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綠蕪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爲突然一股淡淡的帶着空靈之氣的琴音進入了她的腦中,緊接着便是那簫聲,淡淡的,恬靜的,一下子撫平了她體內狂暴的真氣,琴音和簫聲漸漸的令她的心情無比平靜。
那琴音像是母親的手,撫摸着她的頭髮,無比溫柔寵溺。簫聲帶着些許的哀愁,緩緩地侵蝕着她的心靈。一瞬間,她似乎回到了自己初次看見師傅的時候。她不是個小姐,相反地,她的出身並不好,只能說是一般。她的爹爹是個普普通通的莊稼漢子,她的孃親便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農婦。她上頭還有一個姐姐,下頭還有兩個弟弟,一個比她些,另一個嗷嗷待哺。
那一年,大旱。她爹爹苦了一年,卻顆粒無收。老實巴交的莊稼漢,有苦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自己肚子裡咽。收成不好,那地主如何甘心?她看到那地主來她家時那一雙猥褻的眸子充滿了淫光,在姐姐的美麗的臉上和曼妙的身材上掃來掃去,她甚至也聽到了他咽口水的噁心聲音。
地主臃腫的身材扭來扭去,嘴角淡淡開了口:“老楊啊,我也知道你今天收成不好,我也不想多爲難你。”那老實巴交的莊稼漢雙目放光,整張臉上都是難以掩飾的感激之情。她卻是心中一緊,沒由來的望向了自己漂亮的姐姐,姐姐是村裡當之無愧的一枝花,村裡的小夥子沒有一個不喜歡自己姐姐的。而且,姐姐很溫柔賢惠,什麼女紅的都會。她也知道,姐姐跟村裡一個小夥子兩情相悅,過不久,那人便會上門來提親了。
“老楊啊,”那地主又開了口,“素素今年也不小了吧,瞧着十五六歲的年紀,也該嫁人了。”
她爹爹一臉不解,怎麼話題又扯到了自己的大女兒身上:“那個。。。周老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楊啊!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地主的臉上再次晃漾出淫邪的光,“你家的素素,我要了!而且我可以把這塊地送給你作爲素素的聘禮,怎麼樣?”
“什麼?”她孃親整張臉上都是憤怒,隨即拿起一邊的掃帚:“給我滾!我家素素是不會嫁給你的。”他怎麼可能讓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一個四十多的男人!然而,那掃帚還沒揮下去,那地主的一個家丁已是一腳踹在她孃親身上,她孃親被踹的好遠,口吐鮮血。
“娘!”她和姐姐弟弟急急忙忙的跑了過去,淚水斷了線一般不住的落下。
“媽的!臭娘們!”那地主啐了一聲,“敢打我!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到底嫁不嫁女兒?”
“我老楊豈會作出賣女兒的事情來!”老實的莊稼漢也是有骨氣的,他這個女兒從小看到大,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這個人做小妾的!
地主冷哼一聲:“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啊,給我打!還有把那個女的給我抓起來。那兩個小鬼也給抓起來!”她眼睜睜的看着那些剽悍的家丁對着父親母親拳打腳踢。尤其是自己的母親,剛生完孩子,身子虛得很。突然,那地主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變態的笑容:“我看這農婦長的姿色也算上乘,你們不要打她,給我把她帶過來。”他原先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少女的身上,這才發現這個農婦長的也很有姿色。這也難怪,如果母親不漂亮如何生的出漂亮的女兒。
她的心中陡然一驚,父親很疼自己的母親,所以母親基本上不出門幹農活,因而皮膚也非常白皙。“老楊啊老楊,別怪我,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的,”地主笑得很是得意,“沒想到你這麼有福氣,妻子漂亮,女兒也漂亮。你的幾個孩子若是賣到青樓去,我又能賺上一筆。”
“這個女人我用完了之後賞給你們怎麼樣?”那地主笑呵呵的對着家丁說。一衆家丁皆是用猥瑣的目光看着那農婦。這農婦也就剛剛三十出頭,而且在家裡經常做家務,想必身子也比一般的女子要有彈性,皆是不懷好意的笑起來。
“不過這女人野性難馴,我怕弄傷了自己。”那地主道,一個家丁立即會意,往她孃的嘴裡塞了什麼藥。她娘死活不肯,卻被逼的吞下了那顆藥丸。她爹爹被兩個家丁拽住,親眼看着她孃親在地主身下婉轉嬌吟。待那地主在孃親身上泄了慾火之後,那一干家丁盯着孃親白花花的身子笑得極盡yd。
“這個給你們享用吧,我要那個,你們給我把她弄進房間裡,哈哈。。。”地主笑得越發醜陋不堪。她在外面,聽着房間裡姐姐的哭喊,再也忍受不住,掙脫了那家丁,拿起菜刀便衝了進去,對着那牀上的男人一陣猛砍,血花飛濺,她和她姐姐整張臉上都是血跡。她仍是不知疲倦的狂砍
那些家丁進來後便看到了這一幕,看的整張臉上都是恐懼之色。“她是魔鬼,她是魔鬼!”一個家丁忍受不了如此的景象,竟是瘋了一般的衝出去。而看到的那些人邊跑邊狂吐。
她只覺得眼前一片血紅血紅,終於過了許久,她吐了口氣:“姐姐,我把他殺了!”
她姐姐怯懦的點了點頭,雪白的褻褲卻已經被尿溼了,她看了這一幕,也不由得心底寒冷。這個時候,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卻突然出現了。他的美,是筆墨難以形容的。那氣質,那神韻,足以顛倒衆生。從他那薄脣發出了清越的嗓音:“你願意跟我走麼?”
她看着他癡癡的點了點頭。她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男子。那一身白衣,如雪如風,飄渺而美麗。他是她的救世主,將她從骯髒不堪的塵世解救了出來。
直到過了幾十年,她的心中仍然還不曾忘記。那時候的他,如此的美好,如此的聖潔,與她一身的血成了鮮明對比。她眼前他的身影越來越明顯,她的眸中越來越癡迷。突然,那琴音和簫聲戛然而止。她覺得心中的那根弦也一下子繃斷了,體內的生機像沖毀了堤壩的大水,不斷往外流散。
她知道,無論如何他的心中都不會有她的存在。“師傅,我真的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她喃喃念道,一瞬間便斷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