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

悵然離開法華寺,江萱有些心情鬱悶的回了宮,玩鬧的性子竟然是大大的收斂了些時日。衆人心中稱奇,只道江萱是被嚴加管教下慢慢收了性子。宮中人等自然是額手相慶,看來小魔女終於乖順了。

又過了幾日,京中露華園廟會,博政陪了江萱出宮散心,正坐了茶樓喝茶。卻又碰到了江惠。

江萱忙讓了江惠坐了自己旁邊,對江惠介紹說:“姑媽,這是博公子。”

江惠見禮後,疑惑:“萱兒,你,你沒有事麼?聽昕兒說你在去法華寺途中被殿下下令抓走了!”

江萱瞟了一眼博政,說道:“姑媽,我當然沒事!那日不過是二皇子故意呈威風而已,後來知道我是宮裡的人,自然就沒爲難我。”

江惠鬆了口氣,“沒事就好!否則......”話語一轉,又問道:“你,你今日又是出宮辦差麼?”

江萱點頭稱是,瞪了一眼眼含謔笑的博政,說道:“是啊,姑媽。這次是二皇子被噩夢嚇了失心風,主子們派我們出來給二皇子上香祈福呢!”笑吟吟問博政:“對不對啊,博公子。”

博政微笑:“聽說二皇子夢到公主突然變成了一隻......嘿嘿,一隻烏鴉!這才被嚇着了。嘖嘖,真是奇特!”問江萱,“對不對啊,博姑娘!”

江萱大怒,當然知道博政多半還想說變了一隻狗之類的,氣得立即在桌下一腳向博政踢去,又哪裡踢得到博政,被輕易擋開,兩人腿來腳往,頃刻之間就在桌下過了幾招,桌面上卻紋絲不動。兩人都不動聲色,江惠哪裡察覺到有異。

江惠只奇怪,問道:“萱兒,爲什麼叫你博姑娘?”

江萱面上一紅,支支吾吾的說:“嗯,我,是主子賜我的新姓。”

江惠恍然,又面色有些猶豫,看看博政,欲言還止。江萱說道:“姑媽,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博公子信得過的。”江惠遲疑片刻,悄聲問道:“萱兒,你,你在宮中,主子有沒把你指給誰?”

江萱一怔,反問:“什麼叫指給誰?”

江惠見江萱不明,鬆了口氣:“那就是沒有了,沒有就好!”又嘆道:“唉,也真是命。萱兒你貌美伶俐,其實在宮中也有大好機會。要是能被哪個皇子瞧着可心,收了在身邊,那造化就太好了!”

只聽撲哧一聲,江萱和博政兩人同時噴了一口茶出來。

江萱滿臉通紅,氣惱尷尬。

博政大笑:“咳咳,唔,雖然宮中美女如雲,但博姑娘姿色也還不錯,性子更是獨特!能博得皇子的歡心也是不一定的。嘖嘖,雖然大皇子不在宮中,但討好二皇子還是有機會的!”問江萱:“對不對啊,博姑娘!”

江萱順勢就將杯中的茶向博政潑去,博政手中玉骨折扇一展,那茶水都落在扇面。博政搖頭:“嘖嘖,這樣的討好方式只怕是不行!”皺眉看自己手中的摺扇,面上故做心痛的哀嘆:“心疼死我了,這扇子可是二皇子親手畫的,我好不容才得了這麼一枚,就這樣讓你毀了!唉,二皇子知道了定然是要生氣的。”

江萱氣結,又不好在姑媽面前發作。心中只想,回去如何找博政的麻煩。

只聽到江惠又說道:“雖然說的是,只可惜萱兒你是犯女的身份,實在......唉!”見江萱面色尷尬,江惠轉口道:“萱兒,其實姑媽有件要事本想找你商量,但一直見不到你,就乾脆幫你做主了。”

江萱奇道:“姑媽,是什麼事?”

江惠嘆道:“萱兒,姑媽一直在想,等你被放出宮,這年紀也大了,不好找人家。所以就想先幫你定一戶夫家,如此也好有個依靠。這正好就有人上門爲你提親,姑媽看對方還不錯,就替你做主應承了下來。”

江萱聽得目瞪口呆,博政更是好笑,當下不懷好意問道:“不錯不錯,卻不知是那戶人家。嘖嘖,真是可憐!”

江惠奇道:“可憐?”

博政的說:“不錯,可憐要等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博姑娘能否被放出宮!嘿嘿”

江惠也嘆道:“不錯,萱兒。正因爲如此,那戶人家卻是願意等了你被放出來。你姑父和我才覺得對方頗有誠意,這才答應了這門婚事。”遲疑片刻,才說道:“對方,對方就是吏部尚書俞大人的獨生公子。人品......倒也不錯,人才更是不錯,風流倜儻。”

江萱面色已經由紅變青,咬牙道:“原來就是那個什麼俞公子。”

博政卻面色一整,皺眉道:“我聽說那位俞公子好象是有妻室的。聲名也不怎樣!”

江惠神情有些尷尬,拉了江萱的手說:“萱兒,姑媽也知道讓你做人家的偏房是委屈了些,不過,這俞家卻是京中有數的權貴人家,能嫁到俞家去也是一種福份。更何況,等你放出來,這年齡也大了,實在不好找人家。而俞公子說與你有數面之緣,心中喜歡你,又願意等你!這也算是一段良緣!”

博政臉色微微一變,心道,這尹照一家爲了討好俞鬆居然拿萱兒做禮物,當真是可惡!

江萱氣惱萬分,說道:“姑媽,這事是斷然不行的。你快去回絕了那俞家。”

江惠一聽,面色有些不愉,說道:“萱兒,姑媽這可全是爲了你好。雖然你不是我大哥的親......”剛想說不是親生女,突然覺得胸口一疼,那話就沒能說完。

博政眼中寒光一閃,站了起來,對江萱說道:“萱兒,我們該回去了。”

江萱也不想跟姑媽糾纏下去,點點頭,對江惠說:“姑媽,那事是定然不行的。你必須得回絕!我,現下也得回宮了。”

江惠眉頭緊皺,口中想說什麼,卻也說不出來,只能乾着急。

博政冷冷掃了江惠一眼,攜了江萱揚長而去。

---------------飄落塵埃妹妹的留言,讓我覺得很感動.也很羞愧,其實我自己也知道,這篇文並不算好,能衝上半年榜靠的是字數而不是分數.我寫這篇文主要還是因爲生活太沉悶了,所以藉此娛樂.而現在有妹妹喜歡篇文讓我更加的快樂!!每天的留言我都看得非常仔細,而那些經常留言的妹妹我更是銘記在心.如果不是這些妹妹的支持,相信我也不會堅持寫這麼久,這麼多.嘿嘿,真的是寫得又臭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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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乾清宮中,博政向大皇爺回稟了江惠的事,然後說道:“大皇伯,這尹照一家爲了自己升官發財,居然不惜犧牲萱兒。這些人心術不正,又清楚萱兒的事,實在是潛在的隱患。不如......”

大皇爺在殿中緩緩踱步,說道:“這尹家雖然不當萱兒是親人,但在萱兒心目中,他們卻是唯一的血親。”搖頭道:“不得輕舉妄動!”

博政遲疑片刻,又說道:“大皇伯,據監察司查證邊縣官職出賣一案,只怕這尹照不但是參與其中,還可能是主謀之一。如監察司正式公文呈上朝廷,要保這尹照就要費些工夫了。”

大皇爺皺眉,沉吟片刻,說道:“在陝南找個空缺安置尹照,監察司那邊讓他們繼續查,不能因爲尹照一人就放過那些混帳官員。”

江萱在宮中鬱悶了幾日,想到那日姑媽說的話就心煩氣燥,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卻又想不出來哪裡問題。又想到那日博政的言語,更是氣惱,只想如何報復博政,思忖半晌,心中轉過一個念頭,不由得意一笑。

博政正在西頤閣審閱公文,江萱施施然走了進來,笑容滿面的說道:“二哥哥,今日松江府上供了一種新養的小鹿肉,聽說肉質特別的鮮美細嫩,我叫宮人拿了一塊來,我們就到靜邑圃去烤來吃如何,聞着臘梅的清香吃烤鹿,一定愜意。”

博政一想這也不錯,當即掩了公文,和江萱來到靜邑圃,命人掃開雪地,圈了一塊空地,支上烤架,就坐了臘梅下,烤起肉來。

那鮮亮暗紅的醬汁早已調好,江萱拿了刷子,一邊往鹿上刷料,一邊眼神示意博政引火。博政順着江萱眼光看旁邊有一堆廢紙,隨手捧起扔進碳堆,點了火石。那火只一會就燒得旺起來,江萱看着那紅豔豔的火光,笑容更加的燦爛。

不一會,一塊鹿肉就烤好了,油脂滑亮,肉香四溢。博政用小銀刀削了一塊給江萱,自己再挑了一塊,倒了醇酒。江萱用手撕着小口吃着鹿肉,讚不絕口,說道:“二哥哥,這鹿肉烤得好,主要是二哥哥的火生得好。你看這火候掌握的,鹿肉才烤得這樣肉香皮脆,不焦不嫩。”

博政喝口酒,咬了口鹿肉,也覺不錯,笑道:“你今日居然不說是你自己的功勞,那可是有些奇了。可是有什麼事想求二哥哥,這才送高帽。”

江萱笑道:“二哥哥,我哪裡是在拍馬屁。這是實話嘛!”轉眼看看四周,口中說:“咦,奇怪!哪裡去了?”

博政問:“找什麼?”

江萱漫不經心,“我剛纔在南頤閣右手一個大房間裡看到有個紙套很漂亮,隨手就拿來想剪了玩。”左右看看,“沒有就算了!”

博政正要就壺喝酒,聞言手一頓,有些疑惑,“南頤閣右手的大房間?那應該是上書房!”

江萱:“哦,對!守門的侍衛好象是說叫什麼......上書房。”

博政心中有不好預感,看着江萱,目光有些驚疑不定:“你,到底拿了什麼東西?”

江萱眨眨眼:“是個剛送到的大紅印底的文本,那花樣很漂亮,紅底上居然有一些漂亮的羽毛呢。我就拿了想把那些羽毛剪下來,想不到居然不見了。”又四處看看,自然自語,“剛纔我明明放在這裡的。難道被那些廢紙蓋住了。”

博政心中一緊,紅底花羽,突然想到剛纔燒的廢紙,臉上變色。立即一掌將那火堆打散了,從火堆中挑出燒了只剩殘片的公文。

博政小心緩慢的拿起那殘黑片文,一看之下,頓時心中□□一聲,天啊!額頭汗水立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