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宇和我父正有一搭沒一搭閒聊時,劍開天突然風風火火衝了回來,其他幾人被他甩得不見蹤影。
“快!我看到虞麓堯了!他居然在發瘋殺人!”
“虞麓堯?他怎麼來得這麼早?而且怎麼會如此巧合落在我們身邊?”時宇大驚,猛的站了起來。
“怕是和破界意志被奪有關,他已經猜到我們暗中跟行他的目的。”我父站起身,瞥一眼剛睜開眼的襲凌。1
襲凌急忙喚醒夜墨白,把他放出雪珠。1
夜墨白一聽虞麓堯來到馭命之地,眼睛忽的亮起,“抓住他,把破界意志塞回去,逼他去上界!”
時宇哭笑不得地看着夜墨白,如果能這麼做,就不會等虞麓堯剝離破界意志,直接打暈帶到馭命之地不就得了?
夜墨白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呵呵笑了幾聲,雖然他不明白時宇做事爲何總是畏首畏尾,但現在諸事都是時宇主導,還是靜靜聽命便好。
“走!去看看再說。”
時宇向劍開天示意,他立刻遁起帶路,不多時幾人就隱在偏遠暗處,看着虞麓堯發瘋似的砍殺一名界主,凌霄和猊大幾人正縮在那裡看得津津有味。
此時虞麓堯的實力,放在馭命之地也是上層,一般界主根本撐不住他的攻襲。
那被虞麓堯盯住的界主,披頭散髮渾身傷破,不斷嘶吼質問虞麓堯爲何無故殺人。
但虞麓堯沒有半句迴應,尋出個破綻便一劍刺死那界主,噬元經滾滾發動時又把目光投向遠方,幾個觀戰界主正忙不迭遠遁而去。
丟下手中乾屍,虞麓堯冷哼一聲追了上去,手中利劍先他一步飛了出去。
時宇心驚,轉頭問劍開天,“你見他時他就是這樣不分青紅皁白胡亂殺人?”
“是啊,我們也是閒逛,聽到有人打鬥就湊過來看熱鬧,哪知看到虞麓堯瘋狗一樣連續殺了三個界主。”
“現在已經七個了!”夔三插嘴邀功。
“奇怪,這破界意志明明是虞麓堯徹底放棄的東西,怎麼丟了以後會讓他如此癲狂?”眼見虞麓堯要飛出視線,時宇急忙遠遠綴上,看看虞麓堯到底意欲何爲。
沒走多遠,虞麓堯居然被一人主動攔住,兩人懸浮虛空遙遙峙立,彼此間都有掩飾不住的殺意瀰漫而出。
“紫讖?他要做什麼?”時宇驚訝,瞬間虛化靠了過去。
其他人駐足原地,靜等時宇探明消息。
時宇剛立在二人附近,就聽到紫讖低喝,“如此仇家你還不與我共誅,難道等他再害得你身死道消?”
虞麓堯冷笑,“那時宇不是好東西,你紫讖找我就是好心?還有那天初,差點殺盡人族,當年也差點殺了你吧?你居然還能和他走到一起?”1
“天初的事你又知道多少?他總不會無緣無故專挑人族下手。我與他並無私仇,和解很容易。你若想通這一點,與他攜手有何不可?”
紫讖的話讓虞麓堯臉色稍緩,但依然冷哼道:“你們都比我強,爲何巴巴跑來要我入夥?缺送死的馬前卒麼?”
紫讖手掌一翻,一個小小的紫光時宇再次出現,而虞麓堯的身影來回往復和時宇撞在一起,好似彼此間有數不清的恩怨糾葛。
“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天初已經去找更多至尊界主結伴誅殺此人,但不知爲何,能殺他的卻只有你!
你說巧不巧,我剛測出他命喪你手,你便從萬界來到了未名之地,這就是天意!”
虞麓堯對那來回互衝的兩個虛影冷眼相看,哂笑道:“天意?我看老天爺和你一樣都瘋了!就憑天初帶幾個廢物就能殺得了時宇?時宇身邊那一羣界主,任何一個拿出來都是橫掃未名之地的至尊至上!
你剛纔也說了,天初帶着鐵星魁、亂空和無絕刀主都是大敗而還,這四個人捆在一起,之前你見誰擋得住?”
紫讖掌心一握捏散團團紫光,“所以再有圍剿,便不是四個至尊捉對單挑,我們務求一擁而上瞬間格殺!能殺死時宇的你最關鍵!”
虞麓堯哈哈大笑,笑得紫讖心中不悅微微蹙起了眉頭,“我能殺死時宇?你那狗屁讖言簡直胡扯八道!
沒空和你廢話,我更不會去送死!要殺時宇你們自己去吧!我可不想夾在一羣惡虎間癡心妄想。要動手你快點,不動手就讓開!”1
紫讖心中暗怒,直罵虞麓堯不識好歹,但他依然平淡說道,“錯過這次機會,我們從那羣神秘人身上得到的東西,你虞麓堯就再沒機會得到!”
“嗤!自尋死路!居然還想搶他們的東西?”虞麓堯手中長劍一抖,直衝紫讖。
紫讖眉毛微挑,側滑避讓,眼睜睜看着虞麓堯仗劍直飛,沒入未名之地深處。
時宇貼在紫讖身邊,歪頭看着紫讖陷入深深思索的臉龐,心中也在揣測,“爲何我和紫讖並無恩怨,他會如此執着殺掉我呢?”1
半晌無語,時宇便沒興趣繼續盯着紫讖懸空發呆,幾步回到衆人身邊笑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先聽哪個?”
“好消息!”劍開天喊道。
“好消息就是我們要發財了!夜墨白你魂靈脩復應該也會極快完成。”
“那壞消息呢?”劍開天最佳捧哏的姿態擺得十足。1
“壞消息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堪比天初的界主要來圍剿我們,我們要先打一架才行。”時宇把紫讖所言都說了一遍。
“切!這明明是兩個好消息!走,先殺了紫讖那喜歡背後使壞的陰險小人熱熱身!”劍開天小眼一翻,抽出了背後巨劍望空亂舞。
時宇忙拉住他,“夯貨,你殺了他誰還會來?他就是盯着我們的眼線,趕緊回去等着!”
劍開天一聽,頓覺時宇說得在理,大劍插回背後便急匆匆趕回閉關修養的星陸,連遛彎解悶都沒了興趣。
我父一路飛還,落地便對時宇說道:“此刻虞麓堯和玄盤還只是稍強些的界主,真正強大的那些你怕是沒見過幾個,但只要沒有亂空界主那種異人,其他人來了也不足爲懼。”
時宇大笑,“哈哈!不管誰來,既然都必死那就成全他們,早死晚死,死誰手裡不重要!再有亂空那種界主就我上,直接氣勢轟擊幹掉!”
“對!難得時宇你做事不婆媽!要我說亂空他們幾個就該弄死扒開體竅,哎,真心疼!”劍開天伸長了脖子看向遠方,一心期盼天初快點帶人來。
時宇不想心裡的小九九被劍開天知道,不然他又要罵時宇陰險,轉頭問我父,
“前輩,那天初到底爲何要殺盡人族你真不知?大劍說他是少年悽慘,纔在成名後,忌恨人族之心爆發,真是如此?”
我父搖頭,“我還真不知,只知道他前半生悽慘和某些人族不無關係,所以當年他最先殺入的就是我莽荒界挑戰巫帝,但那時的巫帝實力不弱,輕易把他擊傷趕走。
等他再次殺回莽荒界,萬界人族都快被他殺光,他更是在巫帝眼皮子底下連屠莽荒十九族,雞犬不留!
我蠻族那時總共才二十七族,有巫帝牽絆他還能殺乾淨十九族,確實厲害!
這也讓那一任巫帝暴怒,憤而自爆炸傷天初,然後十三巫共同催動巫帝大陣,他被傷得極重卻不至死,逃入了混沌。
之後,他便再未出現萬界,一直混跡馭命之地。剛來的時候我還追着他殺,但越殺他越厲害,沒多久他便反過來追着我跑,嘿嘿,真是丟人。”
時宇並未得到想要的答案,只能知道天初恨極人族,連自己是人族都不願承認。
這樣的人必然毫無憐憫感恩之心,也難怪他能把鐵星魁、亂空界主這些有情誼的界主全部祭煉成爲法寶。
“那一任巫帝是誰?”劍開天好奇問道。
我父嘆了一口氣,“直接轉世了,那具界主分身徹底炸碎,連剝離的機會都沒有。”
一旁始終閉目不語的夜墨白,突然開口,“天初剛剛嶄露頭腳的時候,我倒是悄悄觀察過他一段,他總是去一個荒廢大界呆坐,一坐便是百十年,想必那裡應該與他界主前的生涯有關。”
“哦?是哪一界?”時宇問道。
夜墨白嘴角抽了抽,有些難爲情地笑道:“是柳香界。”
“柳香界?”我父和時宇同聲唸叨,不過時宇是疑問,而我父則是驚訝。
時宇看向我父,等他進一步解釋,此間衆人只有他和夜墨白知道柳香界是怎麼回事。
默默不語的襲凌似乎也知道,她俏白麪容突的乍紅,咬着嘴脣躲到了遠處。
時宇幾人頓時明瞭柳香界絕不是善地,如此香豔的界名,稍一聯想都有些詭異妖邪的思緒。
“咳咳!”我父右手握拳擋在口邊乾咳幾聲,紅着一張老臉硬裝正經。
“柳香界嘛!萬界唯一以花柳之道破入界主境的高人創出的大界,老夫我從沒去過,只有耳聞。”1
“真的?”劍開天大臉湊來,狐疑地盯着我父。1
我父一掌推開他,怒道:“當然是真的,老夫我進入馭命之地的時候,那一界還沒創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