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動,依舊躺在她的牀上。凝視了三分鐘天花板,然後對馬曉丹說:“其實我不應該問爲什麼,因爲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後悔藥。如果你只會後悔,那麼你將永遠也走不出心理的魔障,顯然你很聰明,現在你走出來了。”
馬曉丹理了一下鬢邊的秀髮,深吸了一口氣,對我說:“你真的該走了,再不走就趕不上飛機了。”
我站了起來,拍打了一下衣裳離開了馬曉丹的小房子。
馬曉丹將我送到門口,然後就關上了房門。
我看着這個弱不禁風的木質門,似乎看到了馬曉丹在房間後面無力靠在牆上捂着嘴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的場景。這世界上,最疼痛的莫過於當你驀然回首時。那青春,疼痛到撕心裂肺。
我從揹包裡面取出來紙和筆,寫下一段話貼在了馬曉丹的門上:那一年,天很藍,就好像夢中湛藍天空上飛過一架飛機。
那一年,水很清,就好像你芙蓉出水面龐上那一顰一笑一蹙眉。
那一年,雪很厚,寒冬臘月裡心中有屬於你我的溫暖。
那一年,雨很大,磅礴大雨中你與我相擁。
那一年,那些年,屬於你我青春的那些年。
……
或許學文學的我,本身就是一個文青吧。很扯淡的一段話,寫完之後我就毅然決然離開了馬曉丹的住處。我乘車到了香港機場,我到了機場之後,離登機只有十分鐘。而趁着這個時間,我在機場書店買了一本九把刀的《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
坐在飛機上面,我將這本書看完。下了飛機之後,我將封面撕下來,折成一個紙飛機丟向了天空,然後將失去了封面的小說放在了揹包裡面,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虹口機場說了一句:“上海,我回來了。”
這一夜,註定是陸鵬舉的不眠夜。
我沒有先回家,而是給孫曉青發了一條短信報個平安就到菁菁伊人去了。我在菁菁伊人見到了張曉軍和蘇東坡。他們兩個見到我突然出現,一個個眼睛睜得跟鈴鐺一樣,十分難以置信。蘇東坡衝過來給了我一個熊抱說:“哎呀,我還以爲你死了呢,老四!我都準備替你收屍了!”
我趕緊推開蘇東坡說:“別用你那兩個堪比宿管大媽的胸肌來撞我,胸前有傷。”
蘇東坡趕緊鬆開我,而我則將我的通篇計劃全都告訴了他們兩個。
他們兩個聽了之後嘖嘖稱奇,不過蘇東坡還是找到了事情的重點問道:“你怎麼說服黃子龍和你合作?要知道黃子龍完全可以不和你合作。”
“當你的計劃精密到了完全可以成功的地步,不需要付出多大風險就能夠得到高回報,是個人都會參加。黃子龍可不傻,澳洲生態項目那麼肥,他可不想放過。”我將真正的原因說了出來,然後說出了我來菁菁伊人的真正目的:“帶我去見見楊建。”
張曉軍點了點頭,和蘇東坡帶着我到了菁菁伊人的頂層。然後在頂層某個房間裡面找到了一部電梯,通過這個電梯下到了菁菁伊人隱藏在地下的負一層。這是後來菁菁伊人發展起來之後修建的暗室,爲的是預防突擊檢查。當然,也爲了可以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楊建就被鎖在這裡面,我見到他的時候,他躺在一個牀墊子上面,整個人身上傷痕累累,但是還不至於死。他那精緻的唐裝和像極了上世紀地主的髮型已經凌亂到讓我險些都認不出他來,我問張曉軍:“從他嘴裡問出來什麼沒?”
張曉軍搖了搖頭說:“他嘴裡沒什麼有用的東西,不過我們抓了他,陸鵬舉肯定着急。”
我對蘇東坡說:“弄醒他。”
蘇東坡佞笑着走了上去,從旁邊提起一通冷水,直接澆在楊建的頭上。楊建頓時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看到我之後,他整個人臉上露出了近乎扭曲的表情。他顫慄着往後面退,儘管他早就知道我沒有死,可是當見到我真人的時候,他依舊難以置信。
我目光一怔,什麼也沒有問。只是對張曉軍說:“殺了他。”
張曉軍和蘇東坡互視一眼,蘇東坡說:“就等你這句話呢,這兩天我早就想玩死這破玩意兒了。”
說着,蘇東坡就走了上去,抓住楊建的腦袋,雙手擺好姿勢。下一刻,他雙手一扭,楊建就死了。殺一個人,就是這麼簡單,這麼迅速。而楊建在臨死之前很明顯有話要說,不過不管他說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爲他在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枚棄子。
他早晚都要死,這就是他站錯隊的下場。或者也可以說,是他喜歡上王穎麗的下場。不過我想,如果我不殺了他,王穎麗或許也會殺了他。王穎麗可最不喜歡別人意淫她,當然似乎這裡面要除了我。
其實簡單來說,殺死楊建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在這場洗牌中,他的選擇顯然不夠明確。
我對張曉軍說:“將楊建的屍體送到陸鵬舉車裡,注意不要讓人發現。”
張曉軍咧嘴一笑說:“行,做嚇人的事情,我最擅長了。”
第二天一早,在湯臣一品豪宅裡面和哪位九分女神妹子親熱了一晚上的陸鵬舉很早就下了樓。他現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儘管楊建的消失很讓他憤怒無措,但是同時高媛媛也給了他一條妙招,既然楊建消失了,那他直接霸佔了楊建的資產,從而先將楊建給吞併了,這樣不就不需要楊建了嗎?
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已經佔據了主導權。只需要靜靜等待,就能夠將我拖垮。
或者,找到我,直接殺了我!
陸鵬舉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可是他剛剛做進去,就通過後視鏡看到了車後座上面坐了一個人。這個人正在看着他。
剎那間,陸鵬舉腿都麻了!
一聲尖叫響徹整個湯臣一品,陸鵬舉踉蹌着爬下了車。而在暗中,蘇東坡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個壞笑說:“這小膽兒,真不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