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軍心

第一次上陣演練,雲圖率領的七萬人,毫無意外的慘敗而還!

七萬人七萬條心,根本就沒有凝聚在一起,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打算。由這七萬人撐開的防禦陣,根本不堪一擊。

對面的鮫人近衛軍只是第一輪轟擊,己方七個防禦陣就已經悉數告破。

如果是在真正的戰場上,防禦陣一旦被攻破,就意味着必敗無疑的下場,這七萬人中的大部分,難逃被轟殺成渣的命運。就算這只是演習而已,雲圖麾下的這七萬人,大多數人在防禦陣被轟破的同時,也被震得吐血,傷勢不輕。

領着這樣一幫比烏合之衆強不到哪裡去的星辰戰士,雲圖就算是身經百戰的當世名將,恐怕也沒有回天之力,更何況這還是他第一次統帥這麼多人。

無論以雲圖爲首的鞦韆刃等人,還有那五百名絕世天才,如何心急如焚的苦苦支撐,終究是逃脫不了慘白的下場。在這樣幾萬十幾萬人的大規模團戰當中,個人的實力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對面鮫人族近衛軍十萬人之力彙集而成的攻擊,絕對擁有毀天滅地的威能,就算是超越巔峰的半神存在,面對這樣威力無濤的攻勢,也完全不敢懾其鋒芒。由此可見,在星辰戰士之間的戰爭當中,團結纔是王道,軍心纔是關鍵!

這一次敗得如此之慘,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無比。尤其是身爲統帥的雲圖,臉色更是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在鮫人族輕蔑的注視下,這七萬人如同鬥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的收軍回營。

片刻之後,在諾大的校場之上。七萬人一個不缺,就連受傷的也不例外,悉數列隊於此。在高高的點將臺上,雲圖獨自站在上面,一雙充滿怒火的眼神。在所有人臉上逐一掃過。

氣氛如同墳場一般死寂!剛剛打了敗仗,所有人的精神都萎靡不堪,士氣更前所未有的低落。

雲圖注視所有人良久,這才厲喝出聲道:“今天我們輸了,輸得很慘,輸得很徹底!在鮫人族面前,丟盡了我們人族的所有顏面!看你們的摸樣,是不是從今往後都擡不起頭來做人?”

氣氛依舊死一般寂靜。這個時候,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

這是雲圖的一臺獨角戲,只聽他繼續道:“不怕告訴你們,在這一次演練之前,我就已經預料到了這種結局!而且我不妨告訴你們,看到你們這一副垂頭喪氣、如喪考妣的摸樣,我雲圖很高興,相當高興!此時此刻。我恨不得仰天大笑!哈哈哈!”

話音一落,雲圖居然真的仰頭張狂的大笑起來。

臺下的七萬人面面相覷,他們完全搞不明白。自家的大老闆這個時候在發什麼瘋!這一仗輸得如此難看,這傢伙怎麼還會笑得出來?

卻聽雲圖大笑一畢,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你們知道我爲何會笑?只因爲我此時此刻,從你們身上看到了一樣最難得的東西,那就是羞恥心!”

不等所有人回過神來,雲圖繼續高聲道:“不錯。就是羞恥心!這一仗敗了也就敗了,在這一段征途上,今後的演習會一次緊接着一次。可以預料,我們還會一直這樣敗下去。可就算敗再多次,就算被鮫人族嘲笑再多次,我雲圖也毫不在意。只因爲,我雲圖輸得起!我雲圖統帥的這七萬人,也同樣輸得起!”

“正所謂知恥而後勇!只要能取得最終的勝利,這樣的敗仗吃再多次,又算得了什麼?這一仗敗得值得,因爲我從你們身上看到了羞恥心!而且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和鮫人近衛軍的差距!”

“在此之前,不管你們是歸附我雲圖的時間多長,無論是兩年、一年還是隻有一個月,從你們加入血蛟島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是我雲圖的人!我雲圖要帶着你們,去開創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

“在此之前,或許你們都覺得自己是天底下難得的天才,持才傲物、不可一世!結果如何?你們的個體實力的的確確比鮫人族近衛軍強,可爲什麼會輸得這麼慘?”

“只因爲,鮫人近衛軍是十萬人一條心!這條心就叫做軍心!而你們呢?是七萬人七萬條心,根本毫無軍心可言,完全是一幫一擊即潰的烏合之衆!”

“什麼是精銳?什麼是無堅不摧、所向披靡的鐵軍?萬衆一心,軍心即人心的軍隊,那就是無堅不摧、所向披靡的精銳!而我們現在,離做到這一點還差十萬八千里!”

“我明白,你們都是星辰戰士,單打獨鬥、我行我素習慣了!但數月之後,迎接我們的是一連串的惡戰,想要在這樣的大戰中活下來,除了將我們這七萬人淬鍊成真正的精銳之外,別無他途!”

“你們回答我,你們是想死還是想活?”

被雲圖這一番話,說得臉上發燙的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究有人底氣不足的低聲答道:“當然是想活!”

稀稀落落的應答,讓雲圖不由得眉頭一挑:“我再問你們一次,你們是想死還是想活?”

“想活!”

這一次,鞦韆刃和南宮有道等人,率先上前一步,仰頭挺胸高聲答道。

“你們想死還是想活!”

“想活!”

“想活!”

“想活!”

開什麼玩笑,好端端的,誰會想輕易赴死?七萬人在雲圖一而再、再而三的厲聲追問下,終究是爆發出了整齊劃一、震天階的怒吼聲!

看見重新振作起來的所有人,雲圖滿意的微微點頭:“你們都想活,很好!我雲圖今日就不以什麼榮華富貴鼓惑你們,我只告訴你們,想要活下去,那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和我雲圖一條心!七萬人的心凝聚在一起,那就是無堅不摧、所向披靡的軍心!”

“只要擁有鋼鐵一般堅毅的軍心,你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就能活下去!我們就能迎來一次緊接一次的偉大勝利!我們就能開創震古爍今的偉大功業!”

“你們告訴我,願不願意跟着我雲圖幹!”

“願意!”

“願意!”

“願意!”

七萬人,七萬張嘴,同時爆發出了裂石穿雲的怒吼聲!

七萬人的鬥志和激情,在這一刻被瞬間點燃!

因爲失敗而垂頭喪氣的所有人,之前的頹廢完全一掃而空!

這七萬心懷激盪的星辰戰士,士氣從未如此高漲!

雲圖的話語,不見得有多麼慷慨激昂,但卻成功激發起了所有人的鬥志!這纔是一名統帥真正應該起到的作用。

這一聲整齊的怒吼,甚至驚動了整個海神宮。

此時,正有一個靚麗高挑的身影,正站在百丈高樓之上,遠遠眺望着皇宮之外的這一支大軍。

這當然正是艾薇兒!耳中聽到傳來的清晰怒吼,艾薇兒面露出絲絲喜色,不由得點頭讚許道:“很好!看來雲圖這一次的目的是已經達到了。”

在艾薇兒身後,赫然正是她的父親艾文卓。一個小時之前,正是他統帥鮫人近衛軍,不費吹灰之力的擊敗了雲圖和這七萬人。

只見艾文卓同樣點頭道:“雲圖這一番心思,恐怕很少有人能夠明白!我族中人只看到了雲圖和他的軍隊如何失敗,卻完全料不到這才正是雲圖的用意!”

“以失敗來激發鬥志,這等辦法怕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如今看來,這倒是激勵軍心的好辦法!”

艾文卓微微一笑:“這也是訓練一支新軍的非常規辦法而已!放在我族當中,只會適得其反,我們鮫人族是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一場失利了。”

艾薇兒輕輕點頭:“父親,依你之見,雲圖統帥的這七萬人,要多長時間才能和近衛軍比肩?”

艾文卓微微一怔,跟着搖搖頭:“我族近衛軍可是千年未嘗一敗的常勝軍,乃是我族的鎮國利器!雲圖這七萬人,恐怕不管如何努力,都無法和近衛軍比擬吧!”

“咯咯!”艾薇兒嬌笑一聲:“這可不一定!當兩支軍隊都擁有鋼鐵一般軍心的時候,實力可就是決定勝負的關鍵!父親你可別忘了,雲圖這一支軍隊中,可擁有整整五百名星君強者!這個數量,甚至可以和我們鮫人全族相比擬了!”

艾文卓不置可否道:“軍心戰意,哪能輕易鑄就!不經歷百戰餘生、血與火的淬鍊,是不可能擁有真正軍心的!”

艾薇兒輕聲道:“那我們就等着看,雲圖這傢伙究竟還有什麼了不得的手段吧!”

正如艾薇兒父女二人所說,像雲圖剛纔所做的事情一般,鼓舞一時之士氣容易,但想要淬鍊出真正的軍心,不經歷戰火的洗禮,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雲圖這個全無經驗的統帥,率領這樣一支全無團戰經驗的新軍,最後究竟會有怎麼樣的結局?

恐怕就連雲圖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實和這七萬人一樣,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他所能做的,只是將自己堅毅無比的性格、百折不撓的精神,盡力灌輸給這一支新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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