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利國地產就好像是一座地基不穩的大廈一樣,而股價則是它的樓層。樓層越高,他們下面需要的樹木就越多,需要支起來的木頭也越多。而現在只有向北風和徐若雲這兩方面的人願意管這件事情,所以股價如果過高的話,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一個悲劇。
任何氣球,都有吹破的那一天。
而我就是氣鼓,在一旁往裡面吹氣,加速他們的爆破。
……
錢文忠再次坐上公安局的位子,也不知該說幸運,還是該說無奈。當初他因爲我升官,後來又因爲我貶官。沒想到到頭來,又因爲我再升上來。其實,我這次壓根就沒有想到他。還是周志文跟我提了一次,我纔想起來可以藉着這個機會讓錢文忠上來,讓他在這件事裡幫我。
不過對於錢文忠來說,重新上來並不好受。他跟我一樣,那都是別人的眼中釘,沈國強肯定不會給他好臉色看。而作爲一個官員,領導不器重,那在下面坐着可不太舒服。說是回到了以前的位子上,其實手裡一點權力都沒有。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主,根本不行。
晚上,錢文忠提着兩瓶酒來到我家裡。
不是什麼貴酒,就是普通的白酒。我在樓下五葷鋪裡買了點醬牛肉和滷豬肉什麼的,又弄了點小菜。就坐在我家裡和錢文忠喝了起來,此時的錢文忠已經年過四十,在官場上當得上是年富力強的人,但是卻鬱郁不得志。沒辦法,當初站隊站錯了。
這次能上來,不管怎麼作難。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個轉機,錢文忠給我倒了一杯酒,端起來說:“郝老弟,不管怎麼說。這杯酒我一定要敬你,這次的事情我看準了,一定是一個轉機。而且沈國強下來也有兩年了,約莫上面該動動他的位置,這次的事情,沒的說,就一句話,幹!”
他這個‘幹’裡,有兩層一次。第一層是跟着我幹,第二層是乾杯。我舉起酒杯,一口氣喝乾,錢文忠也咧嘴一笑。錢文忠以往屬於那種有點心機的人,今天也放得開了。酒喝得不少,就給我說起他這些年在文物局乾的事情。他說起來滿肚子苦水,女兒被原來上的小學辭退了,老婆被單位辭了。喝到最後,他自己都喝懵了。
最後還是將他老婆叫來,纔將他送走。
錢文忠說的這些話中,我感覺有件事情可能發生。
那就是沈國強的位子。
他下來兩年多了,約莫是應該要動動。
像老狐狸那樣在一個地方一輩子,成一個說一不二人物的傳奇。在現在這個局勢下,絕對不可能發生。不過這也不好說,老天到底隨不隨我的願,我也不知道。前一個月喝醉酒時說胡話氣走夏婉玉,我發誓再也不喝酒。沒想到沒過幾天就又喝的有些醉醺醺的,喝醉之後抱着大熊躺在牀上,鞋子都沒有脫就睡着了。
睡夢中感覺有人給我脫鞋,醒過來之後卻發現房間裡面乾乾淨淨的,而我也躺在被窩裡面,空調的溫度很合適,房間角落裡的加溼器也開着。撓了撓頭,有些不解。到客廳一看,更吃驚。昨晚上狼藉的酒桌不見了,房間裡面單身漢的邋遢也沒有了,窗戶都變的鋥亮。
馬曉丹從洗手間走出來,端着一個臉盆,裡面滿是黑色的泥水。我明白過來,這一切肯定是馬曉丹給我做的。馬曉丹見我醒來,瞪我一眼說:“上高中那會兒就你最邋遢,沒想到這麼些年過去了,人家張玲才走了十天,你這裡就變的跟豬窩一樣。”
“……有那麼誇張麼。”我撓了撓頭,其實心裡面我想說,張玲是走了十天,但是我在家裡面也就睡了三天,前幾天都在王穎麗牀上睡的。
馬曉丹見我跟她鬥嘴,憤憤地說:“昨天晚上九點多我來看你,結果你喝得爛醉,我幫你脫掉鞋子上衣,讓你睡覺。我看你家裡亂,就幫你收拾,結果越收拾越多,收拾到十二點都還沒完,垃圾弄出來四袋,無奈之下我只好睡在張玲房間,今早上六點多起牀到現在,就這樣還沒做完,你說我誇張嗎?”
我有些不好意思,趕緊給馬曉丹倒了杯水,馬曉丹端過去喝下之後,對我說:“做飯去,餓死我了,等我收拾完,你給我做好吃的。”
人家給我收拾家裡,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腆着臉說:“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馬曉丹歪着腦袋想了半天說:“只要你做的都行。”說完她又說:“隨便作吧,我趕緊繼續收拾。”
冰箱裡沒蔬菜,我提着菜籃子去附近買菜,買回來之後做了一道酸辣土豆絲和一道回鍋肉,又悶了一鍋米飯。等我做好之後,馬曉丹總算是整理好了。她又收拾出來三袋垃圾,將垃圾丟到樓道里面,等一下下樓帶出去。她才坐下吃飯,馬曉丹吃飯很快,也不做作。一口氣吃了三碗飯,纔算吃飽。
我因爲昨晚上喝了太多酒,胃口不好。最後她看我剩了半碗飯,將我的飯也給端過去,就着剩下的半盤土豆絲吃了。看的我是心驚肉跳的,以前上學時她吃飯那可謂是全校最少,經常性只吃黃瓜和西紅柿,說是爲了身材。怎麼現在轉眼間成女漢子了?一口氣能吃三碗半米飯!
馬曉丹見我睜大眼睛看她,就瞪了我一眼,沒理我。而是將碗筷收拾一下去洗碗,我見她累了那麼長時間,也不好意思再讓人家洗。說我要去洗,她卻讓我坐下,對我說:“男人做飯,女人洗碗。你歇着吧。”
輕飄飄丟下一句話,馬曉丹就端着碗筷跑到廚房。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畢竟和馬曉丹認識快三十年了,而且以前也有過那麼多事情。只能說她的變化讓我有些瞠目結舌,這些年都沒有和她過多聯繫過,更別提在一起做飯吃了。
仔細想想,我有了孫曉青和犇犇之後。
差不多已經將她遺忘。
儘管對於以前的事情還有憧憬,但是那也只是爲了追憶之前的青春罷了。有些無奈地點上一支菸,看着馬曉丹在忙碌。很難想想當初什麼都不願意乾的女神,現在也變成了這麼一個女人。看她收拾家務的熟練程度,怕是在香港當過小時工。
洗過碗已經到了下午一點,馬曉丹顯得有些疲憊,我讓她去睡個午覺,她也沒推辭。跑到張玲的房間關上門睡覺,我則來到書房。整理了一些業務,讓姜霄和吳欣瑜,以及吳欣瑜找來的幾個小姐妹一起出馬,找那些股東談判,聊股份。
這些事情我不用親自出面,因爲剛開始的都是小股東,大股東要到最後再談。姜霄將一個消息告訴我,現在利國地產的股價正在呈現一種奇異的增長態勢。除了我和徐若雲之外,還有其他人收購利國地產的股份。
我驚詫不已,問:“第三方?”
姜霄點頭說是。
這下,可真是有意思了。
如當初我所料,果然有第三方。
我問姜霄:“他們用什麼手段。”
姜霄告訴我:“高價,特高價。現在價格上浮已經達到百分之百。那些小股東手裡的股份,能出手的都已經出手。沒有出手的要不就是不想買,要不就是還在猶豫。”
“湯子嘉那邊呢!”我問。
姜霄說:“他手中的股份有百分之二十六,而咱們則有百分之十八,相差甚遠。原本沒有第三方,咱們還能找他聊聊,現在多出了個第三人,着實有些玄乎。”
我腦袋飛速轉着,思考着這件事情。第三人?
這個人會是什麼人?
現在股份比例是我百分之十八,湯子嘉百分之二十六。黃子龍百分之十五,大德背後的國企是百分之五。也就是說,還有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在股東手中。而這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是萬分重要的。
我現在不清楚這個第三人手中到底有多少股票,但是如果被他這麼做,我手中的股份很有可能出現問題,如果不夠的話,是很有可能鬧出一場笑話,收購失敗,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對!
這件事情裡面透露着一股玄乎,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利國地產就是一個空殼子。儘管背後有一塊肥肉,但是所有人也都知道,這塊肉不好吃。徐若雲和湯子嘉後面是湯臣,這可是上海房地產企業裡的王者之一。所以說,利國就是一塊野豬肉。非常香,但是卻難以吃下去,而且還很有可能喪命。
若非大戶,沒人願意冒這個風險。
而且,這樣做太得罪人。
我聯繫姜霄,讓姜霄調查一下這個第三人到底是什麼人?
可是姜霄卻告訴我,調查不出來。這個人是一個組織,並不簡單。
“夏婉玉?”我忍不住驚呼。
姜霄深以爲然的說:“有可能。”
“我靠,不是吧!她有這閒工夫?”我有些頭疼,如果說在股市上面的動作是夏婉玉做的,那有情可原,可是現在的股東收購,她還這麼做,她可就真有點閒的奶疼。她的奶還要喂夏天,所以這事兒絕對不可能是她做的。我跟她生活這麼長時間,知道她的爲人。
而且這件事情,我也有充足的自信可以自己搞定。
我沉了一口氣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姜霄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好吧。”
我剛要壓電話,姜霄就說:“誒,對了。郝哥,晚上有個宴會,去不?”
“又是宴會?”我有些不解,前兩天剛參加個宴會,現在又要參加。我隨口問:“什麼宴會?”
姜霄神秘地說:“湯子嘉的生日會。”
“去,必須去。不去我對不起他大爺。”我眉頭一轉說。
“那我這邊給你準備,到時候你那邊帶個女伴,記得帶能出去開房打炮的那種。你要是能將王穎麗帶出去,讓兄弟我見識見識你們兩個的姦情,我回頭就去黃浦江果奔。”
“我草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