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路燈下的這兩個人自然是孫曉青和犇犇。
孫曉青今天下午去了醫院做中藥化療,她嚴禁醫生給她使用任何會讓她導致脫髮和身體上出現變化的藥物。實際上,孫曉青到現在都沒有采取過任何治療。她一直都在使用緩解病情的藥物。今天醫生又在催促她趕緊採取治療,白血病並非不治之症,可以通過多種辦法治癒。但是這些辦法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需要長期大量在醫院接受治療,而且這並不是根治,而是不讓白血病復發。根治白血病的辦法依舊只有一個,骨髓移植。
這世界上,能夠跟她配對上骨髓的人能有幾個呢?跟她有血緣關係的人,一共只有兩個。兒子犇犇和弟弟孫有波,孫有波的血型跟她都不一樣,骨髓怎麼可能一樣。至於犇犇,她今天帶小傢伙去醫院裡面做了骨髓配對。她希望能夠配上,只要配對成功,她就可以永遠不離開我和犇犇。
孫曉青看着我從木木的雨燕上下來離開,蹲下來對犇犇說:“犇犇,媽媽今天跟你說了什麼?能告訴媽媽嗎?”
犇犇手裡面拿着一個《進擊的巨人》的手辦玩具,一臉高興道:“媽媽今天帶犇犇去學習繪畫了。”
孫曉青摸了摸犇犇的頭,說:“犇犇真乖。”
犇犇仰起臉看着孫曉青,問:“媽媽,什麼是骨髓?”
這是小傢伙今天在醫院聽到的名詞,當時小傢伙正在玩手中的手辦玩具,並沒有在意,現在纔想起來。
孫曉青聽到犇犇這麼問,心頭一驚。沉思了一會兒,巧笑倩兮對犇犇說:“就是好吃的東西,犇犇可不能這麼問爸爸哦,我們不讓爸爸吃。”
“那犇犇能吃嗎?”犇犇一聽到好吃的,心都醉了。這世界上有什麼美味能敵得過媽媽做的小炒肉呢?
“能,但是要等犇犇長大,長成男子漢。”孫曉青看着犇犇天真的笑臉,心中有些唏噓。孩子終歸是孩子,犇犇也只有四歲而已。他不瞭解什麼叫做白血病,更不明白媽媽爲什麼瞞着爸爸,讓他對爸爸說今天去上繪畫課。對於犇犇來說,今天在醫院裡面的時光,恐怕也就只有手中的那個《進擊的巨人》手辦是值得紀念的。
“犇犇要長大,要成爲一個男子漢,要保護媽媽。”小傢伙豪情萬丈,抱着孫曉青的脖子說。
孫曉青高興的笑了,笑的眼睛都溼潤了。
這一切我都不知道,我回到家裡時小楠說孫曉青不在家,帶着犇犇出去了。我也沒有多想,坐下來將老三的情況以及現在整件事情的局勢給小楠說了聽。小楠聽了之後,眉頭一皺,拿着筆記本寫下來一句話問我:“不能救老三了嗎?”
我艱難的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老三得罪的人太多,而且他殺人太明目張膽,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這羣人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小楠在猶豫,低着頭不說話,眼睛一眨不眨。
我又說:“小楠,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拋棄老三,只要老三躲好,一切都會相安無事。中國這麼大,藏一個人還不容易?而且老三又是特種兵出身,學習過野外生存,一定不會有事的。”
小楠搖了搖頭,並沒有在紙上寫字,而是張嘴就說:“不,哥哥……他是哥哥。”
我眉頭一皺,小楠拿起紙筆在紙上寫下一句話:“你不瞭解哥哥,他是一隻雄鷹,只會翱翔,不會隱藏。”
“你什麼意思?”我眉頭皺着問她。
小楠沒有說話,而我也有些憂心。我儘管跟沈國強示弱了,但是如果老三要是再整一些幺蛾子,那他可就真完蛋了。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如果老三要是真捅了什麼天大的簍子,我可是真幫不上他什麼忙。小楠閉上了眼睛,靠在沙發上面,臉頰上面全都是汗水,我知道那是冷汗。
我安慰她:“小楠,你真的彆着急,現在老三怎麼樣,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儘管不能聽天由命,但是我們也不能過度緊張不是。”
小楠咽唔了一下,痛苦說道:“我想哥哥了。”
我撫摸着她的腦袋,安慰她。
這時孫曉青帶着犇犇回來了,犇犇現在很重,孫曉青抱不動。所以去哪裡孫曉青都讓他自己走,在犇犇後面還跟着樓下賣包子阿姨家裡的小MM陳思怡,回到家裡,小傢伙拉着陳思怡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將我曾經上大學時用過的方正下鄉電腦打開,和陳思怡一起看動漫《進擊的巨人》,犇犇最近迷上了這部動漫,儘管我也懷疑他看不看得懂,但是他就是喜歡看。至於什麼喜羊羊,果寶特攻以及藍貓之類的動畫片,小傢伙則是理都不理。
孫曉青將手中買的菜放下來,看了看眼睛有些紅的小楠,笑嘻嘻走過來說:“怎麼了?小楠,不會你郝哥又欺負你了吧。”
小楠露出一絲靦腆的笑容,搖了搖頭。
我也翻了個白眼,孫曉青變化好大,以前都不經常開玩笑,現在總是好像很高興的樣子,而且特別喜歡開玩笑。孫曉青嬌笑着下廚做飯,我繼續安慰小楠,小思怡則和犇犇在看動漫。等孫曉青將一桌子飯菜做好,我們就一起吃飯,小思怡也在我家吃了飯,剛吃過飯,犇犇就催小思怡趕緊回家,不然她媽媽又該上來找她了。小思怡氣嘟嘟的看着犇犇,又看了看小楠,轉身將孫曉青給犇犇買的手辦放在桌子上離開。
我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毫不知情的罪魁禍首小楠,心想這下可有的樂了。以往小思怡晚上來找犇犇玩,都是直接睡在我家的。今天有小楠在,犇犇看不上跟自己同齡的這小毛丫頭,反而更傾心即將要和自己一起睡的大姐姐。這樣一來,他自然要趕小思怡離開了,也只有這樣,他才能鑽到大姐姐的懷裡,感受大姐姐的胸脯。
要知道,小思怡可沒有這玩意兒。
其實犇犇最想鑽的,還是那個王阿姨的胸脯。
太大,太柔軟,而且還有一股很香的味道,比肉包子都香。犇犇就鑽過一次,就終身難忘。
當然,媽媽的也不錯。只不過經常趴在媽媽懷裡撒嬌,沒了新鮮感。
過了一會兒,小楠困了,就去睡覺,犇犇磨蹭了一會兒,麻溜鑽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脫光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膘肥體壯的身體,直接鑽到被窩裡面等小楠上牀,順便想着到時候怎麼樣才能鑽到大姐姐的懷抱裡面,讓大姐姐抱着他睡,如果要是能親兩下大姐姐的咪咪,那該多好啊。
小楠隨便洗了個澡,然後就鑽到牀上,看着躺在那裡眼巴巴看着她的犇犇,隨手將小傢伙拉了過來,將小傢伙抱在懷裡,小傢伙的臉,剛好貼在大姐姐的胸上。頓時,犇犇的臉蛋,似火一樣辣。
性福來的太突然,美夢竟然成真。
小楠懷中的犇犇,邪惡地探出小腦袋在小楠的胸部上舔了一下。
小楠並沒有覺察到,她只不過是將犇犇當成了老三那溫暖的臂彎,她閉上了眼睛,眼角溢出一絲淚水,最終眼淚還是沒有流出來。
……
犇犇和小楠去睡覺,我也回到了房間裡面睡覺。孫曉青已經在牀上躺着了,我爬到牀上,想去親吻她,做夫妻應該做的事情。可是孫曉青卻反常的將我推開,對我說:“我有些不舒服,不要做了,好嗎?”
我有吃驚,不做這事我沒意見,但是孫曉青不舒服怎麼也不跟我說啊?
我當即就問:“青青,你哪裡不舒服?”
孫曉青笑了笑說:“心裡,哼哼。”
三言兩句,轉移我的心態。讓我對她的關心,變成了我自己對於自己心靈的譴責。這就是孫曉青的僞裝之道,很高明。高明到騙我一輩子之後還想讓她騙下輩子。
我沒有多想,躺在她的身邊睡着,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咬着牙齒,忍着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