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月底了，餘往將迎來進入這所學校的第一次考試。
餘往是中旬進來的，因爲之前頻繁轉學，餘往的功課落下不少，一個新生剛進來就進了這種層次的班級，考得太好容易招人不順眼，又不想考得太差換到下面，不想太轟動，餘往對自己的皮囊還是很有自覺的。
於是餘往找樑於安拿了幾份最近幾次月考的成績單和考卷，想看看考到六班中下游需要的水平。
六班中下游是個好位置，既不會招人不順眼，又不會掉下去
其實餘往找樑於安拿考題的時候還有點猶豫。根據孟柳所說，樑於安應該只是一個掛着名不工作的學習委，不知道手上有沒有成績單和歷次考卷這種東西。
餘往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頭問了一聲。樑於安一聲不吭，手默默地往桌肚下摸，摸了幾下拿出一堆雜亂的紙，然後一股腦地塞給餘往，讓他自己找然後又從桌肚裡摸出一部手機。
樑於安伏在桌子上，把手機放在腿上，借餘往的遮擋點開遊戲開始打。
餘往想起王明才說的禁止事項，往樑於安那邊移了移，儘量擋住某人不怕死的行爲。
餘往翻了翻，發現這堆東西什麼都有，除了自己要的東西，還有幾張獎狀，高一的考卷，幾張近乎滿分的卷子，還有一張……處分通告？
餘往好奇地把那張紅紙抽出來。
經查，高一六班樑於安同學在教室違規使用手機，並教唆同學點外賣。根據《雲鎮附屬二中關於學生使用手機的管理規定和獎懲條例》，給予高一六班樑於安同學扣除十分及扣留手機至高中畢業的處分。
餘往默默看了一眼某位心大的大哥。
某位心大的大哥擡起頭來，一臉不爽，手機屏幕上浮起一對紅色翅膀，看來是打輸了。
樑於安瞄到某張紅的顯眼的紙，拿回來，瀟灑道：“不要在意，小意外。”
餘往正想問下去。沈通上完廁所回來，一眼就瞄到某張紅得顯眼的紙和懶洋洋的某人，笑了，一坐下就給餘往扒某人那些年的英勇事蹟。
沈通：“餘哥你是不知道啊！高一的時候安哥坑我們坑得有多慘。”
說完象徵性的抹了一把淚。
繼續說：“軍訓那時候我們剛認識，當時訓了幾天很無聊，然後安哥就帶我們幾個晚上偷偷翻牆擼串兒，然後第二天就被教官發現罰跑二十圈，二十圈下來路都走不動了，安哥晚上繼續翻牆出去，最後被逮住罰了個警告。還有啊……”
“夠了夠了，簡而言之，沒有什麼能阻擋住朕的腳步。”樑於安翹起二郎腿把椅子往後翹，毫不客氣地打斷沈通，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
還挺臭屁！
餘往笑了笑，問：“安哥你手機怎麼拿回來的，難道是另一部？”
樑於安手一擡，瀟灑地把頭髮往後一撩：“你安哥跟老吳打了個賭，賭贏了就拿回來了。嘖，真佩服我自己。”
這個人果然臭屁！
餘往打了個哈哈，轉過頭爲自己的月考想辦法。
“嘿嘿，要不要哥幫你？”樑於安又湊過來。
前面的沈通立刻扭過頭，抱怨：“安哥就你那方法，能提高的絕對不是個人。餘哥別聽他的，你去找孟柳比較靠譜。”
“怎麼就不行了？明明是你們修爲不夠。”
沈通一副“饒了我吧”，撇撇嘴正要轉回去又頂了一句：“我勸你善良。”
樑於安只好轉向餘往：“怎樣？哥包你留在六班。”
餘往不好拒絕，只好答應，樑於安非常高興，拍了拍餘往，吐出一句“孺子可教也。哈哈哈哈哈……”
餘往：……
當天晚上寢室要熄燈的時候，樑於安過來對餘往打了個關子：“走，哥今晚帶你去幹大事。”
“安哥安哥，帶我一個！”沈通急忙說道。
一旁正在挑衣服的陸江似乎以爲自己被落下了，急忙說：“還有我還有我。”
樑於安和沈通愣了一下，樑於安才比了個OK的手勢。
“兄弟們帶上你們的手機，準備溜了。”
燈一熄，幾個人躺會牀上，安安靜靜，過了一會兒，聽見走廊幾個人雜亂的腳步聲，幾個人緊張得心怦怦直跳，過了幾秒鐘，一道手電光照進寢室，晃了幾下就離開了。聽着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消失。
樑於安跳起來，走到窗子旁邊伸頭看看，用氣音喊道：“待會我一開門你們就跟着我跑。”
幾個人站在黑暗裡，緊盯着門口。
“吱呀——”門被打開了，走廊的光照進來，只看到地面上幾個人影重重疊疊，一個接着一個對着光溜出去了。
跑到教學樓後面的牆邊時餘往回頭看了一眼，一、二、三、四、五、六……突然多了一些人，是他們經過隔壁寢室時一起跟出來的，全是自班的人，熟練地貓着腰跟在後邊兒，一看就是慣犯。
回過頭已經有幾個人熟練的三兩下翻出去了，還有幾個扒着牆在努力，場面一度有點好笑。
“餘哥應該翻得過去吧？”沈通小聲問餘往。
餘往點點頭，這牆大約一個半個人那麼高，要翻還是能翻過去的。
只看到沈通靦腆一笑，說：“那餘哥你託一下我唄，我翻不過去。”
餘往有點無奈，正準備託他，旁邊一雙肌肉發達的手伸過來托住沈通的胳肢窩，陸江的聲音從耳邊飄來：“我來！沈通怎麼還不好意思了！”
餘往往旁邊讓了幾步，藉着校園裡微弱的燈光看到被托起來的沈通扒着牆，兩隻腿往牆上蹬，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嘴裡說了句“謝謝”。
陸江看起來挺開心的託着沈通說“小心點，加油。”
餘往忍不住笑了，樑於安大約也看到了這場面，也笑起來，催道：“快點兒。”
等餘往輕鬆翻過來就看到沈通喘着氣，滿臉通紅。
樑於安看到餘往過來了，說：“我們先走，後面幾個會跟上來的。”
於是一幫人浩浩蕩蕩的走在空曠的街道上，活像一幫幹架的，風風火火地往不遠處炊煙繚繞，熱熱鬧鬧的燒烤攤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