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至尊面色大變,本能地蓄滿力量轟向沐元徹身前,但臨到出手又萬分猶豫。
執令衛只對沐元徹動手,一定有着不爲人知的原因,他們貿然反擊,說不定又將引起滅種屠殺。
“你們不是說我沒什麼了不起麼?我時宇現在就在你們面前。說!是誰傷了赤殤和莫離情?又是誰殺了白燦?”
時宇沒有一點冒充執令衛的想法,從幾大至尊的戰鬥看來,自己的戰力與他們也不過伯仲之間。
“時宇?你是時宇?”
沐元徹覺得抓在喉間的指掌稍鬆,驚慌大喊。
“若不是我,你們以爲執令衛會停手?我恨啊!恨自己不該妄動,就該讓執令衛殺了你們這些畜生!”
不可見人的虛空突然出現一雙純黑的眼眸,驚得場中衆人連連後退。
時宇一揮手,地上還在失神呢喃的沐雲兒像是遁入了異界,活生生從幾人面前消失。
最兇悍的地神主顧不得驚懼,一掌探出抓向沐雲兒消失的方向,他總覺得不能讓時宇輕易帶走沐雲兒。
但他指爪之間只有虛空漣漪顫動,連沐雲兒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找死!”
時宇本對地神主的敢做敢爲還有一絲好感,現在徹底被激怒,伸手一劃又切開地神主身側空間,抓出一杆鐵鐗便插入了他的胸膛,
緊接着又抓出幾柄刀劍刺穿他背腹,最後是一條粗重鐵鏈被扯出納物空間,一圈圈套在地神主身上,把他捆得比時宇初見時還要結實。
頓時,本就插着數支長箭的地神主,活脫脫變成了一隻鋼鐵刺蝟。
天神主和大戰尊驚駭無比,驚喝連連向後躍去。
他倆看得清楚,所有突然出現的神器,都是地神主自己的寶貝,竟被人強行撕開體竅搶出神器。
而且還能讓神器一瞬間易主完全失控,他們只知道曾經的主上可以做到。
還沒結束,時宇又在地神主目瞪口呆下抓出更多長箭,毫不猶豫地捅進了他的身體,
尤其是地神主抓向沐雲兒的手掌,都被死死釘在地上。
幾大至尊以及沐家四老完全驚呆了,他們雖不一定有傷到時宇的能力,可奮力逃脫絕對可能。
但時宇一上來就展現出仿若執令衛的神異,又將只屬於主上的神技亮出,讓幾人瞬間失去了反抗意志。
“哼!廢物!就這樣的廢物也敢嘲笑我大師兄,也敢去殺我妻子的師父?”
時宇心中泛出一陣膩煩,五指一緊,又將沐元徹抓得口目抻張,倆眼珠子都要從眶子裡跳出來。
“時宇!你是怎麼來的斷生地?”已經跳到遠處的大戰尊高喝。
時宇纔不理大戰尊的呼喝,抓着沐元徹惡狠狠問道:“快說!是誰打了我師父和師兄!”
沐元徹哪裡答得出來,他都快被時宇抓斷了脖頸,無奈之下,他只能兩手亂擺,勾出一個個人影。
十幾個浮影一一滑過時宇眼前,其中幾人已然在剛纔的大戰中被執令衛擊殺。
“你這老東西,竟然還有隱瞞!我明明見過十七個,你纔給我勾出來十一個!”
掐着沐元徹的脖子,時宇又是一陣狠搖。
沐元徹現在是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了,連那些勾勒出的浮影都因後繼無力消失在空中。
時宇另一隻手正勾着他的命線使勁往外拽,是死是活時宇都不在意,大不了再把沐家四老抓過來審一番。
被釘在地上的地神主一發狠,擡起還能行動的另一臂轟向時宇,聽聲音他也能大致判斷時宇身在何處。
但他轟出的力量全部落空,穿過時宇的虛化之身直衝地牢深處,數萬牢籠在他全力一擊下湮滅大半,裡面爲了神伽山、爲了馭命天獻出一切的子弟全部暴亡。
“哼!”
時宇大怒,空出一掌薅住了地神主的命線將他一把提起,和沐元徹並立一排整整齊齊懸在半空。
“馭命術!”
天神主和大戰尊臉色刷得一下變成慘白,忙不迭向破碎石門外衝去。
堵在那裡的沐家四老更是驚慌,雙足踏地就向地面衝去。
“都給我回來!”時宇暴喝,“誰敢走我就殺光馭命天所有人!連只狗都不會放過!”
短暫的沉寂,大戰尊和天神主蒼白猶豫的面孔又出現在門外,四老膽戰心驚跟在他倆身後。
看到他們乖乖歸返,時宇輕輕搖了搖雙臂,沐元徹和地神主的身子跟着晃動起來。
“這不是馭命術,這是攫命術,被我抓住的人只有死路一條!你們最好給我老實點!”時宇狠狠威脅眼前幾人。
“你這確實不是馭命術,馭命術不需要你累死累活抓得那麼緊!你這沾染了命線的幸運兒,來斷生地撒野還不夠格!”
一個聲音從上方傳來,緊接着,千將尊落在地殿內,大步走向時宇。
時宇雙目微縮,對着千將尊沉聲道:“你好像比他們知道得多些。”
“那當然!我是主上選出的第一個戰將,追隨主上戰至最後一刻!跟着寧河一起來我住處的就是你吧!”千將尊突然氣勢勃發,獨腿獨臂也顯得睥睨天下。
“嗤!是我,怎樣?你們主上見了我都不敢這麼張揚,這幾個傢伙動作倒是快,轉眼就把你這出頭鳥叫了回來?”
時宇一言驚駭所有,徹骨冰寒從四人心底爆開,瞬間凍僵一切。
“你……你說什麼?”足足數十息過去,脣角哆嗦的千將尊,才結結巴巴問時宇。
“我說你們那莫名其妙的主上,見了我都沒你這麼張揚!”時宇大喝,聲浪震得千界尊眉眼都閉在了一起。
他不僅僅是要抵擋時宇的聲浪,更重要的原因,是千將尊聽到主上仍在的消息,心中驚濤駭浪急需封閉六識去壓制。
等他再睜開眼睛,便是驚叫一聲扎向地面,規規矩矩五體投地向一條浮影叩拜,再沒了片刻前的兇厲。
時宇見過的大眼形貌,正緩緩旋轉在地牢中。
沒人再質疑時宇的話,除了他們這些殘兵敗將,萬界就沒人見過主上的真身,時宇能絲毫不差勾出形貌,足見他曾和主上有過面見之緣。
不光千將尊,天神主和大戰尊也跪伏不起。
沐家四老更是平平鋪在了地上,而被時宇提着的地神主和沐元徹,只能鼓突着雙目懸空漂浮。
時宇也沒想到大眼積威如此重,只不過是露個浮影,就讓這些可掃平萬界的高手全縮成了瘟雞。
再不管其他幾人,時宇又把目光對準了沐元徹,狠狠一抖怒道:
“將那十七個人都交出來!我沒興趣管你們是不是要融入萬界,也沒興趣管你們回不回上界,但敢把髒手伸到我身上,那就都得死!”
不知爲何,時宇看到沐元徹,就覺得當初面對虞童的那種極度憎恨和厭惡感又回到了身上,或許是赤殤和莫離情至死都要報信於他的執念,是造就這一感覺的最直接原因。
一提到要索命殺人,斷生地幾大巨頭都清醒過來。
無論千將尊多反對與萬界相通,多厭惡陽奉陰違,但他也只認爲那是斷生地內務,遠輪不到時宇一個外人橫加干涉。
“時宇!你何時見過我們主上?又說了些什麼?”由不得沐元徹先答時宇,千將尊搶先拋出自己迫切想知的問題。
時宇最討厭這種不識時務的人,明明小命都在別人手裡了,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不說!那你就先死!”
手上一用力,沐元徹的尖叫聲破空直上,蕩過地殿缺口上方的白雲,都被震散震碎,劇烈翻涌後頃刻消失。
“交!馬上交!求時公子手下留情!”
一直縮在後方的沐家四老忍不住了,心道你千將尊要擺譜,別拿我神伽山掌事人當犧牲品。
沐老大、沐老二擠上前來,扎着膀子想要阻止時宇繼續殘害沐元徹,可又不敢再向前一步。沐元徹的臉都扭得不成正形,好似無數隻手抓在上面拼命撕扯。
沐老三和沐老四則是直衝地殿外,大聲呼喝召喚一個個族人。
被沐老大一把推開的千將尊見狀大怒,大吼道:“沐元徹!你能不能有點骨氣!那些弟子也是爲你神伽山行事,你就這樣交出去?”
沐元徹沒法回答,但沐老大卻臉色一冷,緩緩轉過身直面千將尊。
“千將尊是覺得我神伽山太沒骨氣?那請你代替沐元徹落在時宇掌下,看看你是不是可以忍受馭命術的痛苦。
放心,我們神伽山一樣會交出那些弟子,換你千將尊的性命。”
千將尊驚容乍現,復又暴怒,“老匹夫!你竟敢如此和我說話!”
刀比話快,一道精光直劈沐老大面門,近在咫尺的距離,沐老大根本沒有騰挪閃避的可能。
時宇大爲驚訝,一爲沐家老者的膽氣,二爲千將尊不辨形勢的莽撞。
現在是什麼局面?居然又掀起了內鬥!
時宇還是太嫩了,太小看這些經歷過上界血雨腥風的絕頂大能。
就在他心生詫異指掌略鬆的霎那,背對他的沐老大陡然暴喝,兩掌蘊滿力量直擊沐元徹與地神主正中虛空。
時宇就在那處,幾番話語來回,時宇始終沒有變換方位。
一邊好似始終手足無措的沐老二也大喝猛擊,同樣是兩隻瑩潤飽滿不似老邁的大手拍了過來,落點和沐老大一模一樣。
更爲迅捷的是千將尊朴刀,刀光急速掠過四掌之間,向着時宇面門力劈而下。
立在千將尊身後的大戰尊和天神主,同一時間爆出煞氣,不聲不響就探爪向時宇腰腹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