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鐘回到家裡後,發現老三蹲在我家門後。我將車鑰匙丟給老三,讓老三進門,我去衝個澡出來後詢問老三昨天下午我離開後公司發生些什麼事兒。老三告訴我劉計洋給我找來一個秘書,秘書在公司等待一下午不見我人影,小姑娘好像很生氣。再有就是現在公司人心惶惶,大刀闊斧的人事改革讓人心中不安,很多部門面臨着被砍掉的命運。我笑笑沒說話,問老三小楠懷孕後身體怎麼樣,老三笑着說很好。我給自己倒杯牛奶,問老三要不要吃早飯,老三說自己來的路上吃了雞蛋灌餅。我也不矯情,給自己煎個荷包蛋簡單吃一下後就坐上車讓老三開車去公司。
陽光大好,我心如止水。
……
到公司後,我發現相較昨天今天的出勤率明顯高了許多。早晨七點半員工就已經到了很大一部分,我知道他們租的地方離公司都很遠,能在七點半到公司,簡直就是個奇蹟。我轉頭告訴老三,讓他去告訴劉計洋,晚上在附近的自助餐廳舉辦聚餐,公司出勤的人都可以去。老三點頭,我心中玩味,好像老三偶爾也能當下我的秘書。
來到辦公室裡,坐下看昨天下午劉計洋等人放在桌子上的資料。將一些需要我處理的資料處理一下後,就到了九點鐘。正想喝杯茶水去辦公室裡的跑步機上奔跑兩圈,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我眉頭微皺說:“進來。”
外面進來一個穿着職業女士西裝的女孩,之所以說女孩而不是女人,是因爲進來的這個女孩明顯年齡很小。儘管身上穿着職業女裝,腳上也穿着高跟鞋,腿上也穿了絲襪,但總歸給人的感覺就是年齡小。女孩留着蘑菇頭,懷裡抱着文件夾。我眉頭微皺問道:“你是?”
女孩自我介紹道:“我是顧漫,您的秘書。”
我玩味的笑着說:“劉計洋真他媽不靠譜,給我弄來這麼個小女孩。”
說着話,我就要拿桌子上的電話。女孩明顯被我的言論震驚,她實在想不到一個坐在上海最繁華地方的總裁會出口成髒。而且看都不看自己的簡歷就否決自己,叫顧漫的女孩大膽走進來,坐在我的對面認真的說:“對不起,我已經跟貴公司籤用工合同,你們必須用我。”
聽到女孩這麼說,我放下手上的電話看着她說:“好!出門右轉,先清潔一週廁所再說,工資依舊發總裁秘書的等級。”
“你……”女孩一雙大眼裡帶着怒火,怒視着我三秒後抱着懷中的文件夾轉身離開。
我沒說什麼,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價值觀。我並不認爲刁難一個人是什麼壞事兒,相反想要管理好自己手下的員工,就必須要磨礪出她們心中對自己的怒火。人只有在憋着一口氣後,才能不那麼混吃等死。這是我從馬曉丹身上得來的經驗,值得細細品讀。
劉計洋好像對顧漫很放心,我讓她去清潔廁所,劉計洋竟也不聞不問。中午跟我一起商量晚上的聚餐,劉計洋竟然不爲顧漫說情。既然劉計洋不開口,那就證明顧漫對劉計洋不那麼重要,劉計洋走後我讓辦公室文員將顧漫的資料拿來。看着顧漫的資料,我發現這個小女孩是交大金融系畢業的,學歷湊合。但有關她的背景,在資料上卻沒有隻言片語。我眉頭微皺,心中笑着說:“狡詐的劉計洋!”
下午我收到徐功生的消息,他說有兩個朋友是做製造業的,現在企業前景都不錯,但因爲個人原因,想要移民海外,希望跟我見面洽談一下。我聽後笑着說:“徐哥你說在哪兒見面吧,咱們晚上一起吃個飯!”
“那就華爾道夫吧!”徐功生笑着說。
“行,晚上就到。”我放下電話,看着周圍牆壁上的外國畫作,眉頭輕皺一下拿起桌子上的電話叫辦公室小江進來。小江是辦公室文員,在文秘部工作,今年剛畢業的大學生,平常幫我做些處理文件的小事兒,原本我希望她能勝任秘書,但她明顯不合適,所以纔有後來的顧漫。我對小江說:“去買些陳丹青的畫作放在牆上,現在牆上這些玩意兒全部取下來放在儲藏室。”
“啊!”小女孩有些驚訝,顯然被我的話給嚇到。她不明白我爲什麼突然要買陳丹青的畫,而且我們公司的風格也不適合哪種風格比較沉重的畫作。我眉頭微皺看着她,她很快反應過來,趕緊答應下來說立馬就辦。我點了點頭讓她出去,自己走到邊上的沙發上坐下,燒水泡茶。
……
我們公司的晚餐聚會定在一個高檔自助餐廳裡面,公司一百多個人全部到場。劉計洋在現場負責一切,我到現場跟公司員工面對面交談,聊些有關公司存在的詬病的問題。儘管自助餐很好吃,但他們卻都吃的人心惶惶,裁員的事兒他們都知道,他們都怕這是自己在夏天金融吃的最後一頓晚餐,我卻放他們放寬心。離開夏天金融,夏天集團的很多分公司都需要用人,可以到分公司去。只要待遇不變,在上海總能立足。其實我這樣也只是說大話而已,這次裁員不是我負責的,以姜孟的性子,恐怕夏天公司的所有分公司全部都要面臨裁員危險,甚至一些分公司的老總都要被裁掉,這就是鐵腕娘子姜孟的手段。
我並沒有在這裡逗留多長時間,詢問一下劉計洋等人下面的活動後,我就離開自助餐廳,前往華爾道夫酒店去見徐功生。華爾道夫酒店在上海外灘,在以奢侈爲代表的上海當不上頂尖,但多少也可以說是不錯。老三開車,我躺在車後面合上雙眼睡覺。忙前忙後一天,心神俱疲,也就在車上我才能合上雙眼。
老三問我:“老大,你爲什麼要帶他們去聚餐。”
我笑了笑說:“被裁員的這些人,都是劉計洋的人。劉計洋心裡面肯定有怨氣,但是他又不能表現出來。我這麼做只是要給劉計洋點面子而已,不能讓他太難堪。再者對那些人來說,在上海被一個大企業裁員,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因爲他們一些人依靠我爲生,離開我他們很難在上海立足,做人不能沒有仁義之心,臨走請他們吃頓自助餐,以後再見面或許我也不會顯得那麼魔鬼。當然,我也知道他們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會恨我,因爲我毀滅了他們的前程,但其實我也是讓他們明白。自己的前程,不應該在別人的掌間。這個問題我也是經歷很多之後才明白,餓死也要創業的精神,不是每個人都有。”
“不懂。”老三皺眉說。
我睜開眼睛,看着夜晚外灘的繁華街景。嘴角帶着詭笑說:“有多少的浮華背後,是野獸般的競爭。對外有競爭,對內仍有競爭。說簡單點,現在這個社會,就是內有強敵,外有憂患的社會,不能遊刃其中,只能被幹掉變成別人的下酒菜。而創建這些競爭的人,統稱資本家!”
“懂了!”老三呆呆的說:“小楠告訴我,我的身體能力就是我的本錢,也是我的優勢。所以我才能留在你的身邊,跟你做朋友。”
“正解!”我哈哈一笑,拿起車裡的雪茄點上,豪邁萬千。
放下車窗,享受着冷風,看着周圍的霓虹大廈。我在想,或許此刻的王穎麗,已經趕到北京,她的未來又會成什麼樣呢!上海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要在這裡變的更冷血,更野獸一點。只有這樣,我才能在這裡立足,在這裡站穩。有仁之人,其實我不是。真正能屹立在這個世界上的英雄,從來都是卑鄙無恥的,仁義只是上位者對普通人的洗腦工具而已。它能虛化人類的獸性,讓人都穿着西裝,變成上位者的賺錢工具,或者手底下的一隻螞蚱。
郝仁!
其實我不是,我是壞人!
車到華爾道夫門口,我下車老三開車去停車場。走進大廳,發現徐功生跟兩個男人正在大廳裡面喝茶,看到我進來之後徐功生站起來,臉上帶着笑容說:“郝老弟,你可來晚了,入席後自罰三杯,白的啊!”
“哈哈,必須的。”我笑着回道。眼角卻轉向徐功生身後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穿着量身定製的西裝,頭上的頭髮極爲稀疏,身材有些臃腫,但面相卻平和淡定,看到我之後只是略帶笑意。另一個身材魁梧,足有一米八五之高。穿上西裝有點像大猩猩,不倫不類但也不會太奇葩,笑着比哭都難看。
我笑着問徐功生:“這兩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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