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大登科後小登科之說,大登科爲高中狀元,小登科爲娶媳婦。我想我應該就是大登科後小登科了。雙喜臨門,讓我感覺有些飄飄然的感覺。儘管婚禮上面我軟中有硬鬧了一些不愉快,可是卻無傷大雅。
婚禮結束之後,依舊是迎來送往各種人。這些事情並不是夏婉玉和王穎麗能代替的,所以還需要我們自己忙。不過古時候就有一個傳統,新娘子要坐在婚房裡面等着新郎,所以孫曉青並沒有忙這些。
等我好不容易處理完所有事情之後,就已經是晚上時分了。
夕陽掛在天邊,似乎在昭示着入洞房的時刻到了。
犇犇被王穎麗給帶走了,我知道她的意思。洞房花燭夜,如果需要給孩子起牀換尿不溼,不就太煞風景了嘛。
我剛要上車走,楊洋就叫住了我。
她眼睛紅彤彤的,我轉過頭看着她,臉上全都是笑容,問她:“怎麼了?”
前面說了,我不是聖人,我根本不知道馬曉丹來了。而且我要舉行婚禮的時候根本聯繫不上她,即便是想邀請她都不行。所以此時楊洋叫住我,我根本就沒有多想,楊洋憋了半天,最後說了一句:“新婚快樂。”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自然也是,我對她說了一句:“謝了。”
然後我就上車,準備要趕回家去。我完全不知道楊洋在後面抹了一把眼淚,然後哽咽着說:“這都是怎麼了,一個個來了也不見面。”
……
我並沒有直接回我和孫曉青的新家,而是去了一趟餘山別墅。夏婉玉有事情要和我說,所以我開着車直奔餘山高爾夫去了。到了之後,直接走進高爾夫別墅裡面,迎面就看到夏婉玉正趴在桌子上面拿着筆在寫東西,她鼻樑上面駕着一副金絲眼鏡,整個人平白無故多了幾分書卷氣息,在夕陽之下,她的頭髮呈現出優美的栗色,很是漂亮。
見我過來之後,夏婉玉坐了起來,將手中寫的東西交給我說:“這是婚禮來會人的名單,以及送過來的錢,青青和我說過,這些人隨禮的錢都讓我收下,所以我也就不矯情給你們了。”
我將這封名單收下,問她:“就這?”
夏婉玉點了點頭說:“對呀,怎麼了?”
“就爲了一個名單,你讓我跑一圈?”我十分不解。
夏婉玉卻依舊是點了點頭說:“怎麼了?”
我一口老氣沒吸上來,可是仔細一想,我卻從夏婉玉的金絲眼鏡下面看到了她眼睛中佈滿的血絲,我這纔想起來她似乎爲了忙我的事情而好久都沒有休息了。我更想到了,她是喜歡我的。
或許王穎麗給我的是姐姐似的關愛,但是夏婉玉絕對不一樣,她從最開始,就喜歡我,儘管我不知道爲什麼。可是在現實的利益之下,她對我的喜歡被利益衝散,儘管這種喜歡還在。可是現在當利益與喜歡重新迴歸到兩條平行線上的時候,當我征服她的時候,她心裡怎麼想。
近乎半個月的時間,她爲了我和孫曉青的婚禮忙的焦頭爛額。
到頭來,卻要看着我娶了別的女人。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種感覺很心涼。
我終於知道了她爲什麼要幫我辦婚禮了,因爲她將這個結婚的人當成了她,當想象着那個女人就是她。我又坐了下來,我對她說:“有茶沒有?”
夏婉玉說:“有,你要喝什麼,我給你泡。”
“綠茶吧。”我隨口說。
夏婉玉很快就給我泡了一杯綠茶,她的茶藝功夫顯然練過,我笑着說:“沒想到你還會茶藝。”
夏婉玉很雲淡風輕的說:“以前學的,想要上位不容易,什麼都要會。”
我一口氣將一杯綠茶喝完,端詳着坐在我對面夏婉玉精緻的臉龐,伸手去觸碰她的臉頰,她的臉頰早已一片火熱,她不擡頭看我,繼續泡茶,可是手上的動作卻已經亂了,我將她的手抓過來說:“別泡了,一杯就夠了。”
夏婉玉低着頭不說話,有些小女人姿態。
我站了起來,夕陽透過玻璃窗投射進來,落在我的身上,將我的身影拉的修長,我說:“你曾經站在東方明珠塔上面對我說過,從底層上升到最高層需要很長很長時間,可是從高層摔到最底層卻只需要一秒。這就是無常的人生,你說得很對,可是我想說,如果一個人的人生中,沒有願意陪伴着你一起上升,一起摔跤的人,等到最後一個人孤苦伶仃困苦一生,還有什麼意思呢?你和王穎麗不是一類人,王穎麗讓我追你是爲了利益,她明着說了,而且她也對我說了,她給我榮華富貴只是爲了利用我,可是你不說,你將一切都埋藏在心中,王穎麗只會因爲利益利用我,不會踩我一腳,而你卻會。而孫曉青卻會在我最落寞的時候出現在我身邊,對我說,努力。夏婉玉,你懂了嗎?”
夏婉玉低着頭說:“我懂。”
我深吸了一口氣,夏婉玉卻對我說:“我要移民了,移民澳大利亞,已經去澳大利亞大使館申請了,應該能夠批覆。”
我整個人怔在原地,驚詫地看着她。
她說:“張青石的生態項目並不能因爲他的死亡而中斷,那邊成立了一個分公司,所以我要移民過去,以後說不定不能見面了。”
得知這個消息,我剛纔的埋怨全都消失不見,我衝了過去,扶着她的肩膀,整個人近乎嘶吼一樣的說:“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夏婉玉看着我的眼睛,說:“我過了三十年的困苦日子,現在終於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我想去過一段時間寧靜的生活,而且一方面也可以幫忙澳洲的分公司。”
我整個人頹廢在沙發上面,其實我知道,我干涉不了夏婉玉的任何選擇,相反如果夏婉玉留下來,我才感覺到爲難。夏婉玉轉過身理了一下我的頭髮,對我說:“快回去吧,青青在家裡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