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傅看我被一小姑娘莫名其妙抽了一巴掌,立即將我護在身後,問:“丫頭,這人你認識嗎?”
我看着珊珊,見他身後還跟着兩個大漢,就知道她今天是來者不善,爲了不讓王師傅幾人爲難,我立即站了出去,說:“珊珊,既然你是來找我的,就不要爲難其他人。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珊珊顯然也不想事情鬧大,瞪了我一眼,說:“算你識相。”
我跟王師傅幾人打了招呼,讓他們不用擔心,這纔跟着珊珊去了小區裡的一涼亭。女人打架這種事,在哪兒都是新聞,於是乎,涼亭不遠處,就圍了一羣大媽。
我的臉是滾燙的,可是我還是好脾氣的看着她,說:“珊珊,你一大家閨秀,上來就動手,怎麼跟個小太妹似的,我告訴你,你要不跟我說個所以然來,這巴掌,我可是要撈回來的。”
珊珊儼然一小鬥雞的模樣,她憤怒的看着我,說:“陳天喜,以前我只覺得你這人性格潑辣,現在才知道,你壓根就是不要臉。”
“你什麼意思?”罵我一句,我能忍,再罵一句,我也能忍,但是忍無可忍的時候,我就會連本帶利全還回去。
“我什麼意思你不清楚?”珊珊伸出手指着我,說:“你不知道我和魏勳已經訂婚了嗎?爲什麼還要打電話給他?爲什麼要勾引別人的未婚夫?”
原來是昨晚的事兒。
“昨天出了點事,情況比較危機。”
“昨天情況危機,那今天呢?”珊珊說着話,伸手打開了身前的小手包,拿出一沓照片,說:“這怎麼說?”
我看着照片,感覺跟拍電影似的,這個珊珊,居然跟蹤魏勳,而照片上,正是早上魏勳抱着我的時候。
富家女就是不一樣,當我還在爲生活奔波的時候,她居然又閒心玩跟蹤。
“誤會。”我看了珊珊一眼,說:“這件事,你回去問問你的未婚夫就明白了。”
“陳天喜,你什麼意思!”珊珊顯然是被我的淡定激怒了,她指着我,說:“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根本就沒失憶,你現在這樣,分明就是找着法子報復我!”
報復?我疑惑的看向珊珊,不懂她爲什麼要用報復這個詞眼。
“我告訴你陳天喜,當初魏勳能離開你,就說明他已經做了選擇,你的算盤打錯了,我,絕對不會退出!”珊珊說這話,直接將照片甩到我身上。
我憤怒的伸出手臂,打散了照片,說:“我不管當初你和我有什麼恩怨,現在我明確告訴你,從此刻起,你要是再敢惹我,就別怪我不客氣!”
“你總算說出了實話。”
我吸了口氣,不肯在氣勢上輸給面前的這個女人,說:“你之所以來找我,就是因爲心急,你爲什麼心急,不就是因爲不自信,你是對自己不自信,還是對你們兩人的感情不自信?別回答我,我沒興趣知道這個,我只想說一點,珊珊,我知道你家世顯赫,想要對我身邊的人動手腳,簡直是易如反掌,但是你要知道,兔子急了還咬人,你要真的有這份閒情,好好提高提高自己,而不是在這兒丟人現眼!”
“你……”
“記住,今天我不打你,是因爲你欺負的人是我。但是你要是敢動我身邊的人,我指不定會在你的臉上來兩刀!”
我怒吼一聲,見珊珊面露驚色,懶得再去多言,便轉身離去。
王師傅幾人送我到市中心,安慰了我兩句之後離去,我沿着梧桐路一直朝前走,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
這半年來,我哪裡受過這種窩囊氣。
這件事告訴我們,前任這玩意,簡直就一禍害。要談,還得談一場決不分手的戀愛。
每個被欺負的女人背後,總有一個扯後腿的男人。
珊珊今天之所以反應如此之大,想必是魏勳那邊有了動靜。當初他選擇和我分手,雖然我不知道理由,但是總歸是結束了一段感情,或許是忘掉了大部分的記憶,導致我對他,只有疑惑,並無太多的眷戀。
現在他忽然如此關心我,想必是心有記掛。他是一個懂得隱藏的男人,能夠讓珊珊表現的如此極端,想必是暴露了什麼。
我覺得,我有必要跟這個即將結婚的男人好好的談一談。不過,不是今天。
魏勳不像是壞人,所以直覺告訴我,我們分手,可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這一巴掌,就當是我把虧欠他的償還了,以後,我自個心底,也算是坦然。
倒是珊珊一直對我的報復,挺讓人費解的。若不是她今天如此失態,我也不會聯想到,當初我車禍的事兒,會跟她有關。
最初她給我的印象,也不會是個爲愛不顧一切的小女孩,可是她今天帶了兩個人過來,還動起了手,不得不讓我對她的態度產生了疑惑。
再者就是,如果我沒記錯,珊珊的座駕,也是紅色。
紅色,在我的記憶片段裡太爲深刻,那麼,我出事的那天晚上,她又是在哪裡?
連續好幾個問題充斥在我的腦海,鬧得我整個人都打不起精神來。我忽然很想念曾子默,想要他的毒舌。
呀,我腦子不會真的有問題了吧?原本是曾子默有事沒事找我抽,現在,我倒是有事沒事想着他。
不行,我得遏制遏制這種愈發嚴重的心理。不然,還不得被曾子默牽着鼻子走。
第一次戀情連個結束的原因都不知道,自個還被抽了一巴掌,萬一再跟曾子默扯上覆雜的關係,以後還不知道生出多少是非來。
阿彌陀佛,安靜安靜。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家門口,陰霾的心情也漸漸散去,我瞅了眼身上的防曬服,忽然覺得自己腦子不大正常。
大晚上的,又沒太陽。我穿着它樂呵個啥?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急忙取出來,果然不出我所料,電話是曾子默打來的。
我吸了口氣,接聽了電話。
“恩?”
“下班了?”
“早下班了。”手機貼在右臉上,忽然有點疼,我這才換到了左邊的耳朵上。
“我這頭還疼呢。”曾子默獨有的傲嬌聲線傳了過來,“你準備怎麼負責啊?”
我的臉還疼呢,怎麼沒人給我負責啊。我暗自腹誹,卻說不出口。
“我今天挺累的。要不,明天再負責?”哎呀,我怎麼忽然矯情了?不就被打了一巴掌嗎?我可是陳天喜,我硬氣着呢。
“不行,這傷是爲你傷的。你得來看我。”曾子默一點也不讓步,死皮賴臉的要見我。
我也想見他,可是這臉不是燙着呢。
“改天不行嗎?”
“你現在在幹嘛,難道非要等我病死了,你才肯來見我是吧?”曾子默惡狠狠的回了一句,好像我做了多不人道的事兒似的。
“我……我忙着呢。”說謊不長長鼻子。但願。
曾子默聽我這麼一說,也不說話了。我瞅着他肯定是不快活,但是總比見面強吧。於是,我舒了口氣,準備掛電話。
就在這時候,耳旁忽然響起他的聲音:“陳天喜,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慌張的回過頭,這才發現,曾子默居然站在我身後的不遠處。
他看着我,不,準確的說,他是瞪着我。他的臉色那麼差,好像要把我吃了似得。
我擡腳要跑,曾子默幾個快步追上來,拎着我的包包,抓着我的手腕。
“陳天喜,你跟我好好解釋解釋,你這是在忙什麼呢?”曾子默又嘲諷我,而且語氣特別扭。
我擔心他看到我的臉,急忙說:“我尿急。”
“你!”曾子默指着我,見我回避了他的眼神,又說:“陳天喜,你爲什麼說謊?”
我瞅着曾子默真的生氣了,忽然間覺得慌張,於是擡起頭,迎上他的目光,認真地說:“其實,我今天真的有點不舒服。”
“哪兒不舒服?”
臉!老孃的臉!
我真想側着臉告訴曾子默,我被一女人打了。可是曾子默的性格我太瞭解,他對魏勳那反感程度,哪是一個厭惡能來形容,我還是不惹事的好。
“頭暈。”我擰巴着臉,說:“頭……疼。”
曾子默這下也不抓着我的手了,他忽然間毫無徵兆的靠近了我,問:“該不會是中暑了吧?”
這傢伙怎麼這麼羅嗦了。
我煩躁的看了曾子默,說:“所以我要上去休息。”
曾子默盯着我,眼神裡的情緒挺複雜的,隔了兩三秒,說:“行吧。”
我急忙掙脫,長長的吁了口氣,這才走了兩步,就被曾子默喊住了:“等等,陳天喜,我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啊?”
“沒……”
“不對……”曾子默湊了過來,眯着雙眼湊着鼻子在我的頸部聞了一圈,我還沒來及掩飾,他忽然睜開眼,說:“陳天喜,你的臉怎麼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