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剛接通,夏婉玉對我說:“我在機場,有三個小時換乘空隙時間。”
我沉思了一下說:“等着我。”
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和湯子嘉林惠商討合作項目的事情。接到電話之後,我直接跟他們兩個說了抱歉,然後下樓坐上車讓老三飛速開車到機場。我並不緊張,也不着急,相反心情有些淡定。前兩天,我已經將事情全都想明白了,所以現在去見夏婉玉,我反倒沒有壓力。如果是夏婉玉回來的第一天我就見她,說不定我會語無倫次到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想着這些,我竟然有些佩服夏婉玉。
她一定什麼都猜到,所以纔會不和我見面,直飛běijing。
她是一個睿智,聰慧,幹練的女人,儘管她也曾因爲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癡傻過一陣,可是那也是隻有幾天,或者只有她生活中的某個時刻而已。大多數時間,她的頭腦總是那麼清醒,清醒到我在她面前,永遠都不敢說話大聲。可是她卻總能一句話,讓我笑開懷,或者是說出心中的想法。
她有些像她的手機鈴聲《蟲兒飛》一樣,讓人不可方物。可是卻也有些像狂亂的鋼琴曲一樣,讓人着迷瘋魔。
……
我在機場見到她的時候,她坐在機場餐廳二樓的椅子上面,透過落幕玻璃,她遠眺機場起起落落的飛機,手中捧着一杯nǎi茶。現在已經是冬季了,她穿着一件束身的黑sè上衣,下身一反常態沒有穿黑絲,而是一條同樣非常顯瘦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黑sè高跟鞋,頭髮挽在腦後,顯得有些嘈亂,玉潤的耳朵上掛着兩顆耳墜,一閃一閃,很是jing致。
我站在餐廳樓下,盯着她看了好久。談不上她瘦了,她很會照顧人,更何況是照顧自己呢。但是遠遠看上去,她變得清淡了,不再像以前那樣煙媚衆生,就好像是大狐狸jing一樣。現在她身上的氣質,更當得上她的名字,溫婉如玉。
我深吸了一口氣,疾步走進餐廳。上了二樓,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她轉過頭看了看我,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說了四個讓我不會想到的字:“好久不見。”我一直都在幻想我們兩個再見面時刻會說什麼,可是當我真的見到她的時候,卻發現原來只有這四個字,才能夠說出口。那些準備好的華麗辭藻,全都哽咽在喉頭,只剩下四個字:“好久不見。”
我也說道。
“坐。”夏婉玉讓我坐下,給我要了一杯nǎi茶,然後雙手拖着下巴,一雙明眸直勾勾盯着我看,我沒有迴避,而是迎上了她的眼神。她的眼睛很jing致,並不大,也不小,很像宋慧喬的眼睛,但是要比宋慧喬的眼睛好看上幾分,多了幾分靈氣,少了幾分世故,有些像江南煙雨中撐傘的女子一樣,給人一種優美到悲傷的意境感。
看到最後,夏婉玉露出了一個笑容,對我說:“郝仁,你更成熟了。”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的這個肯定,因爲這更像是判刑。
夏婉玉輕鬆一笑,問我:“孫曉青怎麼樣了?你們兩個的感情還和睦嗎?”
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夏婉玉和我談論孫曉青,不過她這麼問,我到平靜了許多,輕鬆說:“很不錯,孫曉青很會照顧人。”
夏婉玉笑着問:“犇犇怎麼樣?”
我沉思了一會兒說:“小傢伙很調皮,現在已經會走路和說話了,不過吐字還是不清晰,總是將爸爸說成粑粑。讓人很苦惱,不過他應該會喜歡你,因爲他總是很喜歡大胸部阿姨,喜歡往她們的懷裡鑽。”
“咯咯!”夏婉玉掩嘴一笑,十分灑脫,挺了挺胸部,揶揄我:“看來你兒子跟你一樣嘛,子不教,父之過。你這直接教你兒子審美了,小傢伙長大後肯定也是一個流氓,到時候你也老了,你們一老一小,兩個流氓。”
我撓了撓頭,有些無奈。夏婉玉卻說:“犇犇前兩天兩週歲生ri,我沒回來,現在回來,剛好補上生ri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等一下就有人送過來。”
“什麼東西呀?”我隨口問了一句。
夏婉玉神秘一笑道:“一個陪了我一年的東西。”
我有些感興趣,剛好這時候一個機場工作人員抱着一個盒子走了上來,夏婉玉笑着說:“這不,來了。”
機場工作人員將盒子放到桌子上面,夏婉玉簽收一下,然後工作人員就離開了。她將盒子打開,在盒子裡面,有一直渾身雪白的貓咪,貓咪只有尾巴和耳朵是灰sè的,其他地方都是雪一樣潔白,兩個耳朵折起來,看樣子應該是蘇格蘭摺耳貓。
夏婉玉將貓咪抱了出來,貓咪被託運了這麼長時間,鑽到她懷裡就好像是受了驚嚇的小孩。愛貓的女人,心底總是特別善良。夏婉玉抱着這隻蘇格蘭摺耳貓,笑着對我說:“這隻貓咪是我在到了澳洲一週之後在寵物店裡面買來的,我去了澳洲這麼長時間,它陪了我這麼長時間,它叫魚魚。”
我眉頭一皺,笑着說:“好奇怪的名字。”
夏婉玉笑着說:“貓咪都愛吃魚,所以我給它起了名字叫魚魚,剛好和我名字諧音,不過買了之後才發現它不喜歡吃魚,只喜歡吃一種貓糧,國內也有賣,現在我就將魚魚送給犇犇當做生ri禮物了,它今年兩歲,犇犇也剛好兩歲。如果不出意外,它能陪犇犇到十八歲。”
夏婉玉撫摸着懷裡面的貓咪,魚魚在她的懷裡,十分安靜。愛貓的女人,總是讓人捉摸不透。我端起nǎi茶喝了一口,說:“你在澳洲怎麼樣。”
夏婉玉沉思了一下說:“還好吧,除了和你寫信通話那幾次心情波動比較大,其他時間都挺忙。現在澳洲生態項目進入了至關重要的一步,如果這一步走成功了,對你我都有好處,你不是以我的名義和黃子龍簽署了合約嘛,黃子龍做貿易比較在行,你可以跟他學學,這個項目現在已經大到讓他都垂涎的地步了,所以理應讓他多付出一些籌碼。”
我吃驚的看着夏婉玉,問她:“你不怕玩砸?或者,這個項目之後會成了你給別人鋪路,就好像是張青石給你鋪路一樣。”
夏婉玉搖了搖頭,肯定的說:“不怕,只有生,沒有死。”
她的眼睛裡面,有着一股堅強,就好像是生長在峭壁上的石松一樣,頑強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