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隱身人

被震懾的血裔巨人沒敢再來打擾,最後一個幽影修士很快也魂歸天地,時宇頭頂的黑爪漸漸淡去。2

所有駁雜的記憶都隨着最後一人的死亡消散在天地間,時宇緩緩睜開雙眼,發出了燦爛無比的笑容。

“幽影界?真是個好地方啊!”時宇意猶未盡。

“退”!

千丈血裔巨人放聲大喝,壓陣在後護着所有金靈脩士向着神虞主陸落去,他心頭的危機越來越重,一如現在仰首上望的時宇。2

方纔動手之初,時宇就覺得看似空落的退路隱含着莫大危機。1

現在巨人已退,幽影已滅,仍有這種濃濃的壓抑定有緣由。

血裔巨人見時宇沒有立即追來,鬆了一口氣,趕緊安排金靈脩士組成戰陣,所有金絕陣隆隆作響,自己則帶着六尊百丈血裔巨人坐鎮大陸中央。

時宇猶豫了片刻,還是朝着心有隱憂的虛空邁出了腳步,將嚴陣以待的金靈界修士拋在了身後。

千丈血裔巨人看到時宇漸漸遠去,心頭疑竇叢生,卻依然沒敢冒險追擊。

看着滿地的無神軀體,再想想纔來一天就死乾淨了的幽影修士,巨人長嘆一聲仗劍而立,緊闔雙目化作一尊燦燦金像。

在陰鬱最重的地方,時宇什麼也沒找到,可那種心頭壓迫,如芒在背的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1

“你是誰?你到底有何意圖?”時宇不甘心就這放棄,嘗試開口引出暗中的眼眸。

沒有人回答他,但時宇能明顯感覺到壓抑之感漸漸消散,那個躲在暗處的人正在遠去。

“奇怪!”時宇低聲自語,既然藏在這裡的高人不想相見,又無害他之意,那就暫且放下。

轉身向着祝炎嵐他們所在的地方遁去,怕他們等得久了心裡焦急,至於金靈界的修士不忙處理。

尋到祝炎嵐的時候,時宇便急切問她知不知道幽影界在哪裡。

祝炎嵐仔細想了想,搖搖頭。

時宇遺憾地嘆了口氣,心道看來還要先抓幾個金靈脩士問問才行。

祝炎嵐看時宇走神,好奇道:“幽影界有什麼好東西?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那裡?”

當聽時宇說可以融合無暇真靈壯大自身的時候,祝炎嵐和三兄弟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時宇。

祝炎嵐更是拉着時宇一個勁兒問東問西,生怕他突然變成另一個人瘋癲失措。

時宇無奈解釋道:“我都說了是無暇真靈,沒有任何情感記憶,就像元力一樣乾乾淨淨!”

祝炎嵐遲疑地看着時宇,心內還是有些驚慌,“即便是純粹的真靈,也從沒聽說誰能融合啊!1

你不會已經變成一個魔頭,故意隱瞞欺騙我們吧?”

真靈相融這種事,在她看來還是太匪夷所思,正常人絕不敢這麼做,也做不到。

她聽說過有些大能修士化身萬千體悟人生,那也都是他們自己的真實經歷,真靈更是本心不變。如果有搶奪真靈這條捷徑可走,他們又何必辛辛苦苦耗費無數歲月。

“我要是變成魔頭,還回來做什麼?你們有何值得我誘騙搶奪的寶貝麼?”時宇兩手一攤,以示清白。

祝炎嵐這才略信時宇沒有被他人記憶侵襲,但仍然不放心地說道:“有啥不對勁直接說啊,我把師父的殺手鐗使出來炸你幾下,聖焰之下一切邪魔無從遁形!重傷總比假冒強!要不……現在就炸兩下?”

時宇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媳婦,連連擺手搖頭,喊道:“開玩笑!你師父的殺手鐗用在我身上,還能有活路麼!玄盤大界的法寶犀利無比還是用來對付敵人的好!”

猊大見時宇夫婦聊得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湊上來,輕聲問道:“公子,你真的要去幽影界?這名字一聽就不是什麼善地啊!”

時宇微微一笑:“諸天萬界哪裡有什麼善地?人有百態與大界何干?幽影界也不見得都是這種肆意侵吞別人真靈的邪魔,或許只是其中一支罷了。1

神虞也有墨域澹這種敗類,不知真相的金靈脩士何嘗不認爲我是嗜血邪魔?再說了,幽影界……”

侃侃而談的時宇突然一頓,猛然向後看去,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又出現了。

“怎麼了?”祝炎嵐見時宇驟然緊張,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緊緊抓住了時宇的胳膊。

時宇緊繃着麪皮拍拍祝炎嵐的手,低聲說道:“有人來了,你們別動,我過去看看。”1

衆人急忙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漆黑的虛空依然是無數不定漂浮的星屑在遊蕩,沒有任何身影落在他們眼裡。

緊張的氣氛頓時佈滿了幾人身周,時宇再次安撫祝炎嵐,朝她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準備上前一探。

祝炎嵐黛眉一豎,攔在時宇身前,掏出數件寶器捏在雙手。

“一起去!既然已經在我們身邊,你走了我們更危險。”

祝炎嵐冷豔面色容不得時宇拒絕,只好點點頭。

猊大三兄弟稟心靜氣,默默站在兩人身後,渾身的肌肉都鼓漲起來,警惕着虛空中敵友莫辨的隱身人。

“不用這麼緊張,想要你們的命,你們活不到現在。”低沉的聲音從幾人面前響起,不待他們去尋,那人已經來到了近前。

一道人影緩緩從虛空中踏出,幾步便站定在幾人身前半丈處。

只見一人面容堅毅身形頎長,身後空懸一寶劍,灰白長髮散在腦後,配上頜下尺長灰須,頗有些遊戲人間逍逸高手的模樣。

時宇的瞳孔驟然縮起,對方竟然靠得這麼近自己才發覺,那他輕易取走幾人性命便不是大話。

來人微微一笑,朝着時宇說道:“你這小娃娃倒是警覺,我兩次心緒波動都被你察覺,千歲就能有千紀修爲,嘖嘖!前途不可限量!”

時宇心內一驚,自己的一切都被對方探查得一清二楚,這實力差距絕對不是一星半點。

擔憂地看了看祝炎嵐和猊大等人,時宇強壓波瀾,恭敬邁前一步,向那人施禮道:“不知前輩從何而來?有何指教?”

“小友不必緊張!我本來只是想看看你怎麼對付金靈界,不想又聽到這個小丫頭來自玄盤,呵呵,一時心有所感,想不到剛回來就能見到故鄉來人,真是有緣啊!”

“小丫頭你隨夫君跑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也是辛苦。”高人朝着祝炎嵐一笑,看看她手裡的法寶,點了點頭。

祝炎嵐不敢怠慢,急忙回禮,順勢發問道:“多謝前輩垂愛,此間得遇故鄉前輩也是晚輩有福,不知前輩如何稱呼?或許家師與您曾是舊識。”

高人搖搖頭,笑道:“你師父是誰?說來聽聽。”

“家師赤殤,熒惑宮宮主。”祝炎嵐急忙答道,她希望師父能與眼前之人交好,至少不曾是宿敵。

“赤殤?那個暴躁小丫頭現在已經是宮主了?”來人哈哈大笑,似乎沒想到記憶中的晚輩能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

時宇和祝炎嵐聞言更加驚異,把赤殤稱爲小丫頭,此人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同時心中也大定,聽對方的語氣,和赤殤的關係還不算壞。

“你師父從沒和你說起過我吧?也是!玄盤不會再有我的任何痕跡。”來人笑罷,聲音突然低沉下來,似乎有些傷感。

時宇正要再問,高人擺擺手,打斷了他的問話,單指一點猊大等人,三兄弟便軟綿綿地漂浮在了虛空之中。1

時宇一驚,問道:“前輩!您這是……”

高人淡淡看了時宇一眼,道:“你二人也算與我有緣,有些話你們聽得,他們不行。”

時宇這才心安,忙再一禮,恭敬說道:“那我夫婦二人就洗耳恭聽。”

高人看看時宇,語氣有些好奇地說道:“我先問你,你是誰?爲何要與金靈界爲敵?似乎還是不死不休。”

時宇略一躊躇,還是將自己和盤托出,“在下怕是神虞大界爲數不多的倖存者,神虞界滅除了那日流落在外的修士,目睹慘劇還能倖免的,應只有我一人。”

高人略有驚訝,“你居然是在界滅之日逃脫的,倒有些本事。”說着目中兩道神光驟現,上上下下打量時宇,“嗯?界陣……竟然是界陣!”

高人低語一聲,收回神念,歪着頭緊盯時宇。

神念肆意探查他人,是極爲冒犯的舉動,可時宇一動也不敢動,因爲對方直呼界陣,表情也有些怪異,誰也不知道他此時心中在想什麼。

“誰給你下的界陣?是虞童還是清池?”高人陡然冒出一句話,驚得時宇冷汗淋漓。

“是清池姐和清溪姐,虞童……他與我不共戴天!”時宇不知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心裡又在不住驚呼:此人怎會知道這麼多?

高人聽了時宇的話先是目光湛湛,又輕輕搖了搖頭,道:“既然是清池、清溪在你體內佈下界陣,虞童又是你的死敵。

那……這大界怎麼滅的,我也猜得差不多了。墨域澹又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文神王的愛徒嗎?”

時宇見此大能對神虞大界通曉無比,又對界滅頗感興趣,心中升起一股希望,希望這玄盤大能可以主持正義,爲神虞大界一蕩如海深仇。

當即將自己在神虞的過往以及界滅那日的一切講得明明白白,連自己被清溪投入虛冥黑淵都說了出來。

高人靜靜聽完一切,看不出有什麼心緒波動。

時宇不禁有些失望,他多麼希望此人能勃然大怒,轉身去滅了廢土上的金靈脩士,再衝到金靈界火靈界誅殺首惡。

可現在,他只是靜靜地站在虛空,眼神飄忽望着深空,似乎只是聽了個感興趣的故事。

“你是從虛冥黑淵裡逃出來的?”高人沉寂片刻,又問道。

時宇失望之餘有些不耐煩,卻又不敢不答,見那人事無鉅細都要發問,乾脆將自己的一切說了個乾乾淨淨。

漫長的故事耗費了許多辰光,可高人一點都不着急。除了偶爾問些不明之處,就好似一個規規矩矩的聽書人,立在臺下沉浸在說書人精彩的表演中。

時宇口乾舌燥地講完自己至今一生,那人才微微嘆了口氣,道:“你的命格無可比擬,爲神虞大界復仇的事,也只有你扛得起。既然你的故事講完了,我也說說我的來歷。”

時宇和祝炎嵐眼睛一亮,略微擺正身形豎起了耳朵。

“我自玄盤出身,那時玄盤也纔剛創界不久,諸多大界都是以創界界主爲名,你們是知道的。”

時宇夫婦雙雙點頭

“界主玄盤通天徹地之能,纔有玄盤在諸界之中無上尊位。

小丫頭,現在至少應該有百十界主曾在玄盤來來去去了吧?”高人目光轉向祝炎嵐,輕聲問道。

“是,九老會所記已有一百一十七人,界主玄盤居首。”祝炎嵐急忙答道。

“一百一十七?呵呵,應該是一百一十八啊,他們把我抹掉了,我纔不得不離界流浪。”高人淡然一笑。

時宇和祝炎嵐心中一緊,早有斷定此人不凡,但沒想到他居然是一名界主大能。

“九老會!我虞麓堯還是九名首創之一,如今落得連個名字都沒能留下。”虞麓堯感慨道。

“虞麓堯?”

“九老會?”

時宇和祝炎嵐聽到此人的自述,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覺。

祝炎嵐不疑此人所言,急忙深躬行禮,口稱老祖不止。

時宇卻呆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虞麓堯,心中隱隱摸到了一些無人知曉的秘辛。1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虞麓堯朝着時宇微微一笑。

時宇愣怔着緩緩說道:“神虞天帝,你是神虞天帝!”1

祝炎嵐剛剛立起的身子頓時僵直,一雙妙目定定而視,柔荑輕掩檀口。

虞麓堯微微點頭,哂笑道:“太自大了,神虞也就罷了,還妄稱天帝。哈哈,天帝豈是我等螻蟻之徒可以自稱!”1

時宇沒聽虞麓堯說些什麼,腦子裡嗡嗡直響,傳說中的天帝活生生站在眼前,他怎能不亂。1

也不只是錯亂了思緒,還有久抑的心境有了宣泄,時宇竟然跑前幾步一把抓住了虞麓堯的胳膊,急急喊道:“天帝!你......你那時爲什麼不回來?爲什麼?”1

祝炎嵐嚇得急忙跟着跑來,使勁掰開時宇的雙手就要往回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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