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21我若是不同意，你會拒絕他嗎？
“哎……夫人開恩！下不爲例還不成嗎？”顧培衍笑嘻嘻的，一臉討好的模樣。
寧煙看着他，仍然沒有給他好臉色，“你說的話，我能相信嗎？早上出門的時候明明答應我好好休息的，結果……”
“好了，好了，這不是有緊急的事情嗎？”顧培衍抱住她，信誓旦旦地說：“我保證，這一次，絕不食言。”
寧煙盯着他看了片刻，這才說道：“這可是你說的，沒有下次，不然……你就給我回醫院去。”
“行，沒問題。”顧培衍再度低下頭，在寧煙的臉上用力親了一下，卻是仍然不滿足，捧着她的臉，便要吻向她的脣。
“喂……別鬧了！”寧煙急忙抵住他的胸口，“可以開飯了，我們再不下去，珍姨要上來催了。”
“……”顧培衍微怔了一下，卻仍是一臉笑意，“親一下又不會耽誤多長時間。”說完，到底是捧着寧煙的臉，吻住了她的脣。
寧煙拗不過他，自然也就只能隨了他，好在，他也知道節制，只是在脣上摩挲、逗留了一會兒，倒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她，“好吧，我們下樓吃飯去。”
兩人走出書房，一起下樓，寧煙攙扶着他的一隻胳膊，他另一隻手則扶着樓梯的扶手，雖然略微有些行動不便，但影響不大。
餐桌上依然是清淡卻不失豐盛的晚餐，三人落座，開始用餐。
除非是來客人的時候，否則，平常的餐桌上，幾個人都沒有聊天的習慣，因而只聽得到餐具偶爾相碰的聲音。
寧煙藏着心事，雖然剛剛經顧培衍那麼一鬧，多少緩解了一些，可一想到那個讓自己爲難的選擇，她不禁又失了神。
“吃塊魚。”突然，一雙筷子伸了過來，將一塊魚夾到她的碗裡，同時響起顧培衍低沉而熟的嗓音。
寧煙猛的回過神，“啊？”她擡起頭的瞬間，一臉的發懵的表情，對上顧培衍的眼睛，兩人皆是一愣。
“怎麼了？不好好吃東西，發什麼呆？”顧培衍問道。
他黑漆漆的眸子落在她的臉上，她立刻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彷彿心事就這樣被看了個透，她忙避開他的眼睛，說道：“沒有啊！這個……這個魚很好吃！”說完，她夾起那塊魚，咬了一口。
顧培衍就那麼看着她，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這才移開，又繼續低頭吃東西。
寧煙吃着那塊魚，心思卻再度遊離起來，這個選擇題對她來說的確是很難的，無論答不答應似乎都不妥。一方面，她確實想幫助韓莫，不管自己以後能不能參與到那個項目當中，但至少在目前人手不夠的困難時期，她能夠出一份力，而不是與大家相反，選擇退縮，而且，這個項目也的確是她很想做，也很感興趣的；但另一方面，她又不願意拋下病中的顧培衍，這個時候，他是最需要她的陪伴的，而且，如果讓他知道自己是和韓莫一組，還要經常和他一起出差，可想而知，他將會多麼的惱火。
心裡藏着心事，即使再好的美味到了嘴裡也變得索然無味。寧煙扒拉着青花瓷碗裡的飯，半晌也沒有吃下一小半，珍姨擡起頭恰好看到，“咦，寧煙，你怎麼吃得這麼少啊？不舒服嗎？”
“啊？”寧煙再度回神，擡起頭，“噢，沒……沒有啊！”自知自己再度失態，她趕緊笑了笑，又塞了一大口飯到口中，“珍姨做的飯就是好吃！”
珍姨笑了笑，“那就多吃點！”說完，她有意無意地看了顧培衍一眼，而顧培衍的目光也恰好停留在寧煙的身上，若有所思。
最終，滿腹心事的寧煙只是吃了半碗飯也就飽了。珍姨看着直搖頭，“哎呀，工作了一天，吃這麼少怎麼行呢？要不……明天抽空，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寧煙一聽就愣住了，忙擺手，“不……不用！我沒事的，珍姨！好好的，去什麼醫院啊？”
“可是……”
生怕她堅持讓自己去看醫生，寧煙忙賠着笑，“珍姨，我只是今天有點累，吃得少，您放心吧！我真的很好！”說完，求救似地看向顧培衍。
好在，某人心領神會，趕緊幫着說話，“珍姨，寧煙說沒事，您就不要擔心了。我看着她，如果真的不舒服，我就給安修打電話了！”
珍姨看了看二人，終是點點頭，“那好吧！你們啊，忙工作歸忙工作，可是這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珍姨，明天一定多吃點！”
“好了，好了，你們倆都給我上樓好好休息，一個個都病着，要讓我這個老太婆操多少心啊？”珍姨心疼又不捨地說道。
“珍姨，就知道，您最疼我了！”寧煙摟着珍姨笑道。
“快去休息吧，一會兒，我給你熱一杯牛奶。”
上了樓，一進房間寧煙就進了浴室，洗了澡出來，顧培衍就坐在軟榻上看書。
見寧煙出來，他擡頭看了她一眼，放下書，招了招手，“過來，我幫你吹頭髮。”
寧煙轉過頭，衝他一笑，“怎麼這麼好啊？這算不算是賄賂？”
“嗯……你說是就是吧！”他笑看着她。
有人給她吹頭髮，她當然自得其樂了，除掉頭髮上厚厚的毛巾，走到顧培衍身邊坐下。
顧培衍順勢一摟，她就躺在了他的腿上，他熟練的拿起吹風機，修長的手指穿過她黑亮溫軟的髮絲，仔細而小心翼翼地幫她吹起來。
他的動作很溫柔，一下一下按摩着她的頭皮，而是解乏，寧煙覺得，她都快要睡着了。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顧培衍的聲音，“怎麼了？是不是什麼心事？”
寧煙忽地睜開眼睛，她剛剛沐浴完，眼睛裡浮着水霧，就那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顧培衍不由地心下一動，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與她四目相對。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片刻後，他放下吹風機，雙手捧起她的臉，緩緩說道：“發生什麼事了？別說沒有，你今天吃晚飯時魂不守舍的，而且就吃了那麼一點點，珍姨都看出來了，你說……你能瞞得過我嗎？”
寧煙看着他，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有時候她想，嫁給這樣一個心思縝密又觀察力極強的男人，究竟是幸還是不幸。他幾乎很輕易就能夠洞悉到你的心事，在他面前，她幾乎就是透明體，這樣的男人實在是讓人覺得可怕。
而從另一個層面來說，他能夠及時地知曉你的喜怒哀樂，在你需要他的時候，又覺得十分暖心，這樣的老公，很多人一生也求之不得。
她有心事，自然是瞞不過顧培衍的，但是，這件事，她真的要跟他說嗎？
在明知道結果的情況下，還要告訴他，豈不是引發夫妻矛盾嗎？
“怎麼了？你好像很爲難？”見寧煙不說話，顧培衍再度開口，“看來是工作上的事！你不是馬上就要結束實習了嗎？”
“是。”寧煙應道：“可最近要競標幾個大的項目，所以人員不足，另外……有些項目還涉及到了出差，我……”寧煙沒有再說下去，但她知道，顧培衍已經明白了她要表達的意思。
果然，顧培衍眼睛微微一眯，“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以後可能偶爾會出差？”
“嗯。”其實寧煙多少是有些內疚的，她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跟顧培衍說這個，可是……她也是兩頭爲難。
“所以……你其實很想去？”顧培衍幾乎是篤定的口氣。
寧煙與他對視片刻，微微抿了脣，“我承認，這個項目很難得，無論在哪方面對我都是一個鍛鍊，但是……我不想因爲這個影響我們的夫妻感情。”
顧培衍看着她，嘴角緩緩勾起，“其實你已經做了決定不是嗎？那還犯什麼愁呢？”
“我本來是拒絕組長的，不過……很不巧，所有的項目都湊到了一起，這樣的話，人手就極度不夠用，他也很爲難，希望我能夠暫時撐一下。”寧煙一邊說一邊審視着顧培衍的神色，讓她意外的是，他似乎並沒有生氣，只是神色淡然，情緒令人捉摸不透。
“你同意了嗎？”顧培衍緩緩問道。
“沒有！”寧煙立刻搖頭，“我當然沒有同意，我只是同意……考慮。”
說完這句話，她擡起頭來看着顧培衍，她不知道他會作何反應，她深知他對韓莫的承見，更清楚他其實很不願意她繼續留在韓莫手下工作，如今實習期已近結束，他是完全有理由不贊成的。
顧培衍的手撫着寧煙的長髮，輕輕地爲她梳理着髮絲，說道：“所以……你這算是在問我的意見嗎？”
算嗎？
她算是在問他的意見嗎？
從心裡來說，她當然希望獲得他的支持，可寧煙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看着顧培衍令人捉摸不弄的神情，寧煙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剛想放棄，就聽到顧培衍開口說道：“我若是不同意，你會拒絕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