的發展,把張敬道和李鎮遠的事業運鼓到最強,擊敗沈青河。
按交易,梅中源這邊在做政治運作,林離這邊也就得從命學等角度吹響戰鬥號角。
只有兩下合擊,才能產生合力的效果。
其實要殺妖賺氣運,原也不用跑到國外去萬里追殺。不過,身邊有好幾個妖怪了,林離既是知道妖怪生存不易,一般妖怪都是無害的,他自然不會去欺負好妖怪。
妖怪集團這麼明顯的靶子,又有大仇,林離要不動他們,那纔是二傻呢。
想了想,林離試着撥了苟退子的電話,他運氣不錯。在那個信號稀薄的地方,居然一次性撥通了。
“查到想虎大妖的下落了,準備一下,在國外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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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半會,他再撥了朱長子的電話:“你那邊有沒有監視出成果。”
朱長子的語氣很沮喪:“小師祖,對不起。三清觀的防護很嚴格,我們幾次想要探察,都失敗了。”
這原也在意料當中,首先朱長子的修爲比硃紅子有相當差距,再者白開心妖氣這麼明顯,難突破三清觀對梅中源的貼身保護,那是合理的。
“行了,回來吧,和我一起回北海。”
東湖,無爲觀。
苟退子掛了電話,呂老苦笑:“不曉得爲什麼,每次看見你這樣的世外高人用手機,我就覺得怪。”
苟退子凝神微笑:“科技方便嘛,呂老弟,看來明天你就得回京城了。”
呂老吃驚,苟退子笑:“明天我要陪小師祖出國去除妖。”
呂老嘆氣,除妖他當然是想看,可惜沒法出國:“也好,我也想小米了。”
頓了頓,呂老又嘆了口氣:“上次你不是說那羣妖怪在小離身邊布了伏子,我猜,這就是機會。”
苟退子頜首輕笑:“看看那枚伏子有沒有危險性,能不能爲小師祖所用吧。我們無爲觀,對外始終還是要和小師祖劃清界限的,小師祖歸根結底要有自己可靠的人馬。”
“如果說人心難測,妖怪就可靠多了。”
苟退子這純粹是廢話,妖怪的心思的確比正常人類要簡單一些。可沒有仙丹的魅力,沒有林離秒妖殺手的兇悍,沒有無爲觀在幕後撐腰,妖怪們也不一定就肯爲林離服務。
“給這枚伏子一個發揮的機會,看看他到底會把事情做到什麼程度,試試他到底能不能爲小師祖所用。”
“嗯!”苟退子眯眼淡笑:“讓他過來不妥當,太明顯了,還是把機會主動送給他吧。”
呂老詫異:“你想讓小離的父母去北海。”
“想看看自家孩子有什麼成績,這不是要合理多了。”苟退子神秘一笑:“小師祖的意思是,還想通過這次,來試試看,想虎集團行事會不會走挾持和威脅的極端路線。”
“這,將決定妖怪集團到底是給留下一條生路,還是被追殺到徹底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