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夢綾暗暗搖頭, 說道:“聽說她在青苑大牢。。。。。。”話未說完,只聽得黎言啊的一聲驚呼,滿面焦急, 說道:“她被下到青苑大牢了!天啊!那一定是要被處重刑了!”緊張的握茶杯的手隱隱發抖, 焦急道:“不會再被極刑處死罷!”跌足道:“早知道那日我拼了性命也把她救出來了, 即便救不出來, 也最多是死在一處!還得個痛快!”說到此處, 已是滿面的悔恨,只覺得心急如焚!
段夢綾嘆口氣,“小舅舅, 你這是關心則亂。完全沒了方寸!她既然已經被免死金牌保了,當然不會再被處死, 最多是吃點苦頭罷了!恩, 你別擔心, 是好消息!”
黎言一怔,“好消息!”
段夢綾點點頭, “她不是被下到青苑大牢,據說是獲准到青苑大牢走動,結果居然解救了一個什麼流落在民間的公主。這幾日,荊洲城裡街頭巷尾都在談論這事,可真是件奇事!”
黎言聽得大奇, “什麼?解救了公主?”
段夢綾把在荊洲聽到的那些真假不明的傳言說了一遍, 又說道:“這傳言裡的人應該就是她不假了, 既然她立了這樣的功勞, 相信也不會再受到懲處, 你就不要擔心了!”
黎言聽完,這才面上憂色稍減。微微點頭, 把手中的茶一口飲盡,緊張的心情才總算平復下來。又嘆口氣,神情黯然,眼中的憂色猶重,說道:“唉,可惜現在衙門事務繁重,我不能前去荊洲。也不知道這些消息是不是真確!實在讓人擔心得很!”
見黎言如此憂心忡忡的神情,段夢綾也是暗暗嘆息,無言喝了幾口茶,又說道:“小舅舅,其實。。。。。。”遲疑片刻,轉眼見那幫衙門的差役只顧自行聊天,也沒其餘人留意自己兩人。又才低聲說道:“其實你有沒想過,她家的主人再疼愛她,她也畢竟是官奴。按照朝廷律令你也是不能娶她的。難道你只是想收了她做。。。。。。”話語有些遲疑,小心看了黎言一言。
黎言一怔,不由皺了眉頭,說道:“我沒想過那些,我這官本來也不是自己想當的,如真有什麼妨礙,大不了我辭官不做就是。”
段夢綾也眉頭微蹙,說道:“那你怎麼向我娘交代呢!你當真想被逐出宗族麼!”
黎言輕嘆口氣,“老姐如是真發這麼大的火我也是沒法,只能過幾年等她怒氣稍平,我再回去請罪了。”
顯見黎言對此事很是認真,並無半分遊戲之意。段夢綾怔然片刻,也嘆了氣,說道:“小舅舅,你這也終是一廂情願的想法,倘若她主人家不肯將她許給你,你也是無法。你也知道,無論生死嫁娶,官奴都是沒法選擇的,完全由官府和發配的主人家決定。”
黎言微微一笑,說道:“如是那樣,我就帶了她遠走高飛,無論是遠赴塞外還是流浪江湖,都是自由自在,倒也快活!”
話語剛落,只聽得砰的一聲輕響,那小桌坐的員外裝扮的藍衫人將手中的茶往桌上一放,重重的哼了一聲,那聲音明顯帶了幾分怒意。
聽得這番話語,那窗邊小桌坐的黃衣少女一顆心砰砰直跳,羞得臉上直髮燒,心中氣惱不已卻也很是感動。卻見父親顯然是聽得有些動怒了,那少女頓時有些心虛,在桌下輕輕拉了一下父親的衣袖,低低叫道:“爹爹!”
聽得居然有人如此肆無忌憚的聲稱要拐走自己的寶貝女兒,大皇爺怒氣難抑,差點就要當場發作,卻被江萱一聲爹爹阻止。大皇爺又輕哼了一聲,目光森嚴的掃了那不知死活的傢伙一眼,站起身來,攜了江萱就要出店。
卻聽一陣急促腳步聲響,一名衙役快步進店,向黎言稟道:“大人,孫閣老府上的命案兇嫌已經押解到堂,請大人回衙門開堂審理。”
黎言一聽,隨即起身,喝令自己一干手下付帳出店,向郡府衙門而去。
大皇爺沉吟片刻,也攜了江萱向衙門走去。一路之上卻見不少百姓也得了消息,口中議論紛紛,直向衙門涌去看熱鬧。到得江陵郡衙門大堂,只見堂外已是圍滿了旁觀的百姓,大皇爺一行混在百姓當中,聽周圍百姓口舌紛雜的談論,已明白了個大概。
原來這江陵郡當地的一顯赫門第,孫閣老府,前日裡發生了一件命案。死者叫劉宏,是府上的西席,前日夜裡被人殺死在書房中,衙役根據現場留下的物證和府中僕役指證,認爲是府上一名叫梅燕的官奴犯案潛逃,即發籤抓捕。這孫閣老原是朝中重臣,現今猶爲朝中官員所敬重,更是這江陵郡舉足輕重的人物,黎言即便是江陵郡守,平日裡也是對這孫閣老禮敬有加,不敢怠慢的。這樣的人家出了命案,衆人自然不敢馬虎,差役們辦案很是迅速,只一日就將正欲潛逃到外地的那名官奴和其同犯抓獲,今日押解到堂。
一陣殺威棒擊地聲響,議論紛紛的旁觀百姓立即靜了下來,衙役們的威武聲中,黎言身着官服,踱着方步,面色威嚴,威風凜凜的來到大堂。
江萱卻是看得有些奇怪,黎言明明是從六品,怎麼如今穿的卻是七品的官服,他是郡守,至少也該是從六品啊,這傢伙搞什麼鬼,在公堂上也敢亂穿品服。
只聽差頭將辦案經過詳細江了一番,說道:“大人,據現場勘探推斷,兇犯應是名女子。而當時死者手中緊抓了一枚團扇,據府中僕役推測,這團扇應是府中一名女官奴之物,因此屬下帶人查驗那官奴的房間,果然發現兇器被胡亂丟棄在牀下,而那官奴卻不見蹤跡,疑爲畏罪潛逃。這才下稟告大人,發籤捉拿,昨日在渡口將兇嫌和同犯擒獲。。。。。。”說完呈上證物,卻是一枚帶血的團扇和一把血跡斑斑的匕首。
那名叫梅燕的官奴頭髮散亂,容顏憔悴,滿面的驚惶害怕,跪伏在地上隱隱發抖。聽得黎言訊問,話未開口,眼淚已是先掉落在地,哭道:“大人,奴婢冤枉啊!奴婢,奴婢知道身爲官奴棄主潛逃是重罪。可奴婢真的沒有殺劉先生啊。奴婢是當夜從府中逃走的,但奴婢根本不知道有這樣的事。奴婢沒有殺人啊,求大人明鑑!”使勁磕頭,淚流滿面。
跪在她身旁的一名普通莊戶裝扮的青年也磕頭說道:“大人,我們逃走前還見劉先生在書房看書,我們沒有殺劉先生啊。冤枉啊大人!”又說道:“都是小人的罪過,案發當夜是小人強迫梅燕逃走的,她不是自願的。有罪也是小人挾持綁架罪,與梅燕無關。求大人治小人的罪吧!大人,求您了!”
見兩人不認罪,差頭面有怒色,將那團扇拿到那官奴面前,喝道:“你還狡辯,你若與命案無關,這枚團扇又如何會留在兇案現場?”命一名在堂的丫鬟近前做證。
那丫鬟正是孫府的一名丫鬟,只聽她說道:“大人,奴婢跟梅燕原本交情不錯,這才知道這團扇劉先生送給梅燕的。因劉宏與這她本是舊識,從小青梅竹馬,不想多年後在孫府重聚,這才送了這枚團扇給她。”指了團扇上的字說道:“大人請看,這上面題着:一別經年,不在梅邊。正是說劉先生與梅燕別後多年的情誼。。。。。。”
衙役將那團扇在堂上展示一圈,離大堂近的圍觀百姓也看得清楚,卻見那枚沾染的血跡的白絹團扇邊角上畫了一株青綠的垂柳,垂柳右上方題了八個字:一別經年,不在梅邊。衆人看了都微微點頭,心道,這樣的題字和意境,看來這團扇確實是這女犯的。
只聽那梅燕卻哭道:“大人,冤枉啊,大人!奴婢跟劉先生確是舊識,但我從沒見過這枚團扇,這團扇不是奴婢的。冤枉啊,大人。”擡頭看向那丫鬟,滿面悽楚,哭泣道:“桃紅,我平日裡從沒敢開罪過你,你爲何要如此誣陷我。你,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我有這樣的團扇。你爲什麼要冤枉我。”
那叫桃紅的丫鬟低頭不語,只不理會梅燕的責問。
差頭見梅燕拒不認罪,又拿起那帶血的匕首,冷笑道:“你不承認那團扇是你的,那這兇器呢,可也是在你房中發現的,你又如何狡辯?”
梅燕哭泣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大人,定是,定是有人刻意栽贓陷害奴婢。奴婢冤枉啊!大人。”
差頭冷笑,說道:“大人,人證物證俱在,這女犯卻還在狡辯,請大人下令動刑,看她還敢不招。”
黎言眉頭微蹙,沉吟不語。
站在堂中邊角的段夢綾卻上前在黎言耳旁低聲說了幾句。黎言眉頭一擡,對那堂上的孫府公子說道:“孫公子,貴府中只有這名姓梅的女子麼?”
那孫公子微微一怔,說道:“大人,鄙府上倒是還有幾名姓梅的女子,不過那些人卻與劉先生沒有什麼交往。”
黎言說道:“既然兇嫌拒不認罪,僅憑這團扇上的幾字和一人之言也不能確定這團扇是兇嫌之物。唔,來人,立即去孫閣老府上將家人名冊取來查驗。”不待那孫公子反對,即命衙役快馬去取。
過得一會,衙役將取來的名冊呈上,黎言翻看一會,召過差頭低聲吩咐幾句,又對那孫公子說道:“本官聽說孫閣老府上一向是由孫少夫人掌管內務,既然是府上的女奴犯事,孫公子不介意本官問少夫人幾個問題吧!”
那孫公子面色有些發白,剛想找託詞拒絕,卻聽得黎言對差役說道:“還不快去請孫少夫人前來。”微笑着對那孫公子說道:“公子見諒,衙門辦案需得例行詢問清楚,相信孫閣老他老人家也會體諒的。”
那孫公子面色微微一變,卻說不出話來。
過得一會,孫家少夫人被傳到堂。那少夫人面色蒼白,容顏很有些憔悴。上堂見禮後,黎言命人爲她設了座位,溫言道:“本官只是想詢問關於這女奴的一些詳情,勞動夫人了,夫人見諒。”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見那孫少夫人眼中的驚惶稍減。目光又落在那少夫人手上戴的一枚指環上,眼中有絲好奇,說道:“夫人這枚指環式樣真是不俗,可否取下來讓本官觀賞一下。本官也打算買一枚這樣的指環送人。”
那孫夫人遲疑片刻,說道:“大人見諒,這指環是民婦出嫁時夫家所贈,按俗例是不能取下來的。民婦也一直戴着,從未離身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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