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萬浮屠將車開出去半個街區之後,就將車停在路邊。下了車,萬浮屠遞給我一支菸,露出了一絲屬於山東人的豪爽:“這事兒乾的漂亮,兄弟受苦了,讓你當誘餌,他們才肯接受我,要不然我突然來上海,人家還真看不上咱呢!”
我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去接萬浮屠的煙:“我不抽菸,戒了。”
萬浮屠將煙夾到自己耳朵上,然後指了指他身後那個貌不驚人的男人說:“這是姜霄,我的軍師。”
我看了看這個貌不驚人的男人,姜霄卻朝我走了過去,伸出手說:“在下姜霄。”
我和他握了握手,隱約之間我發現他手上的力量竟然也十分強悍。
我並沒有和萬浮屠多說什麼,只是匆匆見上一面就離開了。
……
開着車走在深夜空曠的道路上面,我徹底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將所有事情全都捋順,我這才知道萬浮屠的計謀。他在濟南混不下去了,於是就打算到上海發展。他需要揚名立威,他只有兩個選擇。第一個就是和我作對,第二個就是和想殺我的人作對。
而我的背後是老狐狸,陸鵬舉背後是陸家。
相較於陸家,還是老狐狸更可怕。可是如果萬浮屠冷不丁殺了陸鵬舉,肯定要被陸家揪出來整死。但是萬浮屠聰明極了,他找到了我,讓我也參與到這件事情裡面。然後利用我背後老狐狸的勢力,讓他殺了陸鵬舉之後,不被陸家揪出來。
而同樣,他也幫我殺了一個潛在的威脅。
所以說,我們兩個這次的合作,是天衣無縫的合作。
只不過現在陸鵬舉死了之後,萬浮屠將面臨陸家的滔天震怒,如果陸家要是不惜一切手段想要他的小命,那我不介意不管這件事情。到時候讓他和陸家兩敗俱傷,這纔是我想要的結果。這樣說可能顯得狡詐,不過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好人得不到好下場。
只有精於心計,才能勇攀高峰。
要不然幹嘛叫胡文祥老狐狸!
深夜的道路很寂靜,由於下過雪的原因。原本喧鬧的城市竟然顯得有些寂寥,我回過神來,看着車窗外銀裝素裹的城市,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即便如老狐狸這樣的上位者,到頭來也難免落得一個死後無人擡棺的下場,更何況是我現在呢。不過等我仔細想一下,就發現我有點杞人憂天了。
過去的忘不掉,後來的想不到。
老狐狸不是也要扶持我上位嘛,如果我真的功成名就了。老狐狸死後肯定也風光大葬。這樣一想,我嘴角又揚起了一絲不可覺察的笑容。
突然,有人敲我的車窗。
儘管車窗因爲霧氣顯得很模糊,可是我還是一眼認了出來。外面站着的是王穎麗,我趕緊將車門打開,王穎麗坐了進來。她整個人凍的冰冷無比,臉蛋上面兩片紅暈,更是平添一絲小女人的韻味。這一刻,我突然眼睛一酸,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儘管眼睛很酸,可是我還是笑着說:“姐,你又擔心我了。”
王穎麗搓了搓手,想讓自己暖和一些。我卻一把將她的手抓過來,放在我的手掌間。不知道爲什麼。今晚,我的身體我的身體,如火爐般炙熱。王穎麗剛想將手抽回去,我就抓住她的手說:“姐,你手真漂亮,讓我摸摸。”
王穎麗翻了一個白眼,不過面對我毫無保留的挑逗,她還是選擇默默接受。她對我說:“郝仁,你怎麼看這件事情?”
我知道,王穎麗肯定躲在暗中將這件事情看了一遍。
所以她現在纔會出現在我車的旁邊。
我猶豫了一下,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萬浮屠想要藉着我得到陸鵬舉在陸家裡面的財產,然後在上海揚名立萬,只有這樣他才能來這裡發展。曾經有個朋友告訴過我,濟南已經變天了,萬浮屠在那裡混不下去,所以只能來這裡謀求發展。”
濟南要變天的消息是市委大秘趙旭輝告訴我的,要不然在飛機上面見到萬浮屠的時候,我也不會那麼鎮定。
王穎麗卻眉頭一皺,說:“你應該多關注一下萬浮屠身邊的軍師,姜霄。”
我不明白王穎麗爲什麼突然提起這個人,因爲我也感覺有些奇怪。說實話,姜霄太普通了,普通到如果有人一旦注意到他,就會不由自主被他吸引。這是一個雙面概念,如果是一個真正普通的人,別人根本不會注意這個人,但是姜霄的普通卻又透露着一種深意,只要注意到他,就會被吸引。
所以,可以斷定姜霄的普通都是僞裝的!
這是一個僞裝高手。
王穎麗卻說出了她的看法:“我曾經去過一次山東一次,不過不是濟南,而是日照。我也遇到了一個響馬,在當地非常有威望,但是唯獨不一樣的是,這個響馬並不是萬浮屠這樣性格豪邁的人,相反有些普通,也可以說有些陰森,就好像是姜霄一樣。”
我眉頭蹙起,看着王穎麗。突然之間,露出了一絲憨厚的笑容:“姐,這又能怎麼樣?你擔心我了。”
王穎麗說:“郝仁,你要小心了,不要與狼共舞。”
我將王穎麗的手放到我的臉上,感受着她手掌的細膩溫暖,宛如軟玉一樣的手就好像是一件稀世瑰寶一樣。我在尋找王穎麗的底線。果然,王穎麗立馬將手抽回去了,可是就在她要縮回去的時候,我舌尖伸出來,在她手背上舔了一下。
然後說:“好甜。”
十分賤,王穎麗一下子就怒了,作勢就要打我。
而我卻正襟危坐,輕咳了一聲說:“姐你放心,我既然選擇和萬浮屠合作。我肯定就知道有一天我們也會成爲敵人,我小時候沒看過兵法,不過我們村裡有個老頭跟我說過一個故事。他說他這一輩子,就是過一天算一天。曾經他想着如果結婚了多好,後來他就結婚了,可是結婚之後沒錢,於是他就賺錢養家,等年邁之後,他就想着兒子長大了多好,結果兒子長大了卻病死了,後來老頭的老伴也死了,只剩下他一個人,所有人都認爲他會受不了,可是他又活了二十年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