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只要你願意,媽沒話說。”母親一口答應下來,臉上笑的跟個花兒一樣燦爛。
身後的父親聽着她們兩個的對話,也開心地笑着,彷彿身上的傷口都不是那麼疼。
孫曉青看着在醫院裡跑來跑去的犇犇,眉宇間露出意思難以言表的黯淡。
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陪在自己身邊呢?
誰不希望自己將孩子照看養大呢?
哪個媽媽不希望每天都能聽到自己的孩子在身邊撒嬌呢?
可是現在,孫曉青只能這麼做了。
犇犇現在三歲多一點,如果將他交給我父母養,或許將來能減少一點小傢伙的痛苦。而且另一方面,在小城市中長大,真的比北上廣要好。北上廣太大,太浮躁,而且太浮華。如果是女孩子,在北上廣到可以培養眼界,培養氣質,對於人的成長比較。但是男孩子,卻要培養骨氣,培養謙卑。
窮生奸計,富長良心。
孫曉青也真心希望犇犇能夠成爲一個奸雄。
像他父親一樣。
孫曉青露出一絲笑容,將犇犇拉過來,看着犇犇澄淨的大眼睛,露出一絲甜美的笑容,對犇犇說:“犇犇,媽媽這次將你留給爺爺奶奶好不好?”
孫曉青臉上的笑容,很燦爛,很明媚。
有些苦,苦到笑容都是那樣明媚。
……
犇犇還未回答,一個電話就打到了孫曉青的手機上。
孫曉青看着號碼,不認識啊。
抱着懷疑的態度接通,電話那端的黑臉警察謝偉華冷冰冰地說:“你是犯罪嫌疑人郝仁的妻子嗎?請到汝州市公安局來一趟,你丈夫犯事了。”
“犯了什麼事?”孫曉青鎮定地問。
謝偉華冷哼一聲道:“大事,襲警,綁架,你最好找個律師。”
“知道了。”孫曉青冷淡地說。
說完,掛斷電話。
轉頭對我媽說:“媽,郝仁來電話說有事情需要我去一趟,你和我爸小心點,將病房的門鎖上,外人叫了不要開門,有事情就打我的電話。”
我母親沒有多疑,而是將犇犇抱在懷裡對孫曉青說:“行,你去吧。”
孫曉青離開醫院,到市局瞭解了一下情況。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之後,就離開了市局。她並不爲我們擔心,這種末流小城市,即便是我們兩個真做綁架的事情。那也能毫髮無損的從市局裡面出來,她有這個魄力,也有這個能力。孫曉青沉思了一下,拿出手機給林國慶的妻子溫小巧打了一個電話。
……
此時,吃過肉,喝了一點酒的程向東撂下酒瓶。拿出自己的配槍,在裡面裝填上三發子彈。帶着兩個小警察,直接走入市公安局地下室牢房。要求將我和林國慶帶走審問,管牢房的是個老警察,不疑有他。詢問了一下,也沒看手續就將我們放走。
按照這老警察的話說,那就是程警官辦案水平高,爲人民敢拼命。這樣的好警察還要啥手續?
我和林國慶看到程向東過來,頓時都吃了一驚。不過看到程向東那冷冰冰的表情,我們兩個頓時就明白是怎麼回事。蔫頭耷腦跟他往外面走,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警察,程向東都一一應對說是謝隊長讓他親自將犯人帶到郊區看守所。警察們也都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們兩個打了謝偉華,他肯定要將我們揍一頓,不然難解心頭之恨啊。
只是他們有些好奇的就是,爲什麼讓程向東帶?明明程向東跟謝偉華不對付啊。
我們兩個就這樣被成功帶上車,程向東油門一踩,警車呼嘯而飛。
坐上車之後的我和林國慶都哈哈一笑,林國慶對程向東說:“老程,你剛纔板着臉的樣子,還挺像個酷吏嘛。”
程向東無奈一笑道:“行了,你就別打趣我了。”
車剛行駛出去五百米,迎面就遇到了一輛英菲尼迪。這是謝偉華的車,程向東示意我們都往後面趴趴。我和林國慶照做,成功躲過謝偉華的英菲尼迪之後,程向東長舒了一口氣。他要將我們帶到外地,然後再找人託關係辦案替我們洗清冤屈。如果力量夠大,一定要將謝偉華扳倒。
可是就在我們的車和謝偉華的車擦肩而過之後,那輛英菲尼迪猛然一打方向盤,直接就朝我們追了上來。
原來在市局裡面有警察留了個心眼,就打電話給謝偉華,問他到底有沒有讓程向東將我們帶出來。剛好那時候兩輛車擦肩而過,謝偉華猛然之間意識到那輛車裡面就坐着我們兩個。
“媽的。”謝偉華怒罵一聲。方向盤一打,輪胎在地面上擦出一股焦糊味,英菲尼迪強悍的性能直接朝着我們就追了上來。
程向東看到後視鏡中的英菲尼迪,心中一驚,手腳並用掛上擋位桑塔納警車也咆哮着黑煙往前面衝。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左右了,道路上面空曠無人,桑塔納到底不能跟日系車比,很快就被英菲尼迪追上。謝偉華從車裡拿出來一個防爆喇叭,衝我們喊着:“程向東,停下車,你這是犯罪行爲。”
程向東臉上全都是汗水,可是無奈桑塔納的性能實在太差。而且警用車輛,保養的也太差勁。沒跑出去多遠,車直接拋錨了。程向東大駭,我和林國慶互視一眼,發現我們車拋錨的地方剛好在政府大院附近。我們同時對謝偉華說:“下車,到這裡面去。”
程向東還沒反應過來,我們兩個就下車跑進了政府大院。程向東心想,你們去政府大院,這不是自投羅網嗎?難不成還靠政府救咱們?別天真了,這羣酒池肉林的傢伙,沒一個好東西。
程向東無奈又震驚,可是也只能無奈的跟着我們跑下車。
謝偉華見我們進了市委大院,趕緊拿着他的那把手槍下了車,邊給市局的同事打電話叫增援,邊往裡面走。
我們五個人則跑進市政大樓,林國慶往三樓走說:“我們找孫市長,只要找到老孫,事情就能解決。”
我點了點頭,心照不宣說:“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們三個剛上三樓,就發現這裡他媽早已人去樓空,連只野貓都看不到。而後面緊隨着上來的門衛大爺則氣喘吁吁的看着我們說:“你們是什麼人,怎能擅闖市政大樓,活的不耐煩了麼。”
而在後面,謝偉華也衝了上來,看了看我們三個,有些忌憚,但是還是舉着槍說:“程向東,和犯人糾結,助犯人逃獄,這回你的罪名別想跑。回頭再辦你,現在先將犯人給我送下來。”
程向東瞳孔一縮,雙拳緊緊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