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空中砸了一拳,罵了一句:“草。”
儘管這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但是我知道我不應該跟夏婉玉或者王穎麗走的太近。而最近我就是有點太過於相信王穎麗了,這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第二天王穎麗給我打電話,我直接給掛斷了,我不接了。
不過王穎麗也沒有繼續打。
大概是到了十一月初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劉薇薇打給我的,劉薇薇對我說,她在機場,讓我去接她。
我問她:“你來這裡幹嘛?”
劉薇薇說:“領獎。”
無奈,我只好去機場接劉薇薇。我在機場出站口等了半天,纔看到穿着一襲波西米亞長裙,頭戴白色帽子,臉上戴着一個大墨鏡,拉着一個行李箱的劉薇薇。劉薇薇看到我欣喜的衝了過來給我一個熊抱,我有些意外她的開放,她卻笑着對我說:“兩個月沒見,又帥了嘛。”
第一次有人誇我帥,我瀟灑的甩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頭髮:“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吹,就知道吹牛。”劉薇薇笑着說。
不知道爲什麼,或許是因爲都是同鄉,而且曾經還都是同學的緣故。我在劉薇薇面前十分能放得開,坐上我的車之後,我就問了一下劉薇薇來領什麼獎。劉薇薇說是一個國內舉辦的新聞記者稿的大獎,她的那篇絕望中的希望獲得了亞軍,所以就過來領獎了。而且她還說我是這個城市的東道主,必須要帶我去逛逛那條江,那座塔。
我都一一答應。
她領獎的事情是在一週之後,所以這幾天我都要帶着她四處逛逛。劉薇薇不是真正意義的鄉下人,她父親在地方有點小職位,所以她每年都會長途旅遊一次,基本上大型城市都去過一遍。所以我們兩個逛起來有點索然無味,不過在我們第一次站在那座高塔上面的時候,劉薇薇看着遠處的入海口,眼睛裡面全都是茫然。
我在這個城市三年,也是第一次到這座塔上。
我看着附近繁華落盡的城市,第一次感覺城市是這樣美麗。可是這一切我只能買一次票來看一次,而有些人卻可以整天站在這樣的高度,俯視着這座城市。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真正的站在了這個高位上面,會是如何呢?
離開的時候,劉薇薇對我說:“我一定要像這顆明珠一樣,讓我的新聞閃耀整個世界。”
我揶揄了她一句:“你不是東方明珠,你是東方明豬。”
“你纔是豬呢。”劉薇薇打了我一下。
我哈哈一笑。
我們兩個回去的時候路過高科所在的SOHO大廈,透過車窗我匆匆的看了一眼,忽然之間我看到了一輛我熟悉的車輛。我停下我的邁騰,正在聽歌的劉薇薇摘下耳機問我:“怎麼停車了?”
我對她說:“你打車回去,我有點急事。”
不等劉薇薇多說,我就將她給推下了車,然後我直接掉轉車頭從另一個地下停車場的入口進入了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我沒有開車燈,因爲我看到了一輛我熟悉的金盃麪包車,這輛車正是曾經張小花開過的,我記憶十分深刻。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面,我在想爲什麼張小花要來SOHO大廈,難道他認識夏婉玉?或者這一切都是夏婉玉導演的一齣戲……
我不敢想,我只能在車輛衆多的地下停車場徘徊找那輛金盃。
我並沒有找到那輛金盃,反而我看到了夏婉玉從公司的電梯上面下來,然後走向了她的路虎。按動了一下車鑰匙,路虎車燈閃爍了一下,夏婉玉就坐上了路虎,駕車離開了公司,可是就在夏婉玉的車剛啓動,一輛隱藏在暗中的金盃就也開動了,跟着夏婉玉的車離開了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我趕緊啓動邁騰跟了上去。
現在是下班晚高峰,車輛十分擁擠,跟得太近又容易被人發現,跟得太遠又容易跟丟,在一次過紅綠燈的時候,前面的兩輛車都飛快駛過,可是我的車到紅綠燈前面的時候,卻剛好是紅燈。我焦急地看着紅綠燈一次又一次的閃爍,可是當我衝過馬路的時候,我卻看不到這兩輛車的身影。
我只能依靠我自己的知覺去開,終於在下一個十字路口的地方見到了這兩輛車。那輛張小花的金盃依舊跟在夏婉玉的路虎後面,而我緊緊地跟在他們兩個的後面。我想,這不正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我呵呵一笑,啓動了汽車,繼續跟蹤他們。
大約走了兩個小時,路程幾乎跨越了整個城市,到了一片荒涼的海灘之後。夏婉玉的車就停了下來,而那輛金盃也停了下來。夏婉玉從車裡面下來,看着後面的金盃,我知道,我的猜測成真了,夏婉玉知道他們在跟蹤,或者可以說是夏婉玉將他們帶來這裡。
果然,從金盃裡面下來兩個人,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兩個人。一個是張小花,另一個則是東翔建築公司的總裁。那個總裁上去和夏婉玉握了握手,我遠遠的將車停到隱蔽的停車場裡面,然後偷偷跑過去潛伏在一個角落裡面,但是距離足夠聽到他們的談話。
夏婉玉說:“你們做得不錯,我回頭就將繼續注資的資金打到你們的賬目上面,不過我需要你們做的是保密。”
東翔建築公司的老總笑嘻嘻的說:“明白,明白。”
然後就是一陣寂靜,我擡起頭出去看,只見這個老總的手裡面拿着一把匕首,張小花躺在地上,後心髒處被捅了一刀。夏婉玉笑了笑就上了車,我終於明白他們爲什麼要來這麼一個荒涼的地方了,因爲他們要殺人。我忽然感覺到很害怕,我自己面對過一次死亡,很可怕,但是當我看到別人死亡的時候,我卻感覺到比自己死亡更可怕。
兩輛車相繼離開,張小花躺在地上,身體在隱隱抽搐,我亦步亦趨的走了過去。地上的張小花還沒死透,眼睛裡面泛着無盡的絕望。或許他沒想到有人會目睹他的死亡吧,在這個荒郊野嶺的地方,他即便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過來。
我蹲了下來,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小花閉上了眼睛,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