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樓這纔剛開業,立馬就有人上門找麻煩。雲圖眉頭一挑,心頭頓時無名火起。
“我已經說過,望月樓的東家已經不姓鄭!之前的任何債務和我望月樓商行沒有半點干係。休說鄭老闆之前是不是真的欠下這一筆債,就算是真的,你也從望月樓商行拿不走一文錢!”
雲圖按捺住心頭的火氣,沉聲答道。
“什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他孃的還想不認賬?”那黑臉大漢眉頭登時豎了起來,連帶他身後的十幾個小弟,盡皆露出了兇相。
雲圖冷冷一笑:“欠債還錢,此話不假!可你我素不相識,連面都沒有見過,我幾時欠過你一文錢?”
“別想在老子面前狡辯!”說着,黑臉大漢從須彌戒中取出一張紙,揮舞着衝周圍人吆喝道:“快來看,快來看啊!望月樓商行欠債不還,還百般抵賴。這白紙黑字寫的欠條,居然還敢不認賬!天底下哪有如此不講信用的生意人?”
周圍路人紛紛湊過來看熱鬧,黑臉大漢將欠條呈在衆人面前,讓旁人細細過目,跟着繼續吆喝道:“大夥快來看,這欠條上白紙黑字的寫着,半年前,這望月樓借我十萬星石,約好半年後的今日連本帶利歸還二十萬!到期的這一天剛好新店開業,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這擺明了就是望月樓假裝轉手他人,早就打定主意要賴掉這筆賬!大夥說是不是這個理?”
周圍人不明真相,看着欠條上果然白紙黑字的寫得清清楚楚。盡皆點頭道:“是啊。是啊!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定然是這望月樓演的一齣戲。要賴掉這筆賬呢!”
“開業之日派衣派糧,原本以爲這望月樓商行是大善之家。誰知道,原來是抱着要賴賬的打算,全都是一場戲!”
“如此不講信用的商行,今後誰還敢光顧這家商行?誰還敢和這望月樓做生意?”
“這望月樓真是太卑鄙下流了!爲了賴賬搞得這般隆重,讓我們大夥都信以爲真了!”
衆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嗡嗡嗡的聲音彙集成潮水一般,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幾乎就要將剛剛誕生的望月樓商行,扼殺在襁褓之中。
博得了衆人的同情和支持,黑臉大漢這才得意洋洋的衝着雲圖道:“你們望月樓的把戲已經被老子戳穿了,還有什麼好說的?趕緊還債吧!當初那鄭家人可是以望月樓的產業做抵押,老子才借給他們這麼大一筆錢。現在要是你們還不上,那老子今天就要收了這望月樓!”
雲圖氣得七竅生煙,眼中的殺機不加掩飾的噴了出來,駭得那黑臉大漢不由自主的倒退兩步,驚慌道:“幹......幹什麼?難道你們不僅想賴賬,還敢動手不成?”
雲圖身後的白月瑤氣得俏臉煞白。看着雲圖忍不住想要動手,白月瑤趕緊伸手拉了拉雲圖的衣袖。低聲道:“雲大哥,千萬要冷靜!這些傢伙是有備而來,我們若是動上手,不僅佔不到便宜,反而更加有損我們望月樓的聲譽!”
有白月瑤這麼一提醒,雲圖趕緊閉目飛快調息兩口,勉強按捺住心頭的火氣,沉聲道:“這幫人不僅有欠條,而且早準備好了說辭,你說怎麼辦?”
臉色煞白的白月瑤,俏臉上浮現出堅毅的神色,低聲道:“雲大哥,我們白家以前就是被人用相似的手法,平白無故的被收取了店鋪。他們這幫人不知是什麼來路,但肯定早就摸清了我們望月樓的底細,欺我們在金港無根無底,趁機訛我們一筆,甚至會想盡辦法的將望月樓給巧取豪奪了去。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動手,更不能示弱,否則我們望月樓就被動了!”
雲圖點點頭,眼中異光流轉,突然高喝一聲道:“魏靈,你們出來!”
二掌櫃魏靈等人,正在大堂內維持秩序,聽到雲圖這一聲,趕緊放下手頭的事情,幾步衝了出來,對雲圖躬身道:“大老闆,有何事?”
雲圖伸手一指那黑臉大漢,冷冷對魏靈道:“今天是我望月樓開業大吉之日,卻被這幫人給訛上了!這種事情你們也沒少幹,就交給你來處理。”
沖天怒氣頓時浮上了魏靈的面孔,怒道:“哪裡來的腌臢潑才,連我望月樓的主意都敢打!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魏靈怒目一掃對面的黑臉大漢,眼瞳頓時一縮:“居然是你?”
雲圖微微一怔:“怎麼?你們認識?”
魏靈怒容滿面、咬牙切齒的答道:“認識,豈止是認識!簡直是頂頂相好的‘生死之交’!”
“喲嗬!我道是誰在替望月樓撐腰,連老子的帳都敢賴着不認,原來是昔日的青紅幫魏大長老在此啊!”黑臉大漢冷冷笑道。
“哼!”魏靈冷哼一聲:“朱三當家,我望月樓和你鹽幫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爲何偏偏在我望月樓開業之日,來觸黴頭、找不痛快?”
原來這黑臉大漢,正是號稱金港三雄之一的鹽幫三當家!大號朱炯,外號朱黑手、朱黑子。鹽幫和曾經的青紅幫之間,爲了爭地盤、爭財路,廝殺得不可開交。就連魏靈和這朱三當家也曾經交手數次,互有勝負,各自都在對手身上留下了記號。
不是冤家不聚頭!今日朱炯親自帶人來找望月樓的麻煩,卻和魏靈再次撞個正着。
只聽朱炯哈哈大笑道:“前段時間不是風聞魏大長老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了,就連青紅幫都樹倒猢猻散,各尋出路了麼?原來魏大長老早尋好了退路,當起看家護院、幹這看門狗的勾當來了!”
魏靈臉上黑氣一閃,拳頭捏得嘎巴作響。換成是在以前,早就和這朱炯大打出手了。
不過,他現在的身份大大不同,斷然不能像以前那樣快意恩仇。只聽魏靈悶哼一聲道:“我魏靈既然金盆洗手,那過去的恩怨就和我再無干系!我現在是這望月樓商行的二掌櫃,朱三當家若有什麼話,不妨和我說道說道。”
“好,那老子就和你說道說道!”朱炯揚揚手中的欠條,理直氣壯的高聲道:“我只問魏二掌櫃一句話,這二十萬星石的帳,你們望月樓究竟是認還是不認?”
“什麼?二十萬星石?朱黑子,你他孃的也太心黑手辣了!難道當我望月樓好欺負不成!”
魏靈一聲怒喝,曾經青紅幫的數十名星辰戰士,早已悉數衝到門口,看見曾經的仇家再次尋釁上門,人人怒火沖天、摩拳擦掌,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朱炯冷眼看着氣勢洶洶的望月樓衆人,鼻子裡不屑的冷哼道:“這是要和老子比人多嗎?”
“啪啪啪!”朱炯輕輕拍了三掌,頓時從各個街角、各個陰暗角落裡面,衝着大羣大羣的赭衣人,幾個呼吸之間就冒出了二三百人,將望月樓的大門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動靜是如此之大,惹得周圍數條街的人都圍過來瞧熱鬧。短短時間,在望月樓周圍裡三層外三層圍了近萬人,人人興奮過頭、翹首以待,恨不得立馬看到刀劍相交、血肉橫飛的刺激場面。
望月樓人數雖少,但人人都是青紅幫內最拔尖的紅棍打手,面對數倍於自己的對手,這些曾經的黑*道中人面不改色,心頭卻再次熱血沸騰,悄無聲息的將刀劍握在手上,誓要和欺上門的鹽幫拼個你死我活。
這場景是雲圖沒有料到、也是最不願意看到的。就算今日殺敗了鹽幫,望月樓的聲譽卻再也無法挽救。和曾經的青紅幫一樣,會臭名遠揚,再也不會有生意上門。
雲圖面沉似水,上前兩步擋在魏靈身前,冷冷道:“朱三當家,你口口聲聲說我望月樓欠你二十萬星石,那你敢將欠條借我一觀麼?”
朱炯本已全神戒備,要和望月樓衆人殺個血流成河。只是如此一來,這是可就徹底鬧大了。做爲金港主人的金氏家族,絕對不會對這樣大規模的械鬥袖手旁觀,特別是在這市中心的最繁華地段,離金家的金銀樓不過數百丈的地方。
把事情鬧大並非朱炯所願,聽雲圖這麼一說,緊繃的神經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鬆,不由得答道:“有何不敢?難道這欠條還是假的不成?”
嘴裡雖然這麼說,朱炯卻小心翼翼的靠近雲圖,將欠條在雲圖面前一晃而過:“給老子看清楚了,這欠條上白紙黑字的寫得明明白白!天底下就沒有欠債不還的道理。”
欠條雖然只是一晃而過,以雲圖的眼裡卻將每個字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果然如同朱炯所說,這張半年前的欠條正是朱炯代表鹽幫借貸給老鄭家,以這望月樓的產業做抵押,約好半年後的今天到期歸還二十萬次品星石整!
雲圖看得清楚明白,眉頭不由得皺成了一個川字,不疾不徐的沉聲道:“這欠條上簽名的鄭嘯秋,又是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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