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揭老底

“小思嫺,你今天要去丹霞嗎。”陸羽動了去拜訪慧小毓的心思,開口向小思嫺詢問,想要讓她傳話,提早知會一聲。

“嗯!”小思嫺點了點頭:“今天雨姐姐說要帶我去東萊坊市,可能三五天之後才能回來。

陸羽聞言點了點頭,他知道小思嫺口中的雨姐姐是丹霞的一位師姐,名叫雨訴晴,論起輩分地位,大概與步書媛相當,在丹霞衆位弟子當中可以說是最喜歡小思嫺的一個了,陸羽常常聽宋小年他們說起。前幾天這位雨師姐還送了一件上品秘寶給小思嫺,聽蘇青山他們說那件上品秘寶名叫霧霽星珠,論起品質絕對是上品秘寶當中的頂尖貨色,離極品秘寶也是相差無幾。當時陸羽聽到這件事的時候還微微有些吃驚,一出手就送這麼貴重的禮物。其疼愛之心可見一斑。

“那你過會去丹霞的時候見到慧師姐幫我問聲好,就說我明日晌午會前去拜訪,好不好?”陸羽微微笑道。

小思嫺低着頭想了一會兒,擡起頭說道:“好吧,如果慧師姐答應了我會用符信通知你的!”

陸羽點了點頭,應聲稱謝,小思嫺走後,陸羽也沒有繼續靜修,他走出草廬,來到了朝仙山的山頂,這是仙隱最高的地方,在此俯瞰,可將靈隱峰的景色盡收眼底。他登至高處,發現一道熟悉的聲影已經在那兒。陸羽眼前一亮走了過去。

“蘇師兄!”陸羽出聲叫道。

蘇青山身子一頓轉過身來,看着陸羽,露出了微笑:“今日怎麼有閒情出來,你平時除了修煉可是很少外出走動的。”陸羽尷尬一笑,今日已經不止一個人這麼說他了。

“蘇師兄似乎氣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陸羽看着蘇青山說道。

蘇青山表情一僵,轉過頭去,放眼遠際,沉默了下去。陸羽心中疑惑,感覺自從六脈會武之後,蘇青山就彷彿變了一個人,雖然依舊溫和可親,但是卻彷彿隔着一層膜一般,讓人感覺有些彆扭。

“這人就如同這雲霧一般,聚散離合,總是身不由己,迎着大世隨波逐流,永遠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會飄向哪裡,說不定就是雲散風清,不留下一絲痕跡!”蘇青山的話語突然響起,帶着一絲疲乏和落寞。

陸羽聽得眉頭微皺,忍不住開口說道:“大師兄說,雲川浩渺,神靈妙藥不知凡幾,總會找到根治的方法,自我入門之時蘇師兄便對我照顧有加,這次的變故說到底也是因我而起,他日若有能夠醫治師兄的法子,我必定尋來!只是還望蘇師兄保重自己,不要太過感傷。”

蘇青山微微一笑,淡然說道:“你有心了!”

“嗡。。。”

就在此時一道流光飛來,落入陸羽手中,陸羽接過一看,臉上露出笑容。蘇青山在旁說道:“你若有事就先去吧!”

“沒什麼事,我打算明天前去丹霞拜見慧師姐,這是小思嫺的傳信,告知我慧師姐已經答應,明天會在府中侯我!”陸羽搖了搖頭,說道。

“陸羽,你的性子太過純良,說到底這個世上,最險惡的不是法寶神通,也不是機關秘術,而是人心,有時候你看到以爲是真的,或許根本就是鏡花水月。”蘇青山悵然嘆道

“蘇師兄,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陸羽眉宇微微揚起,不知蘇青山爲何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蘇青山搖了搖頭:“沒什麼,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蘇青山轉身,告別了陸羽,只留下一道背影在陸羽的視線之中漸漸消失。

“蘇師兄和以前有些不同了,或許有些事情我不知道!”陸羽眼中精光泛起,看向雲海喃喃自語。

第二日,丹霞洞天前,陸羽駐足遠望,這是他第二次來此,上一次還是他剛剛進入內門,不小心誤闖了這裡,如今故地重遊他卻已經是六脈會武的冠軍,世間之事當真難以預料。

陸羽早前雖然已有傳信說要前來拜訪,然而丹霞洞天不同於別脈,山上都是一些女弟子,所以他一個男子自然不可貿然上山,需要避諱!所以只能通傳之後,在山下等候。

沒過多時,一道倩影從山上飛掠而來,仙姿隱綽,衣帶隨之翩舞,陸羽看見來人,微微一愣,竟然楚夢璇。楚夢璇來到陸羽跟前,神色依舊冷漠:“慧師姐讓我來接你!”

陸羽緩過神來,連忙說道:“有勞了!”楚夢璇看也不看走在了前面,陸羽神色有些不自然,硬着頭皮跟在了後面,他和楚夢璇在木屍潭歷經過生死,在當時更有過一些曖昧的舉止,雖然事後兩人盡都心照不宣,但此時獨處還是有些尷尬。

“聽說你六脈會武的時候受了傷,可曾好些了?”這樣的氣氛實在叫人難受,終於陸羽先開了口,希望能夠緩和一些。楚夢璇依舊冷漠如初,只是輕唔了一聲便不再說話,陸羽討了個沒趣,只能閉嘴,觀賞沿路的風光。

楚夢璇帶着陸羽沿回折轉,也不知走了多久,陡然眼前一亮,一處溪流空靈激盪,從極高處落下,漫過山壁,一直貫通至山腳,彷彿倒掛的瀑布一般,溪流前一座涼亭聳立,周圍青蔥綠鬱,盡都是靈根,木氣極爲濃烈,散發出淡淡的熒光。

“你在這裡等會兒,我去叫慧師姐!”楚夢璇扔下了一句話,便離開了,只剩下陸羽尷尬地站在原地。

“至於嘛,比以前更冷了,我又沒得罪她!”陸羽小聲嘟囔了一句,坐在了涼亭之中。

“這裡環境和仙隱差不多,能夠作爲一脈府邸,倒都稱得上是靈山妙府,只可惜,仙隱一脈搬出了仙符宮,論起門面和別脈比起來倒是有些寒磣!”陸羽看着周圍景色,山勢,不禁有些感慨。

“仙隱有大罪在身上,愧對先賢,搬出仙符宮,這是前代首座定下的,你若是有能耐,自可爲仙隱正名,重回仙符宮!”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在陸羽耳邊乍起,陸羽悚然一驚,站了起來,左顧右盼,他神識異於常人,然而此時有人近在身邊他竟然沒有絲毫髮現。陸羽神識散發出去,卻沒有絲毫收穫,而就在此時,他瞳孔陡然一縮,只見遠處一座山坳之上,一道身影站立,向他看來,只見那人一步跨出,卻已經到了他的眼前。

陸羽心頭一震,看清來人,竟然是丹霞的首座明紀央,當下趕忙行禮拜見:“弟子見過明師叔!”

明紀央點了點頭,坐了下來,陸羽站在一旁,不敢放肆,明紀央是長輩,沒有開口賜座,他自然只有站着的分!

“坐下吧!”明紀央的聲影緩緩響起,陸羽略微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說起來,你們仙隱已經很久沒有弟子來過這丹霞洞天了,就連你師父,也是很少走動!”過了許久,明紀央開口說道。

“師傅,常年走外奔走,即便我們也很少見到他!”

“是啊,你們仙隱一脈當年風光無限,然而留下的攤子卻要你師傅來收拾,這些年也真是難爲他了!”

陸羽聞言尷尬的笑了笑,長輩的事他可不敢隨意評論,況且他根本不瞭解眼前這位師叔的脾氣,他只記得徐一鳴說過他老子囑咐過他,丹霞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不過還好你和郝文長倒也算爭氣,否則只怕這仙隱一脈真的是後繼無人了!”明紀央不見喜怒,繼續說道:“郝文長自幼在仙隱長大,他有天賦,也夠隱忍,有執掌一脈的氣魄,他碎符重生,能夠活下來說明他有福緣!他若是能夠成長起來,可保仙隱傳承不斷”陸羽在一旁靜靜聆聽他知道當年寇仲卿曾經爲郝文長的親事來丹霞提過親,但是卻被婉拒,沒想到明紀央對郝文長的評價如此之高,可是陸羽不明白明紀央爲何和他說這些。

“可是。。。”說到此處明紀央話鋒一轉:“你若是成長起來,或許可中興仙隱一脈,重回仙符宮也並非不可!”

“明師叔過獎了,弟子擔待不起!”陸羽說道,表現出惶恐之情,他可不相信一脈首座會在這和他沒事拉家常。

明紀央看着陸羽,突然笑了,一抹笑靨,如同春風佛面,楊柳偎依。那樣的和煦可人。

“你擔的起!以一介奴出身能夠有今時今日的成就,只怕你比誰都擔的起!”明紀央的話在陸羽耳邊乍起,陸羽瞳孔驟然收縮,盯着明紀央,眼中閃過一絲驚色。

“你。。。”陸羽豁然而起,有些難以置信。

明紀央不爲所動繼續說道:“你以爲黃庭會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進入碧羅宮這等重地嗎?你以爲就連秀元吉那樣的貨色都能查到的事,黃庭會絲毫不知嗎?還是你以爲真羅王府的奴僕成千上萬,不會有人注意到一個七年前已經死在聞道山的人?”明紀央的話擲地有聲,每一句都帶着深深的震撼,衝擊着陸羽的心房。陸羽看着他神色變幻,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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