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點了點頭:“那好,你多走走吧。”
說着,她往一旁讓了讓。她這樣柔弱的樣子配上這樣的話語,破天荒的沒有殺氣,倒也讓人不好冷臉相對。難道她當真想開了,真心改過不再怪自己害她失去了孩子?
斐凝香卻道:“姐姐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不讓丫頭們陪着?”
她這話一出,楚狸知道這是她故意問的,把剛纔自己對她好的期盼立刻否了,斐凝香消息靈通,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被禁足的事情,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沒有人敢陪自己?
不想和她一樣虛僞,楚狸她沒說話。
斐凝香繼續道:“姐姐難道喜歡一個人清靜嗎?象以前一樣,是兩耳不聞身外事?”
“我沒事,你忙你的吧,我的事情不敢勞您費心。”楚狸警惕地道。
“姐姐這話說的,倒好像妹妹是個吃人的魔鬼一般,妹妹有那麼可怕嗎?每次不都是姐姐把妹妹害得很慘?這會兒妹妹不記仇,姐姐倒還在生氣?只是妹妹實在不知姐姐生哪門子的氣。是不是妹妹哪裡得罪了您,妹妹不知,姐姐卻在記恨呢?”斐凝香笑着說的這番話,可真可假,別人聽了,倒真的覺得是楚狸過份了
楚狸聽了,又有些控制不住地生氣,不禁冷冷地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必假惺惺的,有話直說好了。”
“怎麼了,姐姐?看來真的是在怨妹妹呢,不是因爲最近王爺在妹妹屋子裡時間呆的長了些吧,妹妹每次也勸王爺去姐姐房間,丫環們都有聽到……”斐凝香語氣很和善地道。
楚狸被氣得笑了幾聲。然後看着她:“我們關心地不是同一件事情。便是同一件,我也不會拿這樣的事情出來炫耀。”
斐凝香聞言一笑卻對着身邊的丫環道:“我們姐妹好久沒在一起聊天了,姐姐好像對我有些誤會,我想同姐姐好好聊一聊,你們先到別處吧,這裡不用侍候。”
丫環們樂得清閒,都結伴走開了。
楚狸看着侍女們離開的背影,心裡不由自主地有些緊張,自己被她陷害得有些怕了,她不會趁沒人的時候再弄些什麼伎倆吧?
現在炎夜陵已經對自己很反感了,對她卻恰恰相反,那天見到兩個人簡直是蜜裡調油了,到時候真出什麼事情,他鐵定不會相信自己的,到時候吃苦頭的那個人肯定是自己了。
她現在不知道他會如此對待自己,卻知道,他如果真的被惹怒了,怕那個倒黴的家丁就是自己的下場。
或者他不一定殺了自己,但還有板刑,棍刑,藤刑,以至於各種稀奇古怪的刑具等着自己呢。
基於他在皇宮沒有救自己的情況上,先前自己理解的哥們情誼,看起來也是有限的。
終於,丫環們沒了影,一起沒影兒的還有斐凝香臉上的笑容。
終於斐凝香盯着楚狸冷冷地道:“玖
蘭萱,那好,我們現在就談一談,到底我們關心的是不是一件事情,還有這件事情到底值不值得炫耀。”
“到底露出真面目了,我替你累的慌。”楚狸往後退了兩步,苦笑着道。
“哈哈,是啊,沒辦法,這女人該有的好名聲也得有的,要不到時候怎麼服衆?做這些,我可是一點也不覺得累,王爺還喜歡這個調調呢,你也看到了這幾天王爺怎樣待我的,事實上是王爺英明,知道你是一個惡女人,所以這樣對待你也算仁至義盡了,沒有打你沒有休你,還能給你錦衣玉食,怎麼樣?玖蘭萱,現在你的感覺如何?難道你的心裡一點都沒有後悔?”
“我後悔什麼?我應該後悔什麼?”楚狸不明白地道。
“當然是後悔嫁到景王府啊,當初你見到我的時候,就該有自知之明,自已寫休書,還能好過些,現在你知道了吧?這個大大的景王府裡,你有沒有覺得孤獨?也許我見到的是假象嗎?你一直不曾孤單,而只是喜歡一個人獨處?也一直不喜歡王爺近身,只喜歡獨守空房?或者前一段時間鬧得雞飛狗跳一羣丫環陪着瘋的那個人不是你?”斐凝香冷笑着道。
楚狸她跟着她笑了:“你還想說什麼,這裡沒有外人,你也不用那麼辛苦地演戲,也不用搞那些疑問句,就直接說了吧,至於我的後悔沒後悔,我不想告訴你。”
斐凝香聞言眼神兇惡起來,她幾步近前:“好,既然你如此說,那我不妨直說,我也不管你後不後悔,但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只要一想到你還在這個王府裡,我就想怎樣才能把你給除去,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然後拿去一點一點地去喂狗。”
說到那個死字已接近聲嘶力竭。
楚狸聞言一點都不驚訝。
她的所作所爲,一直是在忠實地執行她的想法。
只是沒想到,爲了一個男人,她會恨成這樣。
見到楚狸的反應如此平淡,她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你爲何不象以前那樣,裝聾作啞多好,只掛個虛名,吃喝又不會差你的,何必生出這許多事來?你想引起王爺的注意嗎?你做夢!他是我的男人,我怎麼會讓你得逞,只要我活着,哪怕一天,你也休想得到他!”
楚狸嘆了口氣:“你真是……”
“你閉嘴!我告訴你,你的‘好’日子才真的開始,以前的那些事情都是太便宜你了,也算你走運,不過這話看怎麼說,也許是上天不想讓你那麼輕易地逃離這裡,而是讓我有更多的時間,來想出怎麼折磨你的招術來,這樣,以後的日子會有你好過的。我還真得想想,是讓你去死,還是讓你活着看我的幸福,或者毀容斷手斷腿都是一個好想法。”斐凝香眼裡閃着兇光,嘴邊冷笑連連狠狠地盯着楚狸。
楚狸對她的話哧之以鼻,態度很是不屑。
這讓斐凝香更不爽。
她上前一把扯住楚狸的衣領:“看來你不信,那你又能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很生氣?嗯?那是不是想打我呀?我等着呢,你打啊,隨便打,我就怕你不敢動手。”
斐凝香眼睛赤火,嘴裡似噴着火,這讓楚狸的火也大了起來,她瞪大眼睛盯着她的嘴,看着那紅口白牙在她眼前一張一合,腦子就開始發熱,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楚狸想了想,她這是故意的,到時候又是自己的不對,她纔不會給她陷害自己的機會,終於鬆開了:“你說完沒有,說完可以走了。其實你不必說,你的想法我都知道。你放的狠話也沒什麼必要,本姑娘不會被你嚇到的,也不會因爲你的幾句話而不敢做什麼。我還會是我。只是我覺得你很可憐。”
“可憐?”斐凝香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臉色變了變,有些愣,又有些惱:“你什麼意思?”
楚狸搖了搖頭:“我說的話你不會明白的,當然你也不會懂女人也該自強自立自愛這個道理。這輩子不是非得爲男人活着。一個人也一樣精彩,這個道理你一定不懂,算我沒說。”
“哼,少說些鬼話吧,你說什麼也沒有用,也改善不了你現在的狀況。”
這點楚狸倒承認。
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才能改變這一切,回現代又回不去,這裡的人又時刻想讓自己去死,太子與炎夜陵明爭暗鬥的,又將自己不時的扯進去,自己卻一點解脫的能力都沒有。是啊,自己該做些什麼呢?
鬼才知道。
斐凝香見她的樣子,很滿意地道:“還有,你記着,我會盯着你,你最好還有膽量活着,我就怕你嚇到什麼也不敢做,直接去死,到時豈不無趣……”斐凝香鬆開了自己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咬着牙一字一頓地道:“還有,別忘了所有的債你都得還,還包括我那可憐的孩子,我會替他報仇的,玖蘭萱,終有一天你會後悔你的死而復生!”
看着她如厲鬼般的囂張模樣,楚狸心裡這個氣呀。
這個女人快瘋了,爲了炎夜陵這個男人。
同時又是真的覺得她可憐,如果有一天,炎夜陵不再寵她,她會怎麼做?
她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她的心全在他身上吧,那她還有沒有一點自我?
想着,她笑着搖了搖頭,轉身走了,身後傳來斐凝香一聲冷笑,她的意思她完全明白,她也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也不會改變斐凝香的復仇計劃。
那麼自己就奉陪到底的。
哎,又有累日子過了,成天得打起百倍精神纔是。
赤炎國朝堂。
天然玉石的地面,閃着清冷的幽光,幾根蟠龍柱子支起寬宏的大殿,殿內一個銅香爐裡燃着檀木香,四排大臣殿上井然站立。大殿門口守衛的刀尖閃着寒光,讓這個早晨多了幾分冷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