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朝着大門外就衝了出去,身後一羣壯漢撒腿就追上來。幸虧田心體質不錯,要不然我們兩個絕對要被堵在酒店裡面。可是我們剛出了酒店,來到停車場上,一羣保安就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絕對不能和這羣保安糾纏,不然被身後那幾個人追上來,小命絕對要玩完。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衝到車上,駕車離開。想到這裡,我轉頭對田心說:“別管他們,只管跑。”
田心點了點頭,我們兩個朝着這羣保安就衝了過去。這些保安可不是那些看場子的打手,他們都來自鄉下,在城市裡面討口飯吃。遇到我們這種不要命的人,那是真沒辦法。其中一個想上來抱着我的人,一腳被我給踹飛,摔了一個狗啃屎。這下,可再也沒人攔住我們的去路了。
我們兩個飛快上了邁騰,不管這羣人,一腳油門踩到底,邁騰如離弦之箭一樣離開酒店停車場。刺龍畫虎的男人見狀怒喝道:“上車,追。”
五六個人上了路虎和卡宴,虎視眈眈的追了上來。此時剛好是深夜,空曠的街道上面沒有多少車,我將時速飆到了最高,可是邁騰這種二十多萬的國產貨自然比不過身後那虎視眈眈的路虎和卡宴。
小姑娘田心坐在副駕駛,瑟瑟發抖,冷風灌進來,吹拂着她的秀髮,她的臉上透露着一種病態美。
身後的路虎和卡宴在不停地撞擊邁騰那脆弱的車身,我只能猛打方向盤,不讓邁騰車身失去方向,如果出了車禍,那說不定還指望後面那羣人指望給我們收屍呢。
就在我無望的時刻,前方突然出現一堆閃爍着紅藍jing燈的jing車。我目光一怔,腳下的油門又踩到了底。路虎和卡宴見狀,都放慢速度停在一旁,路過jing車的時候。我看到在一輛大切諾基裡面,坐着一個小女孩,小女孩衣着單薄,就好像是一株風雨飄搖的小草一樣。
我看了看在一旁停着得路虎和卡宴,索xing跟上了jing車車隊,尾隨他們離開。有jing察保護,我就不信這羣人敢過來搶人。
……
大切諾基裡面坐着的女孩叫小楠,這是周圍鄰居對她的稱呼。她在華漕鎮下屬的一個棚戶區裡面和老三一起租了一個房子住,周圍的鄰居都知道這對兄妹。不過都說這對兄妹的腦子似乎有點問題,老三喜歡打架,而小楠則從不說話,是個啞巴。
對於jing察來說,找到小楠很容易。可是將小楠帶到jing局裡面,想從她口中問出話來,可就太難了。不光是因爲小楠是啞巴,而是因爲小楠面對jing察的調查,拒不配合,軟硬不吃。惹急了小楠就哭鼻子,一羣jing察總不能給一個小女孩上刑吧。問不出她的任何身份信息,就知道她叫小楠,完全無從調查。而在另一個審訊室裡面,老三正在用生硬的拳頭砸牆,聲音嘶啞的喊道:“我要回家,放我回家。”
聲音透過鐵窗,顯得那麼淒涼與無助。
白襯衣們見情況如此,那個jing於心理學的高級jing察冷靜分析:“王景略的智商只有五歲,白天審問他的時候,他情緒一直正常,可是天剛剛黑,他就吼叫着要回家,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他要回家見妹妹?如果是這樣,我們可不可以先讓犯人先見妹妹,等犯人情緒穩定下來,再做審訊。”
一羣白襯衣紛紛附和,最終決定由一名女jing帶着小楠去見老三。不過不能讓他們兩個接觸,只能隔着防彈玻璃見一面。女jing將小楠帶到了審訊室外,隔着防彈玻璃見到了審訊室中的老三,老三見到妹妹來看自己,立馬衝了過來,趴在玻璃上面,看着妹妹。
兩人的手掌貼在一起,小楠在玻璃上面畫了一個心,又指了指自己,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示意自己一切安好,老三哽咽了一下,沒哭。女jing將小楠帶走,老三回過神坐在審訊室裡面,燈光打在他身上,將他的身影拖得修長落寞。
白襯衣們見老三終於冷靜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他們沒有給老三休息的時間,緊接着就對老三展開了突擊審訊。
在這次審訊中,老三交代了他爲什麼殺了張道德。
因爲有一次老三帶小楠出去吃東西,張道德看上了小楠,就過來sāo擾小楠。當時老三就想殺了他,但是被小楠攔着了。老三一直將張道德這個人記在腦海中,只是爲了有朝一ri,殺了他。而今天,張道德剛好撞到了鬼門關上。說到最後,老三不卑不亢看着三個白襯衣,說了四個字:“他是壞人。”
一羣白襯衣面面相覷,同時想到了弱不禁風的小楠,看來這個小女孩,就是這個崢嶸硬漢的逆鱗啊!
不管怎麼說,老三殺人的證據確鑿。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即便是沒有審訊結果,老三也肯定逃脫不了殺人的罪名。
……
我將田心帶到了姜霄租住的公寓裡面,我和姜霄連夜詢問田心張道德的情況。田心將所有細節全部交待出來,我將她的話錄音下來,仔細聽了幾遍,找出重點和突破點。一直忙碌到天亮,眼睛裡面佈滿血絲,這才躺下睡覺。剛剛睡下還沒有三個小時,就被一陣電話鈴叫醒。
是楊洋打來的電話,楊洋告訴我醫院出大事了。
我吃了一驚,趕緊帶着姜霄趕了過去。
原來,被城管打死的死者韓富貴在農村是一個大戶人家。家裡面別的不多,就是人多。得知韓富貴死後,一百多口人當即就殺到了上海。這些人關係衆多,亂七八糟的關係加到一塊兒,竟然聯繫了幾百號人。他們組團來上海不爲了別的,就爲了救老三。
韓富貴的老婆陳月娥是這樣對楊洋說的:“他是爲了老韓進去的,我不能讓那小夥子一輩子都呆在監獄裡面,做人不能沒了良心。”
我和姜霄聽到這話,同時笑了。
這事兒鬧成這樣,有好戲看了。
陳月娥帶領着幾百號人,弄一個水晶棺拉着韓富貴的屍體,來到了刑jing隊門口,要求釋放老三。這件事情被捅到了網上,偏偏那天城管陳牛和孫馬毆打韓富貴的時候,還被路人拍了視頻。這樣一來,這個事情頃刻之間火編了整個網絡,而老三也成了這件事情裡面的關鍵人物。
我將老三的那把紅纓槍拍成照片,傳到網絡上面,頓時無數標題爲,硬漢老三再現江湖,一杆紅纓槍捅爆城管菊花的帖子出現在網絡上面。而與此同時,市委那邊也有兩方面的人在向刑jing大隊施壓。一方面是城管局和華漕鎮派出所,他們自然要求嚴懲老三,而另一方面則是來自錢文忠,錢文忠在一個例會上面公開要求,有些事情,可以換換頭腦再做,不要再用老辦法了,要標新立異。甚至就差指名道姓說,有些人擱在古代,那就是俠客們殺頭的對象。
這話說的再明顯不過,刑jing大隊的三個白襯衣頓感有些頭疼。
而參與這個案件的支隊長陳正義,則在暗中接洽了張道德的老婆徐小英。他們兩個在某個賓館裡面住了一晚上,第二天,陳正義在專案組例行會議上面,公開要求嚴懲老三,給老三定xing爲惡xing暴力襲擊事件。
同爲專案組成員的高級jing察韓國民,拍着桌子怒吼道:“陳正義,張道德。你們的正義道德都讓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