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逃離

範佔川的舉動讓青青一陣着急,莫不是他實在耐不住了?青青暗運內力再次衝擊被點的道,卻怎麼也衝不開。一陣慌亂中,範佔川已走上前來,只在青青後頸部輕點一下,她才發現自己似乎可以說話了,剛剛緊張的心略微放了放,看來他並無惡意。想想當時羅震川抓自己的時候,他的點功夫還真是高明,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點了,倘若這幾個人聯手,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是對手,必須設法儘快逃走!

“是凌傲君讓你們抓我的?”青青問他。

範佔川只笑不語。

“那他人呢,爲什麼不來?”青青想知道凌傲君到底在不在,如果他回來的晚,那自己逃脫的機會就大一些。

“凌傲君現在有事,我不是陪着你嗎。”範佔川斜眼笑眯眯看着青青,想想凌傲君也是有意思,人都抓到了,他也不急着來審問。

這範佔川濃眉方臉,眼神也乾淨很多,在這四鬼裡算是面相比較善的一個。

“聽說四位是武神的徒弟,我倒是敬佩的緊呢。”青青這會兒也學會了溜鬚拍馬,被無奈,這個還真不是她的擅長。

但無論如何一個小姑娘說出來這樣的話,範佔川還是很欣喜,“這個你也知道?呵呵,有見識。聽說你是魔教的人,凌傲君還說你武功不錯呢。”

“哪裡,都是花架子,跟你們比起來不值一提。”青青不是謙虛,他看出來,這幾個人肯定不是光仗着名聲大。

範佔川滿意地笑了笑,走到她邊,在青青驚慌中從她腰間抽出了素心劍。青青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但也沒有出聲。範佔川仔細欣賞着那劍,不覺讚歎,“果然是把好劍,薄如蟬翼但卻削鐵如泥,也算是魔教的寶貝。”又問青青,“你是怎麼得到的這劍,據說失傳上百年了。”

“哦,我這個是偶然闖到一個山洞裡發現的,當時也不知是把寶劍,只覺得好玩。”青青小心翼翼地答道。

“唔,那就是有緣了。”範佔川觀摩了一會兒,又將劍放回青青的腰間,也算是君子之爲,青青料不到他竟然也不像傳說中說的那樣壞,不知是不是因爲自己剛纔提到了武神,所以顧忌一下面子。

青青見他對這個並不感興趣,便試探着問,“幾位和凌傲君是朋友?”

“哦?這個你也感興趣?”範佔川審視了下她。

“不是。我聽幾位說起寶藏的事所以才問問。”青青故意提出寶藏的事。

寶藏?這個詞確實很敏感,四鬼不就爲這事來的嗎。

範佔川乾咳了下,“你真的與寶藏有關?”似乎他還真不信。

“其實我跟寶藏是真的沒關係,但是我知道一個人,這個人知道寶藏的所在,所以凌傲君才抓我來的。”青青很誠實的樣子。她料定凌傲君還不知她的真實份--凌小婉,現在估計只是想利用自己做餌或者作爲交換,設法抓住蘇芷。倘若凌傲君知道自己就是小婉,那滴血石也就不保了。

“你說的是凌傲君的夫人、前朝公主蘇芷嗎?”範佔川自然知道,與寶藏關係最爲密切的就是蘇芷無疑了。

“嗯,我無意中碰到她,還拜她做了乾孃,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是凌夫人的,不過她知道寶藏的傳聞我也是之前道聽途說的,並沒有聽她提起過。”青青開始編故事。

範佔川略有沉思,“寶藏這事應該不假,否則凌傲君也不會這麼重視。”

“真的有寶藏我還想要一份呢,再說了,那麼多寶藏都讓凌傲君得去,豈不是便宜了他,憑什麼?”青青有些不服氣,“就你們幾位的威名那不是比凌傲君大多了,何必幫人賣命呢。”

範佔川聽聽似乎有道理,兄弟幾個把蘇芷抓來,那寶藏不都是自己的,何必讓姓凌的得好處,但轉念一想,他也怕青青耍詐,故意挑撥凌傲君與兄弟們的關係,於是假裝輕喝了一聲,“小丫頭,別糊弄大爺!”

“哎呀,你們幾位我哪敢啊,”見他沒有直接反對,青青知道他內心肯定有動搖,“這樣吧,我帶你們去找蘇芷,到時寶藏分我一成,那我下半輩子也是吃喝不愁了。”青青眼睛放光。

聽了她的話,範佔川沒有立刻答應,他站起來走了幾圈,認定青青也想分成寶藏所以纔想聯手,“這樣吧,我找大哥商量商量。”顯然他不敢做主。

“我跟你一起去,怎麼也得把他說服。”青青假裝興奮地說着,意思自然是讓範佔川幫她解了道,跟他一起去。

範佔川有些猶豫,青青立刻道,“就憑我這兩下子,怎麼跑得了呢,你可別小瞧了自己。再說您四位的威名我是早有耳聞的,不敢,絕對不敢。”

也是。一個黃毛丫頭,在“川中四鬼”的眼皮子底下,還想跑出凌家堡的大門?哪有那麼容易。範佔川毫不猶豫地給她解開道,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密室。一出密室,青青就發現原來這密室就在書房的後面,只是這秘密通道她從來不知道罷了。

範佔川帶着青青往另外三鬼所在的菊園而去。這裡的地形,除了密室沒有青青不知道的,她曾經是誰,凌家堡的千金小姐,如今這形卻忍不住觸景生。青青忍住傷感,就在途經蝶園的時候,故意拉大和範佔川的距離,隨即悄悄隱到一個角落。按理範佔川應該發覺,或許只是沉浸在寶藏的遐想中,或許真的沒有把她放在眼裡,總之他沒有立刻發覺,就這短短一瞬間,青青已經悄悄潛入蝶園,這裡她再熟悉不過了,穿過花園的假山後面,有個小門,那裡是個廢棄的院子,但穿過院子就可以直接翻牆到凌家堡外面,因爲有假山擋在那裡,不熟悉堡內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就在這幾秒鐘,範佔川已經發現後沒了青青,他心裡一驚,這丫頭好厲害的輕功,自己竟然沒有發覺。菊園在近,範佔川高喊一聲,就原路返回追了去。那三鬼一聽便知有變故,也立刻衝出追了去。

青青不知這四人武功究竟高到什麼程度,一出凌家堡就施展全力向南奔去,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找到蘇芷。一開始她還盡揀小路走,人煙稀少不易被發現,但是跑了多半天,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是了,從被抓去到現在自己都還沒有吃過東西,早不知過去多少時辰了。他們不一定知道自己往南跑吧,青青猜想。算了,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估計也沒有這麼快追上來。青青逐漸轉向大路,人也逐漸多起來,她挑了個麪館的角落坐下,向小二要了一份面。

青青剛狼吞虎嚥地吃了幾口面,忽覺一股高手之氣近,此乃是武功高手釋放的一種氣場,若是平常人反而感覺不到。青青順手將旁邊几案上一頂斗笠蓋在頭上,一面繼續吃着飯,一面小心地注視着四周的動靜。

幾乎在一晃之間,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已經坐在麪館的椅子上,沒有人看見她是怎麼坐到這裡的,但是她早已氣定神閒地拿起桌上的筷子,敲打着桌子喊了起來,“小二,小二,給我老太婆來一碗麪條。”小二應聲而出,應聲而去。

氣場居然是從這個老太婆上散發出來的,青青早就小心地散盡了全凝聚的內力。對於武功極高的高手來說,哪怕是一點點也會被輕易察覺,單看這老太婆的輕功比自己強上不止幾倍,又不知是敵是友,還是小心爲妙。

老太婆顫巍巍的端起麪碗開始吃麪,卻不料一口面還沒有放到嘴裡,遠處飛奔過來四人,青青一看,不是“川中四鬼”是誰?果然也是名不虛傳,居然這麼快就找對了方向,還追了上來。青青趕緊地下頭,頭上的斗笠大的恰好可以遮住她半個體。

那四人一眨眼功夫已經來到面鋪,罵罵咧咧地來到一副空桌椅前打算坐下,卻不料那老太婆輕輕揮了下手,幾人後的椅子竟全都飛了出去,給那四人一個措手不及,還好沒有坐上去,不然毫無防備沒準會栽個跟頭。

“誰跟爺爺過不去?”“川中四鬼”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老三羅震川破口大罵。

就見一個巴掌飛了過來,儘管羅震川急急閃了過去,但那掌風還是凌厲地掃過他的臉。四鬼這纔看清是旁邊座位上的老太婆所爲,心中氣極,團團將她圍住,“老婆子,我兄弟幾個跟你無冤無仇,你想找晦氣嗎?”實際上,四人心裡驚駭之極,武功能到此地步,並且時常在江湖上出現的,近百年來也只有兩個,傳說中的武神也就是他們的師傅早已仙逝,還有一位便是人稱“奪命婆婆”的苑金花,而苑金花久居寧傲國,幾十年很少在江湖上出現,倘若真的是她,至少一百歲了。

“你們幾個混小子,老太婆我一口面沒吃到嘴裡,卻讓你們弄了一層的土,是存心惹我老太婆嗎?”那老婆婆中氣十足,一般人聽來聲音洪亮,但對於這四人卻震耳聾,顯然她已經使出了功力。

看來這老太婆實在不簡單,謝平川拱手道:“我四人並未有惹怒前輩的意思,前輩雞蛋裡面挑骨頭,那我們也只有領教了。”老大劉雲川一聲“老二”沒有阻止住,謝平川已揮劍攻上前去。然而就在轉瞬之間,衆人還沒有看清怎麼回事,謝平川已經被震得後退了十幾步,他連忙用劍抵住牆角纔不至於摔倒。

劉雲川看她招式,立刻拱手道:“原來是奪命婆婆,晚輩們失禮了。”

那老太婆輕哼一聲,“原來是風長青的徒弟。”

“正是,不知是前輩在此,多有冒犯,請見諒。”劉雲川變得畢恭畢敬。雖然青青並不知這老太婆的份,但看劉雲川他們似有懼意,猜想這個“奪命婆婆”必定不是一般人,只是自己從未聽說過。

“少說這些廢話,別影響我老太婆吃麪。”那老太婆低下頭不再搭理他們。青青也就趕緊埋頭吃麪。

劉雲川衝那三人使個眼色,爲免和苑金花言語不和再惹麻煩,四人還是先走爲妙。忽然範佔川發現角落裡的青青,雖然戴着斗笠,但是不足以遮住全,她的衣服、形還是很熟悉的。但是眼前有奪命婆婆,範佔川用手戳了戳老大劉雲川,又衝青青努努嘴,劉雲川這才注意,只是此時卻不適合動手,剛剛奪命婆婆的武功也見識過了,一旦和青青打起來,這老太婆還不一定發什麼瘋呢,沒必要跟她樹敵。反正現在已經追上,料她也跑不了,四人乾脆坐了下來,跟小二要了四碗麪,等。

青青一直不敢擡頭,但見他們沒走,猜想他們已經看出了自己,只是因爲顧忌奪命婆婆,所以纔沒有立刻動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青青立刻起結賬,但沒有出門,向店家打聽茅房衝內院走去了。四人大眼瞪小眼,如果此時直接追過去,還得從奪命婆婆旁經過,算了,還是去門外追吧。四鬼匆匆向奪命婆婆道別,儘管那老太婆並不搭理,便衝到門外追了出去。遠處,一騎快馬已經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四人趕緊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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