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鳳翳在衆人殷切的目光中,毫無形象的出現了。鳳翳本來想刁難一下流風的,可當他看見一臉鮮血和怒氣的流風立馬就偃旗息鼓了。
媽呀,這樣的流雲好可怕,我要回家。
“陌雲荒在哪。”鳳翳不是傻子,看這情況就知道是陌雲荒出事了,話說好多年沒有治過陌雲荒了,想想還有點小興奮呢。
“跟我來吧!”流雲帶着鳳翳進了一個臨時的帳篷,
由於原本帶來的軍資全部被泥石流沖走,所以帳篷搭的極其簡陋,基本都是就地取材,帳篷頂用秸稈蓋住,支撐的東西是剛剛砍下來的松樹。
連陌雲荒睡的地方都是用木板和石頭壘起來的,入眼所見,大概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蓋在陌雲荒身上的那牀錦被。
“你們弄得怎麼如此狼狽?”鳳翳一本正經的詢問,可心裡卻樂開了花。
“說來話長,你還是先給主子瞧瞧吧!”流雲並沒有要說給鳳翳聽的意思。
“你不說我就不治。”雖然暴走邊緣的流風流雲很可怕,但八卦的力量還是更勝一籌。更何況要是真把他打出個好歹誰來救陌雲荒。
“你先治。”流雲自然知道鳳翳的小算盤,他還真不敢動鳳翳,一是主子昏迷不醒,二是鳳翳陰險狡詐。
“你先說。”鳳翳笑的一臉欠揍,什麼叫有恃無恐,這就叫有恃無恐。
“邊治邊說。”流雲折中。
“可以。”鳳翳爽快應下,流雲話音起,鳳翳右手落。
流雲話音落,鳳翳的眉頭高高皺起,流雲看的是心驚膽戰,鳳翳一直都是玩世不恭,夜小姐的貫穿傷,夜小姐的傷口縫合,鳳翳都沒有皺過眉頭,看來主子這次傷的不輕。
“怎麼樣了。”流風進來就看到二人神色有異,焦急問道。
看着二人焦急的神情,鳳翳艱難的開口:“死不了。”
兩人一齊鬆了一口氣,之後便一齊對鳳翳揮拳。
“過河拆橋可不厚道。”鳳翳並沒有閃躲,二人也及時將拳頭收回,每當鳳翳說出這樣的話,那就證明他肯定沒把話說完。
“主子到底什麼情況,你就別打啞迷了!”流雲和流風急得都快哭出來了,鳳翳卻並不買賬,一臉傲嬌。
“鳳翳,我們錯了還不行嗎?你快說吧!”流風一臉哀求的看着鳳翳。
“還過河拆橋嗎?”鳳翳漫不經心的開口。
“不了,還請您大人大量,原諒我們一次。”流雲連忙搖頭,承認錯誤。
“我這裡有一個新研製出來的毒藥,不知給誰來試用啊!”鳳翳從懷裡掏出藥
瓶細細把玩。
流雲望着流風,流風看着流雲,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他!”
“你幹嘛指我,上次我已經被這個小兔崽子陰了一次了,這次該你了。”
“好啊!流雲你就是這麼對前輩的!”
“你不過比我早出師一天而已。”
“有本事你早出師一天啊!乖聽師兄的話,主子醒來以後一定會記得你的。”
正在兩人爭吵不休的時候一抹身影出現在門口。
“夜小姐你怎麼來了?”流雲立刻停止爭吵,詢問夜陌璃。
“拿着,專門解鳳翳的毒。”夜陌璃將一個白玉藥瓶扔給流雲,流雲順勢接住,使了個眼神給流風。
流風會意,兩人齊心協力把鳳翳捉了出去,之後便傳來了鳳翳一陣陣的鬼哭狼嚎。
“行了,去百草堂抓藥吧!”夜陌璃的嗓音淡淡的,帶着疲憊和無奈,死氣沉沉的。
流雲接過藥方離開,流風也收了手,夜陌璃看着鼻青臉腫的鳳翳微微一笑,很美很不真切。
“我們會找到夜相的。”流風忽然想起第一次看見夜陌璃的模樣,帶點迷糊,帶點滑頭,很生動。
“嗯。”夜陌璃淡淡的應了一聲,不可置否。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呢?現在爹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找回來若是一具屍體那有又什麼意義呢?
“夜小姐……”流風想要安慰夜陌璃,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從來沒有什麼感同身受,針沒有紮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有多疼。
“陌雲荒沒有性命之憂,我已經傳書給流殤了,他會來給陌雲荒調節他體內不受控制的真氣。”夜陌璃囑咐完後,徑直離開了。
流風本想拉住夜陌璃,可想了想又覺得沒必要,最後滿腹話語變成站在原地的一聲輕嘆。
刺客已經全部斬殺,是清一色的皇家影衛,而這支隊伍由皇帝親自出面才能調動。
他突然理解爲什麼主子明明放不下,卻硬要逼着自己離開夜小姐。畢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主子要與站在權利巔峰的人鬥,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曜日的兵權在主子的手裡,而曜日最德高望重的人除了夜相,也再無他人。皇帝手中的兵權可以和主子相抗衡,而夜相從不站隊,文官當中根本沒有與夜相相抗衡的人。
主子和夜小姐一旦成親,夜相和主子必然就會綁在一起。若是可以皇帝根本不想下這道聖旨,但侯爺直接跳過皇帝去找了太后。
太后親自下的懿旨,皇帝一向愛名聲,天下人都知道,盛元帝極其孝順。爲了他賢明的名聲他就
不能把太后的懿旨駁回。
既然不能駁回,那就只剩下最後一條路,那就是趕盡殺絕。
賑災根本就不用主子親自出馬,可皇帝硬是讓主子和夜相一起。主子要是不來,直接判主子一個抗旨不尊,心無百姓。這樣一來主子就失了民心。
如果都去,那就派人行刺夜相,夜相死了夜陌璃定然會心懷芥蒂,不會嫁給陌雲荒。若夜陌璃不在意,依舊嫁給陌雲荒,也沒什麼好怕的,畢竟沒有夜相撐腰的夜陌璃不足爲懼。
“主子。”流風進去後發現陌雲荒已經醒了。
“嗯。夜相呢?”陌雲荒的聲音很輕,中氣不足。
“屬下無能,還沒有找到。”流風見陌雲荒掙扎着要起身,便上前將他按了下去。
“扶我起來。”被按下去的陌雲荒很不爽,他不過是受傷了而已,就這麼不把他放在眼裡了麼?
“夜小姐說了,在師傅來之前你不能起來。”流風一本正經的說着瞎話。果然,聽到夜陌璃之後陌雲荒老實躺下了。
看來以後還是夜小姐好用,以後主子的大腿可以不要,但夜小姐的大腿一定要抱好。
“她呢?”陌雲荒出聲詢問。
“啊!”流風一時沒反應過來。
“夜陌璃呢?”陌雲荒語氣中帶着點彆扭。
“不知道。”流風看見如此彆扭的主子,有些想笑不過還是厚道的忍住了,畢竟主子只是受傷了,還會好的。
“嗯。”陌雲荒悶悶的應道,隨後閉上眼睛,裝出一副要睡覺的樣子。
流風見狀也不拆穿,給陌雲荒掖好被角,默默的退了出去。
陌雲荒聽見腳步聲逐漸消失,便睜開了雙眼,自己忍着不適起了身,出去尋找夜陌璃。
陌雲荒找了許久,在山坡上發現了一抹白色的,略顯單薄的身影,她就靜靜的坐在哪裡,雙手環着膝蓋,腦袋埋在雙腿之間,肩膀微微抖動,看來是在哭。
陌雲荒並沒有上前安慰夜陌璃,而是站在原地注視着夜陌璃,他知道夜陌璃能自己調節好情緒,她一直都如此堅強。
哭了一會,夜陌璃的聲音帶着點哭腔,悶悶的:“我知道你來了。”
陌雲荒沒有出聲,走到夜陌璃身邊席地而坐。夜陌璃擡起頭注視着陌雲荒,小鼻子紅紅的,可能因爲剛剛哭過,雙眼水汪汪的,極其清澈,陌雲荒甚至能在那雙眸子裡看見自己的影子。
夜陌璃絮絮叨叨的講着一些什麼,陌雲荒沒有注意聽,在心裡腹誹,怎麼和簫喧一樣,一難過,就喜歡找人說話。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