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點點頭:“快了快了,不要急,這做詩跟懷孕似的,只要肚子裡有,怎麼都能生出來,但是着急不得的。”
噗……有人噴酒了!
楚狸抓了抓頭髮,腦子裡出現了元稹的詩,只是她記不全,便猶豫着道:“花向琉璃地上生,光風炫轉紫雲英.自從天女盤中見……自從天女盤中見,……見?,直至今朝眼更明!!耶!”
楚狸沒想到自己竟然背出來了,最後勝利的喜悅衝昏了頭腦,直接跳起來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衆人看着她。
太后帶頭拍掌,看了一眼皇后:“瞧你把孩子逼的,定然出汗了,都喊熱了。”
楚狸自己撐不住笑了,看着皇后道:“母后,這首詩,您可是滿意?”
皇后見大家都這樣,不好再說什麼,便點頭道:“滿意,沒想到景王妃當真不負本宮的期望啊,也沒讓太后她老人家白疼你一場,好了,你可以坐下了。”
楚狸剛謝完恩。
太后就道:“做得這麼好,只嘴上誇誇怎麼可以,來人,把我的那棵三尺高的玉珊瑚擡來,賞給萱兒吧。”
三尺高的玉珊瑚,光聽聽就價值連城了,楚狸笑得合不擾嘴,一連說了好幾聲謝謝。
另一邊的炎夜陵終於鬆了口氣,暗暗抹了把汗,這個玖蘭萱,關鍵時刻還真是沒讓他失望,不過,看她的樣子大大咧咧的,那詩卻做得極好,舉國怕是無幾人能及,真真是自己以前小看了她。
很快,那株玉珊瑚由四個宮人搬了上來,底下的座都是墨玉的,楚狸雙眼放光的近前打量,其它人起身遠遠的觀看。
這株珊瑚樹是一塊整玉雕琢而成,樹下面是紅色的,濃厚的紅,越往上越淡了,直至樹尖竟略帶着粉意,楚狸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玉色中哪有粉的呀?定然是後期琢磨時又加了什麼顏料吧。
“萱兒,喜歡不喜歡?”太后看她的樣子都明白了,卻故意抿嘴帶着笑意地問道。
“皇祖母,孫媳只不過送你一隻草編,您卻送孩兒這麼貴重的東西,真是不敢接受啊。”楚狸嘴裡客氣着,心裡卻想,這宴會快點結束,自己好把它搬回去打滾的欣賞。
“是嗎?若不是不敢接受,那哀家再換樣東西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這件挺好,挺好。”楚狸的嘴都快咧到耳朵後面去了,臉笑成了一朵花。
但凡送禮,對方由衷地喜歡纔好。所以太后見她的樣子既有趣,又開心。
“行了,哀家不過逗逗你,你喜歡最好。”太后擺擺手:“來人,幫她把東西先擡下去吧,免得她眼睛總瞄着它,連飯都吃不好了。”
有人上前將玉珊瑚往下擡,楚狸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小心點啊,有賞啊。”
“快回來吧,你這孩子。”太后看楚狸的樣子笑得不行。
她還是頭一次賞給別人東西賞的這麼高興,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愛財
的女子。至少別人不表現得這麼明顯。
“還不快去謝恩?”炎夜陵在楚狸身後提醒。
楚狸才反應過來,這光嘴上謝了是不行的,於是,跑到太后跟前半跪着道:“謝謝皇祖母,孩兒祝皇祖母心情像花一樣,常開不敗。”
“這孩子,竟說些奇怪地話,不過,祖母我喜歡。”太后伸手扶起了她。
楚狸笑着剛要轉身,卻叮地一聲,自己懷裡的東西掉了下來,她俯身去撿,卻聽到周圍起了驚訝聲,那聲音讓楚狸生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楚狸擡頭,看見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盯着她手中的東西。
楚狸將東西猶豫地舉了舉:“怎麼了?”
太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擺着手,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眼中全是驚恐。
這時候,突然炎夜清大喊一聲:“來人,抓刺客。”
忽拉拉地上來一隊舉着兵器的侍衛就把楚狸給圍了上。
兩個人上前來扯她的肩膀。
那些賓客驚訝聲起,四處亂竄,現場一片混亂。
楚狸徹底蒙了,面對着一排刀劍,她沒敢亂動,這是什麼情況,刺客在哪裡?看那些人的眼神,難道把自己當成了刺客?
可是怎麼會有這樣的誤會?
難道是因爲手上的這個小玉件?
這個東西又不是槍,沒尖沒毒沒子彈的,怎麼殺人?
她目光看向炎夜陵,求救。
後者起身,面色嚴峻,好像在猶豫着什麼,但最後並沒有說話。
“誰能說句話,告訴我出了什麼事?”終於回過神的楚狸開口相詢。
“大膽,你還敢裝腔作勢,這可是反赤教的教徽,你這個反賊,還有什麼話說。”皇后扶着受驚的太后指着楚狸厲聲道。
“反赤教?教徽?”楚狸驚呆了,這可是自己救的那人給的小東西,怎麼就成了反賊了?難道那人是反賊?特意因爲自己救了他而感謝自己?可是,這可真是害慘了自己了。
楚狸想着高聲呼叫:“我冤枉,這東西是別人給的,我不知道它是什麼呀……”
“現在你原形畢露,這樣說哪個會信你?”皇后指着她道。
“母后……”
楚狸剛喊出了兩個字,皇后一擺手:“別喊我母后,哪個是你的母后。這個時候,你還想狡辯還是找救星?你雖是本宮的兒媳,然而便是太子或者景王犯法也是與民同罪,對你,本宮怎麼會姑息養奸?”
然後她看着太后道:“母后,這個反賊該如何處置?”
太后搖了搖頭,手捂着胸口,沒有說出話來。
“來人,快扶太后回房。”皇后見狀高聲吩咐道,旁邊立刻上來幾個宮蛾。
但是太后擺擺手:“哀家不回去,哀家要看看,到底她是何人,到底她想做什麼。”
“母后,這裡的事情我們處理就成了,您老人家還是別在這
裡,免得看着生氣。”皇后勸道。
楚狸卻抱着幻想看着太后大聲喊:“太后,救我,我冤……”
沒等太后說話,皇后大踏步近前喝斷她的喊聲:“大膽賊人,還在這裡叫囂,本宮就覺得你不尋常,也因此提醒過景王,景王,我說的可是真話?”
她說完看向炎夜陵。
後者眉頭一皺沉聲道:“母后,孩兒不記得您說過什麼,還有,她是不是反賊,這事還是先弄清再說吧。”
楚狸心裡想,他終於替自己說話了。
皇后衝炎夜陵一笑,那笑裡不含好意:“陵兒,我們相信此事你不知情,只是你的王妃出了問題。或者,陵兒知道她的事情?”
炎夜陵恨恨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皇后此刻一臉凝重,慢慢走近了楚狸。
太子在一羣人的後面,靜靜地看着,他除了喊那聲刺客後,並沒有再出聲。
別人讓出一條道。
都站在楚狸的對面,離得遠遠的,有女眷甚至還半癱在旁邊侍女的身上,驚訝地看着楚狸。
更有皇子這時候,爲了顯示自己的勇敢,想上前,被侍衛給保護在了外圍。
看着他們猶如面對猛獸的樣子,楚狸想笑卻笑不出來。
“說,你使盡手段,接近太后是何意思?”皇后終於直接走到了楚狸面前,看着她,眼裡全是邪笑,一句話就直接判了她有罪。
楚狸看着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能讓她放過自己,知道早些時候討好一下她了,只是通過上次的壽宴,楚狸感覺到她不喜歡自己,估計是不喜歡真正的玖蘭萱,看她百般刁難,他們之前的關係一定也不會怎麼好。
所以這次自己犯在了她手裡,自然是凶多吉少。
楚狸很悲哀地想,或者是自己活該倒黴,若在景王府好好呆着,不出去,或者出去不管閒事,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剛纔那氣氛多好呀,自己沒想到,就會背那幾着破詩,竟然如此露臉,還被賞了個那麼值錢的東西,那東西自己還沒來得及摸摸呢!
估計自己被人殺了砍了,那景王現在不替自己說話,他也不會拿什麼值錢的東西給自己陪葬,沒有也好,免得被人給盜了,盜墓盜到自己的頭上,自己會被氣活的。
楚狸的腦袋裡亂成一鍋粥,如果是在現代,她會跟這些“警察”回到局裡,好好做個筆錄,等他們查清事實,可是在這裡,她只是等着掉腦袋,她除了說冤枉,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其實也很清楚,這樣的情況,她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尤其是這樣專權的古代。
殺人不眨眼的古代!
“冤枉,我沒有使盡手段,我也沒有故意接近太后,我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真的,你們能不能調查一下?”楚狸終於回過神來,高聲喊道,雖然她不太相信自己的話語能對皇后起什麼作用,但什麼也不說,不就是認罪伏法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