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江萱在酒樓故意製造混亂,趁機將紅菱帶出了衆人視線。按江萱的打算是讓紅菱先在外躲幾天,相信過幾天二哥哥氣消了,自然也就沒事。
紅菱對咸陽自然是熟悉,帶了江萱來到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館,坐了店中隱蔽角落。
紅菱先給江萱斟了茶水,雙手捧給江萱,才說道:“多謝小姐好意。只是奴婢是官妓,官府設有籍冊,如無故失蹤,會被視爲逃奴,官府要張榜捉拿的。況且,如我這樣一走了之,只怕會連累了李大人。”
江萱這才明白自己想得太簡單,行事衝動。想到自己既然插手管了此事,總不能半途而廢,幫人應幫到底。她想了想,說道:“不如我想辦法幫姐姐贖身好了,姐姐只管躲在他處,我出面幫你贖身,相信他們也不會多事了。”心裡盤算,這贖身的銀子該怎樣敲二哥哥,或者去哪家大戶偷些銀子......
紅菱見江萱天真活潑,一副不知世間憂愁的模樣,心中羨慕,感懷身世,嘆息道:“小姐不知道,官妓是不能贖身的,除非是官府下判脫籍,否則終身不得從良,只能老死青樓。”
江萱聽她語氣淒涼,神情哀怨,心中更是可憐,想到自己身上的玉牌,心道,說不定能派上用場,當下說道:“姐姐不用擔心,我或許可以想法讓你脫籍呢!”
紅菱聞言看了江萱一眼,又飛快低下頭,苦笑道:“小姐,你有所不知。只因我家牽連進的那件案子實在是太大,這陝西府無人敢替我下判脫籍。是以,李大人才替我想了個法子去求二公子,沒想到,唉,沒想到,事到臨頭,我自己卻是始終不能釋懷,終於衝撞了二公子。這脫籍之事,只怕更是渺茫。”
江萱皺眉道:“怎麼脫籍這般難麼!姐姐,你家牽連進什麼案子?如何一個嚴重法?”
紅菱聞言心中一動,心道,或許這位姑娘真能幫上自己,思忖良久,才定聲說道:“這件案子就是十年前震驚京城的御醫卓進文勾結兇徒,潛進大內盜取寶物一案。這案發後,卓進文一族盡數被殺。而受此牽連數十人之多,連其親屬在內約數千人。我父親當年不過是卓進文的一名藥師,也被牽連。涉案之人皆被賜死,親屬全部爲奴爲妓,無一倖免。涉案的幾個關鍵人物,包括卓進文在內更是被極刑處死,其狀據說是慘不堪言。”
說到這裡,聲音低沉,拿了茶杯的手微微戰抖,低聲說道:“當年我不過是幼稚年齡,親眼看到父親母親飲毒酒而亡,親屬僕從個個驚惶失措,周圍哭聲一片......”說到這裡,兩眼茫然,眼中淚光瑩瑩。
江萱聞言也心中惻然,卻不想不多日後她也會處於同樣的境地,更歷盡艱辛,最後還性情大變,那是後話。此時雖心中惻然,卻更不解問道:“不過一件寶物而已,如何會引起這樣的災禍。”
紅菱默然片刻,才說道:“這入宮盜竊,本來就是大罪。更何況,據李大人所得知,他們盜出之後卻發生意外,在京郊野地,引發了一場災難,以至過往行人全部遇難。關鍵之處是,這遇難的人中,只怕有要緊的人物,皇上這才雷霆震怒,終於一片腥風血雨。”
紅菱長吁口氣,又說:“其實案發當年,我還年幼,根本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也是後來碰到了李大人,經他多方查詢文案,這才知道個大概。”
江萱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震驚不已,心底隱隱卻有一絲莫名的心悸,一時默然。
突聽咚的一聲,紅菱手中的茶杯掉在桌上,她上身一晃,頭一歪,撲倒在桌上。江萱一驚,忙去探紅菱鼻息,見呼吸無恙,這才放心。她眼珠一轉,口中說:“哎喲,紅菱姐姐,你怎麼......啦。”話到後面,聲氣已弱,也照樣畫葫蘆,頭倒在桌上。
過不多時,便有婦人走了過來,口中說道:“唉,小姐當真是累了,在這裡也能睡着。”邊說,邊去扶江萱,順便全身上下摸索一翻,顯然在尋什麼東西。江萱強行忍住,不動聲色。然後又喚人將江萱和紅菱架出茶館,扶上了一輛遮得嚴嚴實實的馬車,光線一暗,原來馬車還有隔層,江萱和紅菱就被置於隔層之中,在馬車晃盪中,一路走走停停,又被人擡進擡出,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到了哪裡。
待江萱感覺周圍人已離開,這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與紅菱在一間狹小的土屋中,四周封閉無窗,屋中一個土臺上有兩支小燭火,照得這密室陰影重重。
江萱正思忖,咣鐺一聲,前方鐵門一開,進來兩名黑衣人。兩人看江萱猶自未醒,這才放心。其中一人說道:“不過是個小丫頭,哪用如此慎重其事。這還不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另一人說道:“不可大意,聽上次逃回來的兄弟說,這丫頭着實厲害,下手也狠毒,絕不可小視。”
那人有些不信,說道:“這樣一個小丫頭,能厲害到哪裡去,只怕是上次那幫傢伙自己辦事不力,故意誇大其詞,推卸責任罷了。”說道這裡,又伏身查看江萱,說道:“小丫頭長得真是甜美,如此姿色的女孩倒也少見。”心中忍不住,伸手就向江萱臉上摸去。卻見江萱一擺頭,那人就摸了個空,正疑惑,突見江萱睜開了眼,狠狠的瞪着自己。那人心中初始一慌,跳了開去,驚道:“她怎麼會醒了!”
只見江萱站起身來,拍打幾下身上的灰塵,轉眼四下看看,清澈明亮的雙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輝,猶如黑寶石,江萱盯住那兩人,好奇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那兩人見江萱如此模樣,心道,明明是個可愛的小姑娘,那些人怎的說的如此可怕,實在是不可信。
剛纔那人膽子立即就大了,涎笑着說:“小妹妹,讓哥哥親一親,哥哥就告訴你這是哪裡?”
江萱側頭一想,說道:“你不想說,那就不說好了!”身行突然一動,那兩人眼前一花,說話之人只覺得眼前刀光一閃,瞬時喉間巨疼,只覺得一股熱流從喉間涌出體外,那人雙眼愣愣的看着江萱,兩眼直瞪得突了出來,口張得老大,嗬嗬兩聲,迎面倒了下去,氣絕身亡。
旁邊的黑衣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江萱出手如電,空手就取了那名同伴的腰刀,不及反應就被江萱一刀割斷喉頭,噴血而亡。這身法出招實在是迅捷無比,難以招架。饒是那人也算見多場面,非尋常江湖人物可比,也被江萱這突然發難驚呆了。見江萱又笑吟吟的看向自己,心中一凜,厲聲道:“來人!”
當即又有三人從門外竄了進來,那三人見地上的屍體都大吃一驚,齊刷刷的看向江萱。
江萱笑嘻嘻說道:“現在可以說這裡是哪裡了吧!”見衆人都執刃在手,神情戒備,江萱又說:“我知道你們抓我來是想要那匕首,不過那匕首已毀了,你們相不相信?”見衆人仍然是不語,江萱假意嘆息,身行又動......舉手投足中,又連殺兩人,隨後抱了紅菱繼續追殺……這才碰到大公子等人。
卻說大公子看到江萱漫不經心的連殺兩人,直如兒戲。大公子又驚又怒,雙眼如電,直盯了江萱,卻在她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江萱一臉的我殺人我理所當然的模樣。大公子心中嘆息,默然不語,示意侍衛們清點現場。
過不多會,侍衛回報說,地下密室裡發現另外三人的屍體,都是同樣裝扮,相信是綁架江萱等人的同夥,這些人都是一刀致命......說完又悄眼看向江萱剛纔拿在手中的大刀。
大公子面無表情,不置一詞,待衆人清查完畢,示意收隊回府。
江萱隨大公子出了祠堂,見大公子面色有些冷沉,知道自己殺人這個愛好確實不好,也不敢說什麼,只吐吐舌頭。江萱心想,看來大哥哥對自己殺人很是生氣,以後在他面前必然要收斂些才行。
郊外林中,樹影婆挲,陰影重重,衆人行在晦暗的月色下,靜無聲息,只見一條條人影依次快速前行。
突然,大公子驟然轉身,冷冷的看向隊伍最後的史良。一行人衆也隨之停住。
江萱正詫異,順着大哥哥眼神看去,卻發現史良背後赫然立了一人。那人體形魁梧高大,一身灰衣將全身罩住,只露了兩隻眼睛。
史良見衆人都停了下來,眼望向自己,正覺奇怪,突然聽到耳邊有人低聲說道:“匕首換命。”一張手掌壓在頭頂。
侍衛們立即四散開來,默不做聲的將那人圍在當中。
-----------各位不要心疼江萱,艱辛這個詞有多種理解.比如說我們大家十年寒窗難道不艱辛嗎我看也艱辛的很吶!而且這是篇童話,通常來說童話都是美好的.這點我堅信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