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兩位近來可好?”1
時宇語氣輕鬆,緩緩顯出身形,伸指在千將尊的朴刀上彈了一記。
“叮”的一聲脆響,時宇低笑,“千將尊,你不是見過無數強於虛化之體的強人麼?我這萬里空你可破得?”
千將尊被時宇昭然嘲笑氣得暴怒,一柄朴刀前劈無果,又要抽回再砍,卻發現連抽刀都是遲緩異常,刀刃彷彿被看不見的怪獸咬在口中不得掙脫。
“開天術!”
看到這一切的地神主驚呼,連忙去拔自己的鐵拳,但他的拳頭也像是被看不見的敵人死死攥住,砸出有多慢,收回也就有多慢。1
時宇那對漆黑的眸子,此時抵在千將尊和地神主面前三尺處,口中發出嗤嗤笑聲。
“原來你們也不是無所不能啊!那你們就好好看着,看我是如何殺光神伽山,如何我爲妻子的師門報仇!”
“吼!”
答覆時宇的不是千將尊,也不時地神主,而是突然出現的天神主!
天神主手持權杖,朝着時宇頭顱狠狠劈了下來。
“嘿!終於來了?大戰尊是不是也在?埋伏我只有一次機會,不該只有你們三個在這裡。”
時宇輕笑,帶着他那對詭異黑眸眨眼消失。
千將尊拔出了朴刀,地神主也收回了鐵拳,但他們卻驚訝地發現,沐元徹好似被天神抓住了頭顱,驚叫着飛向天邊,沐家四老怎麼挺身急追,都只是在原地跳腳。1
大戰尊應聲而出,黑着一張臉按住了沐家四老,緊咬的雙頰不住顫動。
“別費勁了,我們現在奈何不得時宇。”大戰尊現身的第一句話即是頹敗士氣。
“你們兩個這幾年都沒有修行,我和天神主也沒恢復多少!閉界!閉到我們恢復的那一天!”
大戰尊說出的第二句話,讓所有人陷入沉默,也燃起了希望。
千將尊刷的一聲收起朴刀,靜靜看着沐元徹越飛越遠,眼角不斷抽搐。
而地神主則是暴怒,連續千拳砸出,卻沒有一枚拳印能夠飛出身前九尺。
天神主默默收回手中權杖,長長嘆了一口氣,“今天不殺了他,來日可就難說了。”
誰都知道天神主只是感慨,但時宇偏偏在天神主吐言之時停了下來,咔嚓一聲扭斷了沐元徹的脖子,充滿挑釁的目光望了過來。
“你們很識時務啊!也罷,把地神主身上的鐵鏈給我,再把天神主手裡的權杖給我,我這就走,你們要想找我報仇,隨時恭候!
不然嘛,我就在斷生地多玩幾天。”
地神主毫不猶豫抽下身上鐵鏈,朝着時宇拋去,一點都不怕時宇食言。
剛纔還不可逾越的空間,此時竟又一如往昔,鐵鏈瞬間就落入了時宇手中。
千將尊眸光一閃剛要動,時宇笑眯眯一指點來,“你敢動一下,我就殺光神伽山所有人!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都在你那土房殘骸上修行,你哪怕回去一次,都可以和我大戰一場。哈哈哈哈!”
千將尊臉色鐵青,眼角鼻翼不自覺的抽動,更襯得他的刀疤臉恐怖異常。
“別不服!論單挑我還真不怕你們所有人!告訴你們一個秘密,被我打傷的守魂奴,就是你們那個所謂的主上!
你們誰能告訴我,他爲什麼要和守魂奴合爲一體?”
看着時宇不辨真僞的笑容,四大至尊再次沉默。
“不說也無所謂。天神主,你是捨不得那柄權杖麼?”
時宇立在四大至尊身前不足百丈,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尤其可惡。
“哼!這是主上的調兵節鉞,你要敢用就拿去!”
天神主沉聲怒喝,將手中權杖拋給時宇。
時宇咧嘴一笑,漆黑的胸甲處突然伸出一顆怪顱,張口將權杖吞下,滿意地打了一個飽嗝後,才慢慢縮了回去。
“對了,我忘了問,和你們主上交手數次,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麼?我給他起名叫大眼,你們覺得這名字如何?”
時宇很誇張地勾出一對碩大無比的眼眸,猩紅眸光懾得四大至尊膽顫不已。
“放肆!主上名諱豈容你這宵小妄言!你要有膽就去了這開天術,咱倆堂堂正正過一場!”
聽聞時宇抵侮主上,千將尊提刀就向時宇撲來,卻仍是被詭異空間釘在原地,再磅礴的怒火也撒不到時宇身前。
時宇歪頭,衝着千將尊呲了呲牙,“嘖嘖!就衝你這句話,我也要再加點利息!
讓你們自殺肯定不願意,那就把神伽山的四個老傢伙交出來!
交出來我就走,不然你們四個就在這裡看場戲,看我殺光了神伽山,再去殺光其他所有斷生地的餘孽!”
“吼!”
千將尊怒極,揮刀衝得更猛,眼角卻看到一邊茫然不知所措地神伽山四老,突然同時落下了頭顱。
“哈哈!你以爲不願給我,我就拿不走了麼?我才殺了十幾個人,真是便宜你們了。”
消失在千將尊眼中的時宇,不知又在何處發出了嘲笑聲。
“啊~~~時宇小人!有膽出來和我鬥一場!”
千將尊怒不可遏,獨臂狂舞朴刀,劈得身周再無一片巴掌大的完整空間。
“怎麼?你要引得執令衛再來殺一場?”
時宇再次現形數裡外,伸手招過四老屍骸,當着衆至尊的面撕開了他們的體竅。
早就死去的沐元徹也沒有被時宇放過,無數年來得自萬界的靈寶,混沌洪流般落入了小黑的口中。
大戰尊伸手按住暴怒的千將尊,衝着時宇木然點頭,“可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要殺!神伽山就送給你!”
說着,大戰尊掐住千將尊的肩膀,一閃身就消失在了時宇眼中。
天神主冷哼一聲,劈開道界門鑽了進去,身後還跟着怒意滔天的地神主。
“嘢?”
時宇低呼,四大至尊乾脆離去,反倒是將了他一軍。
時宇貿然殺了沐元徹和四老,那整個神伽山在四至尊眼裡就再無用處,這樣的累贅直接割捨也不心痛。
小黑一對魚眼掃過時宇呆傻的面孔,幸災樂禍道:“裝過頭了吧?”
“去!一邊玩去!”時宇在胸口鼓出的腦袋上敲了一下,看着恐懼萬分的神伽山部衆發愁。
“你!過來!”
時宇擡臂一指,正對着個茫然的戰尊。
這戰尊面對突然的拋棄,實在想不明白忠誠了一輩子的斷生地,就這樣把神伽山送給了敵人?
時宇才懶得去想神伽山的未來,對着木然的戰尊問道:“怎麼去馭命之地?說出來我就放過神伽山!”
那戰尊迷茫地看了看時宇,又轉頭看看另一個戰尊,兩人同時點頭,兵解崩散在了時宇面前。
“喔!”
時宇再次驚呼,沒想到這兩名戰尊如此決絕,哪怕面對遺棄都不願爲時宇做件小事。
小黑也佩服地咂了咂嘴,“像不像猊大他們?到死都是一根筋。”
時宇心中一緊,冷哼數聲轉身離去。
時宇哪都沒去,直接劃開界門回到了千將尊的土屋舊址,此處依然和他離去前沒什麼兩樣。
又劈開一道界門,來到第一次見到天神主的大界,時宇踏步走出界門就看到四個至尊對他虎視眈眈。
四至尊似乎都不喜歡和其他斷生地部衆雜居,只有他們四個站成一排冷視時宇,卻是誰也沒敢妄動。
時宇前後展現出來的神技,實在不是他們現在所能應付,貿然動手惹怒了時宇,天知道會帶來什麼後果。
沒有滅在執令衛手裡,卻被一個小小的萬界修士殺得赤地千里,說出去四大至尊都覺得丟人。
“喲!好巧啊!”
時宇面帶燦笑,非常無賴地調侃着,手裡抓着搶來的鐵鏈嘩嘩亂舞。
地神主臉色青黑,只能抓着很少用的鐵鐗對準了時宇,“時宇你不要太過分!魚死網破對誰都沒好處!”
時宇斜眼看看依然滿身插箭鮮血直流的地神主,笑了笑,“你知道麼?我妻子的師父,就是被神伽山殺死的赤殤,和你一樣壓不住心中火氣。
所不同的是,你用傷害自己來鎮壓火氣,而她則是用改變心性授徒教課化解暴戾。”
地神主低喝,“少廢話!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們這些連奴血奴籍都沒擺脫的修士,怎麼能和我比!我若是修爲還在,一指就能點死你!”
時宇也懶得再和他們囉嗦,兩手一攤道,“我要回馭命之地,把你們自由往返馭命之地和萬界的法門交出來!
你們要是不答應,我就去其他部府走一圈,我就不信所有斷生地部衆都是硬骨頭!”
“神伽山你已經殺光了?”
一直看神伽山不順眼的千將尊,此刻反倒關心起了被他們丟下的犧牲品。
“我又不是殺人狂!你們不來惹我,我根本就不在乎你們的存在!這次來我是爲我妻子的師父師兄報仇,該死的都死了!下次你們再惹到我頭上,我可是真會殺得雞犬不留!”
“對!雞犬不留!寶貝全收!”
時宇一身黑鎧的胸前,彈出顆黑色魚頭,小黑狐假虎威跳了出來。
一看到小黑從時宇胸口鑽出,四大至尊都皺起了眉頭,明顯的厭惡之情讓時宇有些不解。
想想大眼寧死都不願奪舍所謂的衍身之輩,時宇忍不住問道:“你們做什麼?好像你們主上也不太待見異族。”
一說起主上,四大至尊立刻收斂了神色。
“我等人族!豈是衍身之輩所能相較!去了上界,所有衍身之輩都是我人族大敵!”
聽到千將尊的大喝,時宇又狐疑看了四人一眼。
他這才發覺整個斷生地全是人族,竟然沒有一個異族生靈。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