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韋克,二戰時期最著名的女間諜之一,作爲一名新西蘭人,她活躍在德國佔領軍高層之中,爲英國獲取了很多有重大價值的情報。因爲這重身份,她來到熱那亞,自然會成爲李亦名重點關注的對象。不過,從她自曝身份以及和陳師昌的對話內容來看,似乎她對中國艦隊並沒有敵意。
“我覺得,您應該見一下我們的情報官——”陳師昌說着,朝李亦名招了招手。
李亦名並不知道“F級”是南希韋克。中情局在歐洲的活動能力不是很強,中情局知道有一名資深英國女特工出現在熱那亞,那還是出於德國情報部門的友情提示。李亦名和他的手下這段時間頻繁上岸,周旋於熱那亞的經濟帶,爲的就是將這個潛在的敵人找出來。倒不是李亦名對陳師昌和他手下的軍官們缺乏信心,而是作爲一名資深特工,他深知“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所以想要採取最穩妥的辦法以確保武悼天王號航母艦隊在地中海的情報安全。
尚沒意識到陳師昌已經發現了“F小姐”(李亦名和他的手下給南希韋克起的綽號),李亦名在他身邊坐下,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南希韋克,問:“這位是?”
“她就是你們要找的人,”陳師昌說,說完有一點小小的自矜。嗯,作爲一名將軍,卻在情報戰線立下功勳,想想都讓人興奮。
李亦名眼睛一眯,上下打量南希韋克幾眼,目光中滿是疑惑,心中一個聲音卻在喃喃自語:這個女人是傻~子嗎?她如果真的是F小姐,爲什麼要主動曝露自己?她居心何在?
“你好,我叫南希韋克,軍情六處的情報員,”南希韋克用英語低聲的說。
“南希韋克?”李亦名的眼睛瞪圓了。南希韋克這個名字,他當然有聽說過,事實上不僅僅是南希韋克,在歐洲戰場比較活躍的原屬於英國還有美國甚至蘇俄的特工,在他的腦海中都有印象。對於情報事務,歐陽雲基本上是不管的,不過這並不妨礙侯德榜將他那個掌上電腦裡相關的內容透露給木劍蝶。有這些那個時空的人物資料做參照,雖然因爲中情局在歐洲的活動能力有限,並不足以讓木劍蝶做出一些大動作,但是在武悼天王號航母艦隊進入地中海,特別是被困在熱那亞附近後,這份資料可幫了李亦名他們的大忙。有這些資料幫忙,李亦名他們只要花一定的時間,肯定能夠將南希韋克等人給挖出來。當然了,因爲情報戰線的特殊性,主要是陳師昌他們不可能出動地面部隊前往大不列顛島,所以,挖出南希韋克的意義也就僅限於能夠防備英國人對武悼天王號航母艦隊使壞而已。南希韋克現在主動暴露身份,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是,先生,您貴姓?”
“免貴姓李。女士,我很好奇,作爲爲英國服務的特工,您——”
“您是想問我爲什麼要主動暴露自己嗎?”
“是的。”
南希韋克溜了陳師昌一眼,嫵媚的一笑,說:“如果我說僅僅因爲我是一個女人呢?”
李亦名和陳師昌對視一眼,忽然隱隱興奮起來。南希韋克主動點明自己女性的身份,難道說她對英國正在發生的“太太革命”有興趣?中情局在歐洲活動不開,最主要的就是很難從本地人裡面發掘出有用的情報員。如果南希韋克願意合作的話,那對中情局而言,其意義不亞於在大不列顛島投下一個情報分局。
“這麼說,您同情道格拉斯夫人她們?”李亦名問,眼睛眯了起來,興奮的。
“是的。您知道的,在歐洲,我們女性的社會地位非常低下。我覺得,道格拉斯夫人她們正在開創一項偉業!我覺得,受限於傳統觀念,她們的行爲誠然可敬可佩,但是想要達成目標,卻要面臨很多阻礙。我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幫助!”
“您的意思,您是因爲‘太太革命’纔來熱那亞的?”李亦名說着,兩眼緊盯着南希韋克。作爲一名專業的情報專家,李亦名知道如何通過觀察人的面部表情特徵來判斷她有沒有說謊。雖說,南希韋克是一名經驗非常豐富的特工,肯定掌握有相關的反技能,但是李亦名相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也許可以僞裝一分鐘甚至五分鐘,但是卻絕對不可能一直僞裝下去。
“剛開始不是,不過現在,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南希韋克答,眼神純粹,五官沒有任何的異動。
“我們怎麼相信您?您知道,對於‘太太革命’,我們國內自上至下都是持同情態度的,不然,我們也不會派出航空部隊向道格拉斯夫人她們提供支援。但是,這並不意味着我們就有這個義務。海外作戰,補給非常的困難,所以我們並不具備全天候作戰的能力。而且,德國人需要我們的幫助,”陳師昌插話說。
“爲什麼你們要懷疑我,這是一件雙贏的事情不是嗎?當然,我這麼說絕對沒有懷疑您和貴國政府在‘太太革命’上的立場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從雙贏的角度出發,以你們的實力,你們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每一個成功的特工,必然都具備巧舌如簧這個技能。南希韋克如此的能說會道,並不出乎陳師昌和李亦名的預料。事實上,她表現得越是專業,他們反而更加相信她就是南希韋克。不過,因爲他們知道國內正在組織女子志願軍,所以,在支援英國女子自由戰隊一事上,他們絕對不會表現得太過熱切。
李亦名看向陳師昌,有關艦隊的事務,他這個情報官是沒有太多發言權的。陳師昌回看他一眼,想了想說:“南希韋克女士,我接受您的說法。不過,在給出具體的答覆之前,我需要知道,您代表的究竟是誰。您也說了,這是雙贏的事情。可是您也應該知道,對於大不列顛島乃至整個歐洲,我們是沒有野心的。我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不過是不希望被別的國家堵在家門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