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未央絲毫不懼,俏顏側轉對着時宇隔空虛點,“多心!我只能聽見你想對我說的話,那麼緊張做什麼?”
“你只是聽見?而不是偷偷潛入我的神魂?”時宇肅聲道。
談未央嘻嘻笑起,銀鈴笑聲如魔音灌耳,妖嬈身姿隨着笑聲曼妙輕擺。
猊大三人立時眼神如鉤,牢牢勾在談未央身上再也挪不開。
“我只是一朵可憐的紅曇,總有人在孤燈冷夜對着我傾訴心聲,我不想聽都不行呢。上神賜我神力,我自然也有天賦傍身,你不想說,我又怎聽得見?”
時宇瞥見猊大三人面如豬哥,心中不喜,響亮乾咳數聲,纔將猊大三人從失魂中驚醒。
三兄弟醒來便汗如雨下,低垂着頭顱再也不敢去看談未央,方纔片刻他們只想隨着笑聲走到談未央身邊,與她一同躍入花蕊甜漿嬉戲共浴。
“公子,我……”
猊大正要急聲解釋,順帶提醒時宇莫要中了邪術,卻被時宇伸手打斷,側首笑道:“你們三個是獸修,什麼時候也貪戀起美色了?
無妨,談未央之曼麗讓我也心動不已,又何況你們?”
說完,時宇又看向談未央,“好!姑且信你,你不想與我們爲敵,我也無意非要掀起爭端。你就說說那些小修士是怎麼回事,說完我們就走。”
談未央見時宇一行只有三人墮入情迷,心中也是微微一突,忙接住時宇拋來的問題。
“公子是問那些突然冒出的奇異小修?”
“正是!”
“我想……那也是上神的手段。他們是在拓蜥死後沒多久便突然出現,且死了一茬又冒出一茬,殺也殺不乾淨,就隨他們去咯。”
談未央簡單說完,目光又在幾人身上來回流轉,除了凌霄面色更冷厲,其他幾個強人都是面色如常,和進來時無甚不同。
時宇聽了談未央的話心中一咯噔。
很顯然,這些莫名神異的小修,就是大眼離去前特意創造出來的,目的爲何時宇不知,但肯定不是爲了讓時宇過得更好更舒坦。
“告辭!我等在外盤桓數日自會離去。”
不再拖沓,時宇略一拱手便縱身遁往秘境外,談未央也不阻攔,打開五彩壁障一角,放時宇等人順利離開。
時宇剛走,談未央腳下的花液中便浮起十餘名強悍界主,人人都是面色兇厲凝望時宇離去的方向。
其中一人惡狠狠問道:“尊主,就這樣放他們走?”
談未央輕聲嘻笑,伸足在那界主臉頰輕輕颳了幾下。
粘稠的花蜜登時染滿粉白赤足,順着足尖緩緩淌下,流入那界主口中他也毫不避諱,反倒伸舌舔入口中,臉上現出異常迷醉的表情。
“嘻嘻!我只是不想在這裡打罷了,引他們進來種下慾念,自然放他們離開秘境,我動手之前先讓他們自相殘殺一陣好了。
咯咯咯!況且他們也沒想走,不然爲何還要盤桓幾日?”
話音一落,談未央身形緩墜,一雙玉臂脫出寬袖,摟着那界主嬌笑連連沒入花蜜之中。
所有界主登時眼色迷離,不聲不響也跟着沉入了金黃色的花液。
秘境之中霎那靡音四起,粉色花塵盈滿天地。
時宇幾人出了秘境便直飛荒郊,千百羨慕的眼光自地面衝起,目送他們消失在遠空。
“嘖嘖,談尊主多久不曾親見界主了?這幾人有幸入內,真是修了大德,撞了大運!”
不知秘境內實情的修士們,只當秘境裡都是令人神往的奇遇。
尤其是進去還能安然離開的秘境,馭命之地恐怕也僅此一處。
“就這裡!猊大他們撐不住了!”時宇飛出萬里有餘,驟然停下。
此時的猊大,面色泛紅眼神兇厲,已經忍不住要爆發,時宇一掌按在猊大肩頭,大喊落下。
甫一落地,時宇神魂脫殼,猛轟進猊大囟門,彷彿要將猊大一擊斃命。
我父和劍開天同樣如此,各自抓着犰二和夔三,神魂狠狠撞進他們的魂海。
猊大三人根本不知道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麼,還不及反應便慘叫着劇烈抽搐起來,絲絲紅粉淡霧從他們七竅之中如水輕流,落在地上便綠草枯黃蟲蟻暴斃。
“轟!”
五彩秘境中響起震徹天地的巨響,一道魅影從巨大的寒夜紅曇中沖天而起,面色陰晴不定。
十幾道身影緊隨其後,氣勢洶洶圍在了談未央四周,個個目光都好似可以穿透五彩壁障,落在正幫猊大三人驅邪的時宇身上。
時宇彷彿感受到了遠處傳來的惡意,稍稍回頭遠眺,朝着被五彩壁障遮掩的秘境冷笑。
那些界主藏得再深,談未央花蜜遮掩得再好,又怎能擋得住命線探出顱頂?一根根飄搖在花液上的黑線,很明顯有強者隱藏其下。
常人命線最多探出顱頂寸餘,尋常界主也不過一尺上下,而那些隱匿在花液下的強者,僅衝出液麪的命線就有三五尺,足見至少都是巔峰界主。
若不是猊大三人中招太快太容易,時宇早就在談未央突施冷招時就暴起劈殺,說盤桓幾日也是暗示談未央,他不會對猊大三人遭襲忍氣吞聲。
談未央呆立片刻,擡掌看向手心,三個淡淡身影浮現於掌上,只是那身影越來越淡,很快就徹底虛無。
“居然這麼快就破了我的諦原術,不愧是殺了拓蜥的高人!看來是我太急,真該放他們離去啊!
好厲害,女子不懼我迷情術也就罷了,他們一羣糙漢,竟然有四個擋得住。”談未央低語輕笑。
“哼!既然他們不珍惜尊主好意,就一併殺了了事!除了我父,其他人算得了什麼?”
還是那個和談未央摟在一處的界主惡聲惡氣,好似時宇一行人中,真有誰入了談未央的紅鸞帳,搶了他在談未央心中的至寵地位。
“你去!先讓外面的廢物拖住他們,耗去他們一些力氣總是好的。”談未央素掌輕撫那界主面龐,他立時面泛紅光,重重點頭失魂落魄而去。
“嘻嘻!擋得住我意亂情迷,又能破我紅粉奪魂,這可是絕主都做不到的呢!去打吧,打得越兇越好,死了正好換人。”
談未央似乎不再爲時宇幾人的強大擔心,也不怕身邊其他界主聽到她的真實心意,嬌笑了幾聲重新沒入花液之中。
而那些界主,都互視一笑,不屑地看了離去界主一眼,返身跳入花蕊漿液之中。
猊大三人還在承受逼出粉色流光的劇痛,數萬身影已經從秘境周圍的城寨中騰空而起,直撲時宇等人。
時宇放眼望去,嘴角抽了抽便收回目光,數萬修士竟然只有二十幾個界主,還都是將將能進外圍,勉強稱得上巔峰的界主,其他竟全部是土生土長的新晉小修。
“嘿!這是瞧不起誰呢?界主也就罷了,小雜修剛拜師就成了飛灰,真是划算至極!”劍開天在那些小修中看到了幾個曾見的面孔,出言譏笑。
凌霄是此時最強戰力,他怒哼一聲化成百里巨樹,銅牆鐵壁般擋在時宇幾人身前,驚天氣勢毫不留情狂瀉而出,迎着那數萬身影如浪捲去。
襲凌拿出雪珠,想要將時宇幾人收入,卻被時宇厲聲喝止,“不用!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進了雪珠對你傷害太大!你守在這裡便好!”
襲凌一聽,立馬散出漫天暴雪周護百里方圓,同時也把氣勢撐到最強。
急奔而來的界主和修士們,似乎都無所畏懼,哪怕看到凌霄龐然無匹的身形,依然嗷嗷亂叫蜂擁撲來。
直到衝進凌霄氣勢所覆的範圍,那些實力不怎麼樣的界主才驚容乍現駭然後退。
而那些修爲更可憐的小修士,反倒個個精神抖擻遁速不減,也不管帶頭的界主們早就一個不見,吱哇亂叫越撲越近。
他們根本感受不到氣勢壓迫,就像螻蟻得遇虎威,也依然安之若素。
凌霄可沒有多餘的仁慈之心,哪怕撲來的都是一紀左右的小雜修,他也挺起枝幹射出無數金錐,直插得那些小修慘叫都不及發出,便瞬息成塵。
再放一把天火一陣罡風,天地瞬間清亮明晰,比沒人來時還乾淨。
二十多個被凌霄氣勢驚退的界主,個個立在千里外逡巡不進,痛苦無比的面色爬滿臉龐。
其中修爲墊底的已經開始嘶吼發狂,好像凌霄帶給他們的恐懼,正在和他們心中不可違抗的意志角力,一場看不見的大戰已在他們靈魂中激烈爆發。
“嗬~啊~”
終於有個界主忍受不住心中壓力,七竅染血直奔凌霄而來。
凌霄面無表情甩出幾顆飛火流隕,便將因發狂完全不設防的他打成血霧。
這乾淨利落的擊殺,讓其他界主面上更加痛苦糾結,作爲活生生的傀儡,他們和被人下了奴印毫無二致,但求生的本能,又讓他們不願與凌霄直面相抗。
“廢物!尊主給你們無上機遇,就是讓你們看到敵人腿腳發軟?要你們何用?”
一聲暴喝自遠空響起,緊隨而來的數道碧藍冰槍,每一道冰槍刺中一名界主,都瞬間冰封炸裂,點點冰藍碎屑洋洋灑灑漫天飛舞,落入大地又鋪就一地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