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
深秋的深夜冷風呼嘯,吹的人通體發涼。
捂着痛楚的胸口,面色泛白的丁旺有些無力的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丹藥,輕聲應道,“咳咳,好!”
見着他將丹藥服下,便緊忙起身,看着正準備開始審問的寒羽的背影,似是想起什麼,緊忙說道,“對了,我還有個朋友,在泉城內,被他們襲擊的時候,爲了救我,留下掩護了,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要不等一下去看看吧,好嗎?”
“啪嗒。”
輕盈的腳步落在了不遠處,只見一襲白衣長髮飄飄的丁依白滿臉擔憂的快步上前,走到了丁旺的身畔,焦急的啓口問道,“爹!您沒事吧?”
“嘿嘿,放心吧,我沒事,幸虧你們趕過來救我了,不然還真有可能會出事情啊。”
見着衣襟上血跡斑斑的他,丁依白鼻子一紅,兩隻大大的眼睛泛起了淚花,哽咽着上前抱着了丁旺,哭訴道,“你可嚇壞我了,要是真的出什麼事情的話,留我一個人怎麼辦啊,嗚嗚嗚……”
不遠處,背對丁依白與丁旺二人的寒羽,目光變得陰冷了起來,邁步走到了那六個倒在地上來回打滾的少年身前,聲音冷冷的問道,“你們是誰派來的,爲什麼要對付丁旺,實話實說,我或許會饒你們一命。”
“我,我說,我來說!”
只見到那帶隊的少年,爬着來到了寒羽的身前,嘴角帶着血跡,眼神閃躲的趴在了寒羽的腳邊。
“說吧。”
“我,我們是楚長老派來的,我們的目標就是擊殺丁旺,然後將你的那些弟子,各個擊破,這樣一來就能夠大幅度的消減您在雲渺派中的威信,對於讓他重新接手雲渺派有很大的好處。”
少年說話時,顫顫巍巍的躲在一旁,目光閃爍的看着寒羽的面色,似是在希冀着什麼。然而,他所希望的活命,是不可能的,畢竟,敢動自己的老丈人了,還怎麼可能留你們的命?寒羽冷哼着,當下手一揮,便見到剩下的五人,當場暴斃,剎那間的功夫,屍骨無存。
“你繼續說,若是讓我滿意了,我可以考慮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寒羽的聲音更加的森冷了幾分,心中暗道,“哼,這楚江,當初我好歹留你一命並且讓你有了今天的一切,竟然反過頭來咬我?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好,好。”那少年,緊忙磕頭,繼續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說道,“楚長老,他現在,是在!”
話剛剛落下,突然間,少年整個人鼓了起來,一眨眼的功夫,砰的巨響過後,血**天紛飛,落得滿地都是,寒羽皺着眉頭,眯着眼睛,轉身環顧了一圈,輕哼道,“楚江,我告訴你,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既然是你自己想要來找死,那可就別怪我了,以後,若是被我遇到,你就期待會給你留有全屍吧。”
寒羽冷哼了聲,登時揮袖轉身,看着此刻盤腿坐在地上調息的丁旺,寒羽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依白,你在這陪着他,我去泉城看一眼。”
轉身才欲離去,似是想起什麼,緊忙回過身來,手中殘水劍伴着光芒浮現在了手中,繞着兩人的身邊,轉來轉去,在地上刻畫了數道陣紋,最後在陣眼處扔下了不少的靈石,輕笑着看向了此刻一直在看着自己動作的丁依白,柔聲道,“不管聽到什麼,見到什麼,都不要離開陣紋內,丁旺的傷勢等他把丹藥吸收了,也能好的七七八八,這時候,千萬要等我回來,知道嘛?”
丁依白重重的點了點頭,乖巧的說道,“嗯,你放心吧,我不傻,我知道孰輕孰重,這段時間我就在這裡等你。不過,你去泉城,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也不知道楚江的人,會不會在半路上對你出手。”
“放心,以我的實力,即便是楚江,我都無所畏懼,何況是他的手下了呢?”寒羽留下了一個令人安心的目光,轉過身腳步匆匆,縮地成寸瞬間發動,一陣風陣陣盪漾在原地,而人已經早就出現在了數裡外。
朝着泉城的方向,急速飛馳之際,寒羽漸漸皺起了眉頭,四周的山林中,似乎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因爲不管什麼時候,就算是深夜,山林中,也會有一些動物的鳴叫聲。而自己已經飛了這麼久的時間,竟然連一點其他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一身淡藍色的素面長袍被風吹的來回動盪着,一頭青絲髮也在不斷的盪漾,整個人懸立在昏黑的夜空中,目光陰冷的環顧昏暗的四周,冷哼道,“哼!爾等宵小之輩,還要畏頭畏尾的躲藏到什麼時候?”
然而,並沒有聲音迴應寒羽,但是周圍變得似乎更加的安靜了下來。
只見,一光頭模樣很是秀氣,穿着一身白色袈裟的和尚,雙手合十,腳步輕踏,慢慢走到了寒羽的面前,嘴角上揚,淺淺的笑着,輕聲說道,“阿彌陀佛,寒施主,許久不見了,沒想到,你還是一如往常的自信。”
寒羽不禁搖頭輕笑,“哈哈,你是楚江請來幫忙的嗎?”
“出家人不打誑語,是楚施主告知我與師叔今夜在此地,能夠遇到你,故而,再次等候良久,我師叔都快睡着了。”
聽着韋難的話,寒羽輕嘆了口氣,笑道,“你若是還是以往的你,該有多好,可惜了,自從齊陽之後,你就變了,變得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並且,讓我有些對你的感覺很是奇怪,似敵非友,難以說清。”
“貧僧並沒有變,一直都是自己,一心向佛,而你將我的小師弟殺了,我等需要替他討個公道,送寒施主下十八層地獄,向齊陽師弟懺悔。”
“般若掌!~”
伴着梵音潺潺,眼見着一道道的金光,自韋難潔白如玉的右手推出,看起來很是緩慢,卻是極爲迅速的殺到了寒羽的身邊,一道道的光圈,將寒羽籠罩在內。看着四周圍繞着的佛光,寒羽皺起了眉頭,輕笑道,“這好像也沒有什麼呀,真不知道以前那些人,爲什麼會被你一個照面便降服了。”
“阿彌陀佛,這是因爲貧僧還沒有真正的釋出它的威能,不然,寒施主此刻恐怕不會有閒工夫與我嘮叨了。”韋難輕笑着,右手一翻,便見着一道以金光構成的掌印,直直的照着寒羽的頭頂落了下來。
“啊啊啊……我死的好慘啊……償命…”
瞬間,無數的聲音,在寒羽的耳邊環繞,一道道的慘叫聲,伴着記憶涌現。
那日,自己持劍,將一城之人盡數屠戮的慘狀,如同鋼針一般,扎入了寒羽的心中。
“啊!你們死,那是因爲你們該死,若不是你們,我何至於幼時便沒了雙親,若是再來一次,你們還是得死!”
伴着殺氣凜然的話音響起,寒羽的雙目變的通紅一片,恐怖的心魔漸漸滋生,干擾着寒羽的心智。
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殘水劍,由下至上,直接撩出了一道無物不切的劍氣,剎那間,便見到,那落下來的掌印被分成了兩半。沖霄直上,許久過去,似乎天空中的烏雲都被斬成了兩半。
寒羽在空中,一步步的朝着韋難走來,步伐並沒有很快,四平八穩的來到了不遠處,冷聲道,“韋難,來年的今天,我或許會給你上一炷香,怨就怨你讓我想起了不好的回憶吧。”
“阿彌陀佛,貧僧會度化你的罪孽,只要回頭,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
那雙平靜的雙眼,似乎是有着什麼神奇的魔力吸引着寒羽,瞬間彷彿失了智一般,轉過身,將手中的殘水劍鬆開。
“砰!”
伴着一聲巨響,瞬間寒羽便被打飛了出去。
只見到一箇中年和尚,手握禪杖,正擺着出擊的動作,手中的禪杖還在不斷的嗡鳴顫抖。目光靜靜的看着顫抖的禪杖,輕聲道,“阿彌陀佛,貧僧來幫你見到西天佛祖!”
面色一紅,寒羽在空中踉蹌的落到了山地上,嘴一張,噗的一聲吐了口血出來。
“咳咳,原來是這麼個立地成佛法啊?我算是長見識了,呵呵。”寒羽咧嘴笑着,猩紅的血還在口中彌留,夜色下看起來頗爲滲人。
“韋難,師叔我會教你一門杖法,名爲,降魔杖法!是你韋字輩的一位佛陀創立的,好好記,好好學!”
在不遠處,平靜站着的韋難,輕聲道,“弟子明白,還請師叔演示。”
“嗯,睜眼看好了啊!”
話落,那中年和尚,便握着手中禪杖,氣勢洶涌的朝着此刻跌坐在山坡上的寒羽飛馳殺去。
眯着眼,見那和尚越來越近,寒羽輕笑搖頭,右手一掌,登時那遠處插在樹梢上的殘水劍飛了過來,直接落到了手中。
“那大和尚,既然你想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寒羽左手在劍身上拂過,登時一道米色的白光在劍刃周圍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