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中熱鬧無比,很有些無序的味道,這反增了過年的喜慶氣息。
林媽媽從來沒有這樣得意過,來購物居然還有大幫子人陪着拎東西。少不得樂滋滋的拿起春聯問:“小離,你覺得這副怎麼樣?”
“啊?”林離嚇了一跳,很敷衍的回答:“不錯,真的不錯呢。”
林媽媽大怒,磕了他腦瓜子一下:“你這麼心不在焉呀。”看了挨住林離的薛蘭思一眼,她誤會了,眉開眼笑:“好了好了,不問你了。”
林爸爸似笑非笑,小子別以爲你發達了就能跳,你媽什麼時候都吃定你。
薛蘭思俏臉微微泛紅,靠到林離耳邊:“你媽這麼想我們在一起,你就忍心嗎。”
她這麼香風一吹,林離渾身宛如過電似的哆嗦了一下,眼觀鼻鼻觀心,一派高僧形狀:“不要搞我,我有小青了。我不想樹杈出牆!”
“樹杈出牆?”薛蘭思轉念一想就懂了,掩口竊笑不已,魅力委實動人之極。
林離的心砰砰直跳,心裡大叫吃不消吃不消,蘭思實在太性感了。
定神下來,才和硃紅子繼續討論。
京鑑天和三清觀之間的武力較量在大約十來天前就宣告結束了,大約是因爲快過年了,又因爲某些原因暫時和談。不過,矛盾肯定是沒法化解的,遲早還有一場大戰。
“辰申子一死,京鑑天前幾天趕來東湖的人,也全都陸續回去了。三清觀不知在打什麼主意,還在東湖徘徊不去。”
得硃紅子解釋了一下眼下的局勢,林離愈發的意識到,絕對有必要在東湖發展絕對壓倒性的優勢。
蔣西川前幾天來電的表態,其實不是投靠他,而是表態將站在林離這個陣營當中,絕對沒有跟隨他的意思——人家好歹說都是副部級,也不至於這麼沒尊嚴。
李鎮遠態度曖昧,又婉言謝絕了與章老和呂老溝通,這就是拒絕了投靠這二位。至於說跟林離,有一點這意思,卻不是很明顯。人家也是正廳級,也是有自尊的。
不得不說,林離在富豪中的威懾力已經頗強悍了。可在政壇,其實還沒有真正完全屬於他的人馬。
不論當初呂老的託孤之意多強烈,在林離沒有表露強大實力和影響力前,呂家都絕計不可能投入林離的懷抱。
說穿了,林離還是太年輕了,人家高官哪個不是可以當他老子甚至爺爺的年紀。在他還沒有表現強大實力前,誰都拉不下臉來投靠他。
林離也發現了有勢力的好處,以前對付一個楊中海他都得利用氣運圖。可現在哪怕是對付一個副部級市長,都不一定需要用氣運圖出手。因爲勢力已成,一句話就有無數人在下面動起來。
自然,用氣運圖來整人的機會就少了太多。這是正在改變的事實,也是林離權勢日益大盛的真實寫照。
和林爸爸一席交談,林離領悟了許多。
這幾天未必沒有回思的意思,打盧正氣的時候,呂老和章老都不願表態,只因梅中源。
這說明了,他的勢力雖大,其實還不穩靠。固然是有許多,比如章老呂老,比如蔣西川比如張敬道李鎮遠高建國姜山河等等,都傾向於他。但在重大問題和選擇上,那他們給的助力就相當有限了。
說到底,他們還沒有成爲真正的自己人。
以林離的心機要想到這麼深,倒有些爲難他了,主要是他和林爸爸說的時候一起探索出來的,過程裡磕磕碰碰自然是不提了。
不光是在政壇,商界勢力也不太靠譜。
青離基金,衆富豪全數是以私人名義入股。林離自認可以影響這十來位富豪,可到底能影響到什麼程度,那就不好說了。
仔細端詳反思,就會發現,林離的勢力已成,可大多都是建立在沙灘上,被稍微有些力的潮水一衝,沒準就全塌了。
東湖是家,北海是事業。
這兩個地方,林離肯定都想要首先經營起來,他既然有了主動追求勢力的想法,這就是必然的。
如果沒意外,北海新市長應當就是李鎮遠了。
反而是東湖需要多操心一點。
一邊和硃紅子探索,一邊拎着東西到處遊蕩,反正他們今天就是來做苦力的。
不過,令人吃驚的消息還是傳來了。
是被迫留在紅葉別墅做清潔工的張星君打來的。
“有人闖空門!”
這麼詭異的黑話,林離迷糊了一下。硃紅子一個激靈:“不好,有人闖入紅葉別墅!”
和林媽媽說了一下,讓薛蘭思等繼續陪着,林離和硃紅子快速殺回紅葉別墅。
一踏進大門,林離就看見了亂七八糟的畫面。
剛買的新沙發給撕成條狀物體了,林媽媽聊發斯文狂買的花瓶也給砸破了好幾個,掛在牆上的書畫也給撕拉了兩三幅。
完了,光看見這一幕,林離就知道完蛋了。
林媽媽有點清潔強迫症,看不得不整潔的東西。估計回來看見這場面,會當場發飆拎他出去,把他腦袋磕破。
白開心奄奄一息的躺在地板上,一隻腿扭曲成恐怖形狀,一隻手則是軟綿綿的躺在地上。腦袋旁的地板上還有一攤混着白沫的鮮血。
張星君鼻子給打破了,噴了一身的鼻血,外加身上給抓出幾條極深的傷痕。
勾陳比張星君還要狼狽,那光滑如玉的臉上,竟是有一條血痕。大腿上竟是給不知什麼東西撕下一團肉,一直保持得完美的髮型,給搞亂了,還給拔掉了一把頭髮。
這會兒,勾陳正在癡呆含淚端住這被拔下來的雞毛——呃,頭髮。
聞聲轉過臉來,一瞬間,林離和硃紅子竟然有一種置身於血腥殺場的驚悚感。甚至只是一眼,一次氣息的爆發,就令硃紅子幾乎當場昏厥過去。
別看勾陳是除了對張星君出手外,別人打他,他從不還手。可這位勾陳大帝其實是覺得跟凡人計較沒品,真要把他激怒了,流露出本性的一面,那真是絕對恐怖冷血的一號人。
要是勾陳這會有法力,如果攪亂他的髮型的人在東湖而找不出來。估計他絕對不會猶豫,立刻會把這城市夷爲平地。
張星君這會兒給大夥的感覺,就像一個快要爆炸的核反應堆——或者是太陽更恰當一點。
起碼張星君那兩隻燃燒着刺眼光芒的眼睛,就真的像是小太陽一樣。
有氣運圖護着,林離沒太強烈感覺。
承受了剎那憤怒的硃紅子卻有一種從生到死,再生再死的滋味。如果說勾陳那一眼給他的感覺像是置身恐怖的血肉殺陣當中,那麼張星君這一眼給他的感覺就是被一股熾熱得融化一切的熱浪所架住燒烤。
有林離在前面頂住,硃紅子的壓力卻不是最大的。不過,就在他快要崩潰的時候,這壓力終於消失了,駭然欲絕的看着這兩個來路不明的傢伙,心中早已升起無限的恐懼。
經過這一次兩大神仙震怒之下的殺氣洗禮,硃紅子卻得到了無上好處,在以後的修煉裡突飛猛進。
先說眼下,林離動容失色:“是誰幹的!快送白開心去醫院。”
“去醫院沒用。”這一切實在觸目驚心,硃紅子看向林離,硬着頭皮說:“小師祖,你有一枚丹藥,把那枚藥拿水化開。”
“這東西?”
林離摸出那枚藥丸,他又不是二傻,衆人對這枚藥的關注,他早就察覺到了。有時,故意拿出來把玩一番,也是在試探。
他不知道這藥丸是天庭塞在氣運圖裡的廢丹,衆妖眼裡的仙丹。可他知曉,這藥丸肯定有不對勁的地方,人家的眼神都那樣了,他又沒瞎。
得知這藥丸可以把白開心救過來,林離反而大吃一驚。不過,想起這麼幾個月來所經歷的神秘神奇事件,立馬就釋然了。
飛一般的拿碗倒了水準備化妖,勾陳眼淚花花的哀悼秀髮的說:“化一公升水,給他喝十分之一。”
勾陳表面看來是在傷心,心裡邊被激怒的他肯定不會把這事就這麼放過了。
要換做平常,只要林離沒有生命危險,他纔不在乎。可這會被激怒了,少不得就想幫林離增加一些實力,把這丹藥好生利用起來。
林離連忙化了一公升的水,仔細分了十分之一,餵了白開心喝下。
沒發生什麼神奇的事,比如白開心長出六個腦袋之類的事。
其實勾陳無疑很清楚凡間的實力了,這藥化水的分量恰倒好處。多了反會傷到白開心,這分量正好夠白開心消化,治療內傷,表面上當然是看不出什麼的。
這是仙丹,不是再生丹。什麼事都得有過程嘛。
“你們也來一點。”林離準備分一些給他們。
張星君聲音冷酷,偏偏卻有一種無比熾熱的感覺:“老子不用。”
“是不用,不要給我們浪費。”勾陳很難得有同意張星君的時候,這藥他們首先是看不上,再來給他們也是浪費了,以他們身體的恢復速度,實在沒必要。
還不如留給薛蘭思等妖服了之後修爲大漲。
“現在說說,到底是誰幹的。”
白開心在調養,自然沒法說。勾陳光顧着追悼他的秀髮了,哪有精神管他們。
張星君偏偏激動而咆哮着,半天,林離和硃紅子才弄清楚發生什麼。
“陸雲霄那一路人馬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