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17

林以慕其實對釣魚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加入這個社團壓根是任步黑忽悠的,之所以來參加活動也是想認識一些新朋友放鬆一下,怎知目前的狀況與期望完全相悖。

陳祁慎手把手教任梓靜裝魚竿、掛魚鉤, 甚至幫她的鉤上穿蚯蚓, 在林以慕看來, 照顧得簡直無微不至。

“走吧, 大家都開始釣了。”餘曦洋把林以慕的漁具也拎了起來, 看樣子是準備和她待一起了。林以慕點了點頭,倆人往塘邊走去,餘曦洋在陳祁慎和任梓靜的旁邊停了下來, “我們就在這吧。”

林以慕撇了撇嘴,要是坐仇人旁邊心情肯定比現在還糟, 於是回餘曦洋:“那邊不是很空嘛, 這裡人多哎。”

“不多就兩個人而已, 這裡水草、蘆葦比較多,魚會在這裡集聚, 比較容易釣的。”餘曦洋說得一本正經,但恐怕只是想觀察林以慕和陳祁慎的反應吧。

“既然大師說這裡風水好,那我就只好從命。”林以慕很輕鬆的答應了,這倒是觀察陳祁慎和餘曦洋的好機會,而且自己如果釣的好也可以打擊任梓靜。

餘曦洋也貼心的幫她整理好魚竿, 只是林以慕堅持自己弄魚餌, “我小時候跟我爸去釣魚, 蚯蚓都是我弄的, 從身體裡穿過去的感覺特別曼妙, 所以不光是我的,你們的魚餌我都可以代勞。”林以慕故意說的很噁心想刺激任梓靜, 果然任梓靜一臉噁心的表情,感覺快要吐了。

“真想不到你這麼重口味。”陳祁慎突然轉過來說了一句話,餘曦洋是他哥哥,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哥哥在想什麼,所以必須和林以慕保持基本的同學友誼。

“那是你見識短。”林以慕沒想到陳祁慎居然主動和自己說話,但是毫無疑問,他嘴裡永遠說不出好話。“哦對了,這兩位都是我同班同學,忘了跟你介紹了。”林以慕拉過餘曦洋,轉移話題的同時也做做樣子。

“我知道,剛纔在車上聽到自我介紹了,既然你同學都在這,那我們更應該坐這了。”餘曦洋回答乍一聽還真聽不出什麼問題,一旁的陳祁慎也面不改色,都是當影帝的料。

釣魚需要安靜的環境,所以任梓靜抱怨了幾次還沒魚上鉤都被陳祁慎用冰冷的眼神嚇了回去,樂的林以慕恨不得起來跳舞。

目前爲止,只有陳祁慎和餘曦洋釣了幾條魚上來,林以慕和任梓靜的小桶都是空的,林以慕都快滲出汗來了,這魚莫非喜歡帥哥?

“你魚鉤的位置太低了,下層地質比較複雜,泥沙水草之類的會遮蓋釣餌,所以魚漂長時間沒動靜的話應該向上提杆,增加魚的視覺機會。”餘曦洋一邊說一邊握住林以慕的手緩緩提杆。陳祁慎雖然面色無異,但自己的魚漂動了都沒有提杆,或者應該說他不知道自己的魚漂動了。

坐了三個小時大部分人都耐不住了,紛紛站起來活動筋骨,林以慕丟下魚竿和唯一釣到的一條小鯽魚往池塘更深處走去。

“感覺怎麼樣?”任步黑突然走過來和林以慕搭話。

“還不錯啊,靜心養性。”林以慕最納悶的是任步黑和任梓靜怎麼差距這麼大,哥哥又黑又憨厚,妹妹又白又刁鑽。

“釣魚就是這個樣子,看上去枯燥,但是很養人。”任步黑看着以慕,她給人一種很清新但是很沉重的感覺,但他來不是爲了聊釣魚,“冒昧地問一句你和我妹妹是不是有過節?”

“嗯?”林以慕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呵呵,有一點吧,她和我一個宿舍,我們的生活習慣不太一樣。”能說出口的只有生活習慣。

“是這樣啊?我妹她從小嬌生慣養,習慣了被人服侍,我也說過她大小姐脾氣,不把別人放眼裡,但本性難移。”任步黑說着就一臉惆悵,畢竟是自己的妹妹,終究比別人多了一份憐愛,“梓靜是爲了一個男孩子轉專業的,還因此和叔叔嬸嬸,就是她父母,吵了一架,你信不信最後梓靜以死相逼才說服了她父母?”

“信。她是這種人。”林以慕回答的很流利。

“哈哈,我騙你的,其實是梓靜的父母把陳祁慎所有家庭背景查的一清二楚後就同意了。”任步黑原來皮黑腹也黑。

林以慕聽到“陳祁慎”三個字就皺眉了,聽完整句話腦子裡一團漿糊,“她什麼時候看上陳祁慎的?”

“就是社團招新那天,她特地拿個鏡子手上,說用來照帥哥,這樣比較含蓄。”

“她用鏡子找帥哥?”原來那天她不是照自己。

“然後她就看到陳祁慎在你後面很遠的地方看着你,那種專注的神情讓梓靜一見鍾情,很快陳祁慎就報了釣魚社。”任步黑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着林以慕,顯然他知道了她和陳祁慎的關係,“這些都是梓靜親口說的,她看到你和陳祁慎的新聞後就找我去喝酒,大醉了一場。”

“酒醒之後就轉到我們專業了。”林以慕最喜歡聽真相了,至少肯定了一點,原來陳祁慎是跟着自己報的釣魚社,但是任梓靜勾搭陳祁慎的行爲還是讓林以慕很反感,就算每個人都有追逐幸福的權力,但是吃醋的女人只會當這是手段。

“是啊,還跟你一個宿舍。”任步黑越說越像等着看好戲的樣子。

“我可以說真心話嗎?我不喜歡你妹妹,強取豪奪。”林以慕撿起一塊石頭向水裡砸去以表示憤怒。

不大的聲音卻激起了民憤:“餵你幹什麼!有沒有搞錯啊!把魚都嚇跑了!”旁邊的人陸續罵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林以慕一臉窘迫。

“老天爺都在和你說,陳祁慎畢竟沒有和你在一起,所以任梓靜用自己的方法追逐自己的愛情是很正常的。”任步黑攤了攤手,眼角的餘光瞥向餘曦洋的位置,“林以慕其實你應該成熟一點,想想問題究竟出在哪。”

林以慕微微皺了眉,自己有什麼問題麼?

“哥你們在說什麼?”任梓靜悠閒地走過來,摟住任步黑的胳膊,一副小清新的樣子。

“隨便侃侃釣魚的事,你們聊,我先去看看其他社員。”任步黑特別識相,兩個女人在一起準沒好事,走爲上策。

“是不是有一種挫敗感?”任梓靜擺出一臉虛僞的笑容,兩人都面對水面站着。

“我爲什麼要有挫敗感,陳祁慎對我們都有感覺,對我可能是喜歡,但對你就不好說了。”林以慕知道了部分真相後終於可以笑容滿面地說這句話。

“你!”任梓靜氣得收起笑容,安靜了三十秒後,突然又笑了起來,“喜歡也會變得一文不值,愛沒那麼簡單。”

林以慕還在思考任梓靜這句話的意思,“撲通”一聲任梓靜已經跳進池塘裡了。林以慕瞬間反應過來任梓靜根本就是耍手段,這麼髒的池塘都跳???愛之所以沒那麼簡單是因爲有人喜歡從中挑撥,興風作浪!

“救命啊!救命啊!”任梓靜舉起雙手大聲呼喊,矛頭直指林以慕,很快已經有人朝這邊跑來。林以慕一咬牙也跳了下去。

“別以爲只有你會玩手段,既然你不嫌池塘髒我就奉陪到底!”當然這句話沒說出口。

說罷拖住任梓靜的臂膀把她往岸邊送,剛好任步黑第一個跑過來,接住任梓靜就把她拉上岸。林以慕面無表情的看着任梓靜上岸,靈機一動,潛水誰還不會呢,逐漸往池塘下沉。

其他人聽見喊聲都跑了過來,陳祁慎和餘曦洋也不例外。

“快,林以慕還在水裡,可能是抽筋已經下沉了!”任步黑抱着正在咳嗽的任梓靜,看見以慕不見蹤影趕忙衝着陳祁慎和餘曦洋喊道。

餘曦洋很想跳下去救以慕,但是自從小時候有次摔足落水差點被淹死之後就很怕水,要不是那時小祁慎跳下去救他可能已經沒命了。

其實小祁慎也不會游泳,但看見哥哥掉到水裡想都不想就跳了下去,強烈的兄弟情感和求生意志讓他們活了下來,只是餘曦洋一直都很後怕,而陳祁慎練就了一身好泳技。正在躊躇之際,身旁的陳祁慎已經跳下去了。

池塘的水很渾濁,陳祁慎稍一睜眼就感到刺痛,但不睜眼根本看不見以慕在哪裡,只好忍着劇痛尋找以慕,池塘的水比想象中深,陳祁慎快速向水下游去,終於看見了已經不省人事的以慕。

陳祁慎迅速抓住林以慕,此時她在水下已經快兩分鐘了,早就已經缺氧,陳祁慎不假思索地抱住林以慕的頭把最後一口氧氣吐到她嘴裡,拼盡全力竄到水面上,幸好餘曦洋早已把竹竿伸了過來,陳祁慎一手抓住竹竿,一手鉗住以慕,餘曦洋和另外幾個男生用力將二人拖了上岸。

秋天的水溫很低,陳祁慎坐在地上不斷哆嗦,剛纔在水裡短暫供氧不足,現在渾身乏力,只能看着餘曦洋抱走以慕。

盧大媽聽說有人落水立刻端了幾杯熱茶過來,還拿了幾件舊衣服。任梓靜只是嗆了幾口水所以無礙;陳祁慎本身身體素質好,喝了熱茶又在盧大媽的小帳篷裡換下溼衣服後恢復了許多;就剩林以慕還躺在餘曦洋的懷裡尚未甦醒,餘曦洋用力按住林以慕的人中,盧大媽不斷擠壓以慕的胸部,但都沒有效果。

“讓我來吧。”陳祁慎終於有力氣走了出來,輕輕推開餘曦洋和盧大媽,伏在林以慕的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她便慢慢睜開了眼。

等林以慕完全睜開眼能看清外面的世界時,出現在眼前的是緊張的餘曦洋和擔心的一羣男人,並沒有她最想看到的人。

自己彷彿睡了漫長的一覺,先是困在水裡很痛苦,但當他的脣觸碰到自己,當他撬開自己的嘴把一股熱流傳進來後就變得很安心很舒服,後來感覺到有人在呼喊自己但都不想理會。爲了不讓任梓靜陷害自己只好跳進水裡,爲了讓那個人關心自己竟然命都不要,魚塘和泳池能是一回事嗎,這麼生活太累了,一旦睡下一旦卸下就醒不過來了。

在那安穩的夢中卻聽到了久違的冰冷卻好聽的聲音,自己彷彿充滿了鬥志,渴望回到現實中來,慢慢睜開眼是期望看見那冷酷英俊的臉龐,但他總是給自己失望,從不例外。

“你終於醒過來了!好點沒有?有沒有哪不舒服?”餘曦洋看見林以慕醒了過來喜出望外,暫且不想計較陳祁慎對她說了什麼。

林以慕茫然地看着天空,剛纔聽到的那句“如果你醒來我們就一起。”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