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一見鍾情,就蘇東坡這樣的身材。
陳嫋婷三見都不會對他鐘情。
陳嫋婷之所以願意請蘇東坡吃飯,歸根結底怕還是因爲這個女孩太單純,她不小心碰壞蘇東坡的車燈而且還讓蘇東坡蒙受了奔馳女沈瑞芬的賠償。心裡過意不去,所以就請蘇東坡吃頓麻辣燙,交蘇東坡這個朋友。以後吃飯唱歌玩遊戲都不在話下,但是想要更進一步去兩人一起看一場愛情電影,她是斷然不會。
神經質並不等於傻。
當然,如果陳嫋婷知道蘇東坡並沒有賠償沈瑞芬損失的話,她估計該說蘇東坡不講信譽。
我和林國慶都很奇怪爲什麼最後這位副國級的大BOSS會見過蘇東坡,甚至連蘇東坡自己都說不清楚。但是既然人家不願意見蘇東坡,我們也沒轍。見完這幾個人,蘇東坡的京城之行差不多也要告一段落。
我也趁着這個機會去見一次呂文慧,儘管那一千萬我已經還給她,但是來京城辦事,不去見她也不好。文慧姨約上週志文和趙小年,我們三個一起吃了頓午飯。餐桌上趙小年對我表示了不好意思,薛明珠的事情,是他失算。而且趙小年還表示,他的位置可能會動一動。
我也沒過問他們的事情,畢竟他們的圈子和我不一樣。我屬於草根,而他們則都屬於中國最有權勢那波人中的一個。就拿文慧姨來說,別看那些個富豪有多牛。但是到了她的面前,都還是得覥着臉賠笑。人民幣是升值還是貶值,錢幣什麼時候增發,債券什麼時候購買出售,全都要經過她的手。這麼一講,恐怕就知道老狐狸給了我一個多麼大的關係網。
至於周志文和趙小年,那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三個儘管有權勢,但是並不能給我一個未來。我還是需要努力,他們能幫襯的,自然會幫我。當然,像趙小年這次玩烏龍的,估計也不少。
孫曉青曾經評價過老狐狸給我的關係,她說:“胡文祥給你的這些關係,你只要能用到三分,犇犇以後就能成爲一個讓人羨慕的高富帥。”
我和夏婉玉在一起之後,夏婉玉評價過我身邊所有的人。但是她唯獨不去評價老狐狸以及老狐狸給我的關係,我主動問過她。她說沒啥說的,這些關係比之她都不遑多讓。
……
離開首都之前,我們三個照例去喝散夥酒。跟第一次一樣,隨便找了個小飯店。弄了幾斤醬牛肉,以及白斬雞這樣的硬菜。又整了一隻烤鴨,倒上兩杯二鍋頭,喝起來格外暢快。林國慶再一次邀請我回家鄉投資,給家鄉改朝換代。並且他表示,只要蘇東坡願意,他立馬就回去辦選美比賽,肯定有願意當王妃的女人。
我們兩個都鄙視他:“能有點出息不,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市之長。用得着找我們要錢嗎?”
林國慶腆着臉說:“要啥出息,能讓我管轄下的百姓過上好日子,一年多吃兩回能放心下嚥的肉,就是最大的出息。”
我和蘇東坡也不好說啥,這混蛋當官從來不貪,還給百姓辦好事。真是個混蛋啊!
喝過酒後,第二天一早林國慶就坐飛機回去,臨走之前還問蘇東坡要了兩千塊錢,說是自己以後想喝酒了,就指望這錢。沒辦法,小巧管的嚴。他得藏點私房錢。
我和蘇東坡斜睨他一眼,說:“出息!”
林國慶嘿嘿一笑,坐飛機回河南。
我和蘇東坡並沒有着急走,而是坐在一起,將這次來首都的一切細節全部重新整理一下。最後我們發現除了那個最大的人物之外,其他的人對蘇東坡的態度也都算溫和。他們給蘇東坡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讓蘇葉旗下的那些實體公司上市。另外就是可以適當與人合作,天然氣項目這麼大一塊肥肉,他們獨吞不下去。尋找兩個人間的利益點,這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整理完這兩個辦法之後,蘇東坡遞給我一支中南海,我點上吸了一口之後,吐出菸圈問他:“你現在要怎麼辦?”
蘇東坡沉吟了一會兒,眼神複雜地看着亞洲大酒店外的華麗首都。過了好一會兒他纔對我說:“其實不難辦,上市對於我們家來說衝擊太大,但是卻是一個最好的辦法。至於合作,這種事情需要等我父親出來之後再說。對方現在不願意讓步,我們也絕對不會讓步。但是我可以給他們一點讓步的意思,讓他們拿到點小恩小惠,他們要是和談,一切都好說,不和談那就是他們的不是,到時候自然會有人解決他們。”
我沒說話,蘇東坡說得很對。
“行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收拾東西吧。”蘇東坡對我說。
我笑了笑問:“回去?”
蘇東坡笑着說:“回大連,再在首都也沒意思。”
我搖頭說:“我該回上海了,我能幫你的也就是這些,我再跟你回東北,那可是真有點圖謀不軌的意思。”
“滾你丫的,你敢回上海,老子鄙視你。”蘇東坡有些急眼。
我卻不着急地說:“我現在跟你回東北也幫不上什麼忙,你讓我跟着你去幹嘛?看你成王爺?對了,你似乎缺個王妃。不過我想你老孃應該會幫你找,所以我還是別去了。你在上海的後宮,我來幫你管理。那個楊思思又不是你的最愛,我隔三岔五幫你看着,哈哈。”
“滾,別提那貨。咱說正經事。”蘇東坡聰明的很,知道我在轉移話題。
“我已經買了中午的機票。咋了?難不成你還能給我退機票?”我問他。
這貨氣憤無比的說:“行,算你狠。”
我沒說話,中午乘車到機場坐飛機的時候,蘇東坡罵罵咧咧的說我不隨他回東北,就是看不起他。我就是個龜孫子,幹嘛那麼着急回上海。你要是想女人,哥幫你找。說吧,你是要校花還是要明星,只要哥拿幾百萬出來,別管是什麼二線一線明星,都能成你胯下臣。你要是不嫌腳臭,我給你找那個姓楊的女人。
我翻了個白眼說:“人家都要結婚了,會出來做?”
蘇東坡不屑的切了一聲說:“問你個傻子都知道答案的問題,一個代言能讓她賺幾百萬到幾千萬不等,但是隻要在我身下躺一晚上,我就能給她一個影視公司,你說她是幹呢?還是被幹呢?”
“……果然,土豪總是這麼牛逼。”我酸溜溜說了一句。
蘇東坡扁着嘴,有些不捨的說:“哥哥誒,你真不願意跟我回東北。”
“……滾!”我罵他。
蘇東坡腆臉一笑,十分無奈的將我送上飛機。我知道,蘇東坡再回東北時。身份和地位都會不一樣。等到蘇葉出獄的時候,他就會有一個新名稱,叫東北王爺。所以我陪着他回去也沒什麼意義,到時候說不定還會被姬妖媚看不起說我去覥着臉要關係。
再說了,這幾天我經常做夢遇到孫曉青,我想早點回去見見夏婉玉。
我不知道,我坐上飛機時。在首都機場T3航站樓中,一個戴着大墨鏡的少婦帶着一個非常可愛的胖小子站在我剛纔進入的登機口前。少婦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黑色的牛仔褲,儘管很臃腫。但是卻依舊能夠看得出來,少婦的身材很不錯。而她旁邊的胖小子則十分酷,不過這小子此時表情卻有些古怪,他似乎非常冷,想往少婦的懷裡鑽,大叫着:“媽媽好冷。”
或許是他享受了習慣地中海溫暖的季風,再回到國內時,不習慣首都的天寒地凍。在少婦身後的小行李箱上,坐着一個十分稚嫩的小女孩。女孩似少婦一樣,有一雙很大的眼睛。
“媽媽。”小胖子見少婦沒聽到他的叫喊,又叫了一聲,少婦低頭看了看他,他說:“媽媽,好冷。”
少婦將行李箱上的小女孩抱下,從行李箱裡找出來一件很大的羽絨服給他,他穿上之後才感覺暖和了許多。他們是前天出發的,先從西西里坐車去羅馬,在羅馬機場乘機飛了好長時間回到中國,小胖子不明白媽媽爲什麼回來。可是讓小胖子更傻眼的是,媽媽給他穿好羽絨服之後就說:“咱們回去吧。”
犇犇取下孫曉青眼睛上的墨鏡,看着臉色有些蒼白的媽媽。七八歲的年紀,讓他明白媽媽此時的狀況並不太好。他似乎也明白了一些關於爸爸媽媽之間的事情,他問媽媽:“我們爲什麼要回去,我們不是要回上海,回去找爸爸嗎?”
他自然不知,他今年的年齡,是他媽媽與爸爸相識的年數。
孫曉青沒有說話,他將行李箱上的小女孩抱起來,給小女孩繫好圍巾,然後讓犇犇拖着行李箱,一起走到航站樓的前沿,看着跑道上起起落落的飛機。犇犇很厭惡媽媽這樣,他很恨那個混蛋爸爸,他爲什麼就不主動來找媽媽呢?他惡狠狠地說:“我要去上海,去找那個混蛋。”
孫曉青轉身,臉色一緊,一耳光打在犇犇的臉上。犇犇怔在原地,小眼睛裡全都是淚水。孫曉青深吸了一口氣,臉色鐵青的說:“不許這麼說他。”
犇犇眼睛裡帶着淚水,咬着嘴脣。
孫曉青蹲下來拭掉犇犇臉上的眼淚說:“他是你爸爸,他很偉大。”
犇犇並麼有再鬧媽媽,也沒有說他的壞話。因爲他知道,媽媽能帶着他很不容易。他不敢想其他小朋友一樣,被媽媽打了之後就跑開。他怕媽媽的身體,受不了。而實際上,這是他第一次被媽媽打。第一次……
因爲那個男人,那個拋棄了他和媽媽的混蛋。
孫曉青能看得出來犇犇的心思,她並沒有去管犇犇。
她仰起臉看着航站樓起起落落的飛機,心中一笑,像是自嘲一樣想。是作孽,還是緣分?原本想着回一次上海,偷偷在暗中看一次他。可是沒想到一下了飛機,就見到他。當時的惶恐不安,被他走後的悔恨慢慢取代。她怎能不希望,他能往旁邊看一眼,發現她和他的兒子女兒。
他不知道,他的女兒叫思念嗎?
自嘲一樣坐上重新飛回意大利的飛機,兒子的沉悶與女兒的瞌睡,讓她有些悵然若失。
或許這次見面……
就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