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皺了皺眉頭說:“社會並未逼任何人,只是你自己的慾望在助力你的前進,出家出世大有人在,是你放不下,不是社會在逼你。”
我哈哈一笑,看着般若說:“你說話跟婉玉一個模樣,不過你說的太矯情,不如婉玉說時聽着好聽。”
般若幽幽說道:“所以她纔是老大。”
我丟下雪茄,對般若說:“走吧,去看看咱們的蝴蝶姑娘。”
……
來到船上的臥室裡,我見到了躺在牀上的花蝴蝶,她身上全部都是傷口,縱橫起來,看起來特別壯觀。老三手裡拿着酒精與白藥,不是一瓶,而是一桶。他讓花蝴蝶站起來,將酒精往花蝴蝶的身上一潑,疼的花蝴蝶叫的瘮人。隨後老三往花蝴蝶身上潑白藥,再然後就用被單將花蝴蝶裹起來,像一個木乃伊一樣。
我笑着問躺在牀上的花蝴蝶:“你剛纔聽到外面的救命聲了吧。”
花蝴蝶臉色一緊,我說:“那個傢伙不肯背叛別人,我就拿他喂鱷魚。如果你也不願意背叛別人,那我肯定不會再這麼做。你也知道,我就是個禽獸,所以我肯定不會裝純。只要你願意,我會每天割你一刀,連續割你三年,割夠一千刀之後,再讓你死。你要是想嘴硬,我還敢往你陰道里弄蛇,到時候說不定它咬你一口,又疼有癢,你又不敢碰,我看你怎麼辦。”
花蝴蝶明顯被我給噁心到了,她驚恐地看着我。
我臉上的笑容瞬間變的很陽光,看着花蝴蝶說:“怎麼樣,要不要告訴我實情。”
花蝴蝶長吐一口氣,默默說:“你問吧。”
“你叫什麼。”我問。
“單丹丹,單(shan)於的單。”單丹丹說。
我聽了之後眉頭一皺,說了一句:“姓氏蠻冷僻的。”
她明顯有些不自然,就好像是被惡魔盯上的腐敗者一樣。我問她:“你受命於那個部門,易容術從哪兒學的。”
“受命於國家安全部,也就是你們常說的國安局。易容術是培訓的,我們這種工作性質,應該屬於特工,我們能見到你們想不到的東西。”單丹丹說。
我又問:“那你是怎麼易容的,除了硅膠之外,還有其他什麼東西。”
單丹丹說:“硅膠只是輔助,真正的東西是氣質,要研究別人的性格與說話風格,改變自己的聲帶構造,說話要與人相似,不然一說話就露餡。身高方面可以通過鞋子與衣服改變,身體方面也可以用衣服來做遮掩,只要氣質像,絕對就不會露餡。”
“有點意思。”我笑着說。
單丹丹尷尬的笑了笑,我卻又問:“你受命於國家安全部,那爲什麼你會來殺我。”
單丹丹猶豫了一下,說:“這是命令。”
“這不是命令。”我盯着她的眼睛。
單丹丹低着頭,我轉頭看了看老三,老三從口袋裡面拿出一隻無毒蛇,他將蛇放在單丹丹身上,蛇信莎莎吐着。我笑着說:“人生只有一次,別讓自己後悔。”
單丹丹立馬就說:“是我幫別人的忙。”
“什麼人的忙?爲什麼幫。”我緊隨着問。
單丹丹說:“某個人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的部門有兩個分支,也就是兩個派系,這兩個派系分別受命於兩個人,我之所以這麼做,有一部分是因爲工作能力突出,另一部分就是幫他的忙。我說的這個他,你應該知道吧。他們答應我,只要我完成任務,他們就能給我,我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
“什麼東西?”我問她。
單丹丹說:“進入他們的圈子。”
我瞳孔一縮。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無疑是一個致命的誘惑。
到現在爲止,真相大白。
單丹丹說的這個人,與木木的父親是兩個派系的人,兩個派系互相鬥爭,結果木木橫空出世,以澳洲資產吸引人,成爲最強新人。於是夏婉玉惹火燒身,弄的般若與鈴木千夏幾個人也都雞犬不寧,結果就有了單丹丹暗殺我,想要帶走夏婉玉等一系列的事兒。
不得不說,其實真相大白之後。
事實總是這麼讓人無奈與灰頭土臉。
小人物的命運,在大人物的眼中,真如同螞蟻一樣,讓人感覺可笑。
我轉頭看了看老三,老三看了看單丹丹。
我對單丹丹說:“送你走一程吧。到了我的手裡,你就不能再活下去。人生苦短,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兒,呵呵。”
說完,我給老三一個眼色。
老三伸手,只聽咔嚓一聲,單丹丹連最後一句話都未說出口,就死在老三的手下,我們將單丹丹也丟到了海里。殘忍,冷血,對於這隻船來說,都已不再重要。殺人如麻,並非我本意,這麼多年刀口舔血生活過來後,我發現其實有些時候,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而最值錢的也是人命。
日頭落入海面時,是大海上最漂亮的時刻。
我躺在甲板上面,劉計洋正在餐廳裡倒騰吃的,我喊了一嗓子:“劉兒,晚上吃什麼?”
劉計洋罵罵咧咧的說:“鯊魚肉。”
我笑了笑,漁船離開海面,慢慢朝着東海駛去。
三十而立,我想我應該算是成家立業並且還站着的男人了吧。
……
般若帶着鈴木千夏來到我的身邊,她們兩個猶豫着,像是有話要對我說。我瞥了她們兩個一眼說:“說吧,有什麼話。”
般若咬着嘴脣說:“我們剛剛通過衛星電話,聯繫上了其餘三個人,我們……”
“想要離開?”我替她們說出來。
般若點了點頭說:“對。這事與我們無關,我們只希望老大能夠平安。我們不想在捲入風浪之中,用你們中國的話來說,我們想退出江湖。”
我站了起來,聞着餐廳裡飄香的鯊魚肉說:“你入了江湖,你認爲還能退出嗎?從一開始,你就決定了你的一生,你想要退出,有那麼容易嗎?江湖無處不在,你離不開,也不能離開。你所說的世外桃源的生活,不存在。那隻存在於佛教信仰的書中與自己心中的臆想,懂嗎?”
般若眉頭一皺看着我,目光有些奇怪。
日頭要沉入海底了,我說:“別走了,跟着我幹吧。你們的老大早晚有一天會醒過來,到時候她依舊是你們的老大。”
般若轉頭看了看鈴木千夏,兩個女人互相望着。
眼睛中都帶着不解與唏噓。
我轉頭看了看鈴木千夏問:“你家是在什麼地方?”
“大阪。”鈴木千夏低着頭說。
“那可是個好地方,你幹嘛不在哪兒了。”
鈴木千夏低着頭不說話,我再次去看般若,我問她:“你真的要離開?不管夏婉玉,不管你們的老大?我這麼跟你說吧,我現在需要你,需要你們來幫我。因爲我不能確定你們的老大能不能躲過這一劫,你們……懂嗎?”
般若也低下頭去。
晚上我們吃了鯊魚肉,說實話這肉真不怎麼好吃。聽上去是很珍貴,但論口感的話,還是豬肉更好一點。不過有一句話說的好,物以稀爲貴。日本有吃刺身的習慣,鈴木千夏給我們做了鯊魚刺身吃,不過我實在吃不慣那玩意兒。還是劉計洋做的麻辣魚肉好吃,晚上喝的昏沉沉的。漁船行駛的不算太快,第二天早上纔到中國邊境。
船長告訴我們,下午的時候就能到上海碼頭。
吃早飯的時候,我不見鈴木千夏與般若。
船上不大,我在她們的船艙裡見到了她們兩個。
我見到她們兩個之後,她們兩個像是做了重大決定一樣,站起來對我說:“郝仁,我們決定幫你,但我們並不是你的手下,我們永遠都是老大的朋友。”
我笑了笑,衝般若伸出手說:“歡迎你們。”
般若與鈴木千夏都笑了,只不過她們臉上的笑容很無奈。其實,誰都不願意過顛沛流離的生活,只不過這座無形的江湖,在逼着所有人不得不往前奔跑。鈴木千夏坐在甲板上,隔着老遠看日本的方向。她幽幽地說:“我想家了。”
我問她:“有多久未回過家?”
“三年多。”說着,她偷偷告訴我:“般若有十多年都未回過,她跟她父親脾氣不和,她是離家出走的。”
我笑着說:“你們真是一羣怪人。”
鈴木千夏轉頭看了看我,說:“對了,我們還有三個人,他們應該馬上就能到上海,你要不要見見他們。”
我點了點頭說:“好啊,如果他們能來,那最好不過。”
鈴木千夏笑嘻嘻的點了點頭。
漁船返程途中出了點故障,幸虧機械師解決了。不過漁船到港口的時間也晚了好幾個小時,原本是下午到的,結果硬生生到了晚上。迫不得已在海面上再看一次日落,感覺蠻不錯的。到了港口之後,漁船入港,我們都下船,在船上過了兩天多,腳下輕飄飄的,再次踏上土地,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剛想說幾句玩笑話,迎面就走過來幾個穿西裝的男人,其中一個眼睛陰霾的男人看着我問:“是郝先生嗎?”
我點了點頭說:“是。”
男人取出警官證給我看了一下,說:“你被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