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往市裡去的人基本上都是有錢人,去市裡估計也是想住個好地方,逃難去呢。所以很快我們一家就遇到了一輛桑塔納,裡面就做了一對年輕夫婦,我們四個擠上去剛剛好,不過人家也不是傻子,將我們四個捎到市裡,給二百塊錢。
沒辦法,給吧,反正二百塊錢也不多。
到了市裡面之後,已經下午五點多了。
這時候,我終於見到了抗洪搶險救援隊了。不過人家抗洪搶險救援隊先救援的是市裡,至於農村人,還真輪到最後了。汝州市裡面到處都是積水和進水的地下室,甚至某個低窪路段的商鋪全都被淹了。抗洪搶險隊正在努力救援店主的財產。
我們坐着出租車經過的時候,的哥不無羨慕的說:“有關係就是好啊,這救災都排第一個,那麼多店鋪被淹,就先救這一個。”
我看了看眼前的建業廣場,不由問的哥:“怎麼回事兒,這老闆有關係?”
的哥笑了:“關係大着呢,去年才娶了市委書記的女兒。”
我無奈搖了搖頭,有些感慨。
不過這些都和我們無關了,我們直接到市裡面的天瑞酒店開了兩個房間。父母第一次住酒店,十分不樂意,說這麼好的酒店就是花錢。街邊的小旅館就行,我則笑着說:“老爸老媽啊,你們就別這樣了,我掙錢了,讓你們好好享受享受不行?”
我說這話的時候,前臺小姐直笑。
我讓孫曉青陪着父母在市裡面看房源,我自己又買了一輛二手摩托車騎着趕回了寄料鎮。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讓林國慶一個人扛着,我心裡過意不去。回去之前我買了兩箱方便麪,就這兩箱方便麪花了我二百塊錢,理由很簡單,發生天災**了,沒貨源,大家都搶購東西囤積起來,所以物價就跟火箭升空一樣,漲的飛快。
到了鎮上之後,我給林國慶打電話。這次電話打通了,他說他正在鄉zhèngfu,讓我趕緊過去。我趕到鄉zhèngfu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一天一夜沒睡,我整個人雙眼通紅卻沒有一點睏意。
林國琴直截了當將事情全都告訴我了,他找鄉長韓小軍談堤壩的事情,韓小軍說那不屬於他管,然後他想找當時負責這件事情的王紅偉,可是他根本就找不到王紅偉,王紅偉直接消失了。他在鎮上找了一天,壓根就沒見到人。
我看着生氣的林國慶,思考着:“你是說,這事情裡面有貓膩?”
林國慶點了點頭:“堤壩是我來之前修建的,根據當時的資料,修建整個堤壩耗費十五萬元,根據這個價格,堤壩完全可以達到不管是再大的洪水,都能抵擋住,可是現在堤壩直接被沖毀了。我找他們詢問事情情況,他們卻躲着。”
我怔了一下,旋即就明白這裡面是怎麼回事兒了。
我對林國慶說:“這事兒彆着急,咱倆先在鎮上吃頓飯趕回村子裡面,現在需要安置災民,這些事兒等到災難之後在跟他們算賬。”
林國慶深吸了一口氣,同意了。
我們在鎮上唯一一個還開業的酒店裡面吃了一頓三百塊錢三個菜的天價菜,然後就騎着摩托車趕回到了村子裡面。讓我們十分欣慰的是,村民們都學會了自救。他們已經全都分散在幾個還倖存着的房子和廟宇間,而且也都吃過了各種各樣的飯菜,現在正躺在地上休息呢。
現在是夏天,儘管大水過後,但是氣溫依舊不算太低,勉勉強強不算太冷。再說了,人都擠在一起,也比較溫暖。所以並沒有發生sāo亂,看到這一幕,我和林國慶長舒了一口氣,我也隨便找了個地方睡覺去了。
其實災難後最麻煩的就是重建工作了,他們的家園完全是因爲天災**而失去的,現在這些東西讓誰來賠?如果全靠zhèngfu,那麼zhèngfu哪兒來那麼多錢。而且這次受災區域重大,總需要慢慢來吧。
第二天一早,我和林國慶商議之後,我決定先讓大德集團來援助村子裡面的災民。我不是活菩薩,像陳光標那樣的好人,我是做不來。所以我只能援助林國慶所轄石梯村下的村民這些人,我給王穎麗打了一個電話,讓王穎麗從上海發車,運送板房五十間,相對應的牀鋪以及生活傢俱等。
還有方便麪,棉被這些東西。
王穎麗聽了之後,思考了一下就對我說:“要不再加上一個兒童讀物吧,災難對孩子的衝擊不可磨滅。”
我思考了一下,說:“行。”
而林國慶則挨家挨戶尋找丟失的人口和做出受災統計,儘管林國慶通知的早,但是仍有一戶位於村子下方的人家沒有通知到。當我們找到哪一戶人家的時候,這一家三口,只剩下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被綁在一個木樁子上面,整個人已經筋疲力盡到近乎虛脫了。
臉sè慘白的可怕。
林國慶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女孩叫丫丫,今年四歲。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她則是啞巴。一家人和村子裡不太合羣,於是就住的有些偏遠。現在她的父母不見了,估計是被這場無情的洪水給沖走。
我們給丫丫餵了一些水,她就醒了過來,然後又讓她吃了一盒方便麪,她的jing神狀態就好了許多。她被牛皮繩綁在柱子上面,只是被洪水沖刷了幾下,所以並沒有受什麼重大的傷,暈倒只是因爲長時間的勞累和沒有吃飯。丫丫吃飽之後,整個人一下子哭了出來。
長着嘴巴,想說話,可是卻說不出來。
看到這一幕,我鼻頭一酸。
林國慶一個大男人則哭的像一個淚人,其實我不知道,林國慶來村子裡面當村官,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丫丫。那時候林國慶坐在山坡上面,手中抱着一把口琴吹,丫丫就坐在旁邊聽,她不會說話,但是她會傾聽。
讓我絕對沒有想到的是,林國慶在看到丫丫失去父母之後,做出了人生中一個堪比ri本投降的重大決定。
他堅定的對我說:“我要領養丫丫,讓她當我的女兒。”
“你瘋了?”我吃驚道。
林國慶肯定的說:“我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