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這就是詭面魂婆牽死鬼。容小宋已經激動到嗓子眼了。就欲脫口而出問妖婆婆關於身世的問題,卻……
“妖婆婆,你這些天去哪兒了?”蘇萌萌聲音緩緩,不急不躁地問道。
“我還在魚龍街啊!我生是魚龍街的人,死也是魚龍街的鬼。我只是一直在找東西。”
蒼老沙啞的聲音,慢慢悠悠地說。
“妖婆婆,我想問問關於那天的事情……”蘇萌萌說:“餛飩店那老闆也死了,這事趕緊處理了,免得死更多人。”
剖腹妖婆搖搖頭說,那東西來得快,動手也快,老眼昏花真的看不清。
言罷,妖婆婆對上容小宋欲言又止。
“孩子……”
這時,妖婆婆周圍的燭光開始晃動,整個房間的燭光都開始晃動。像是在警示什麼……
妖婆前面那排蠟燭開始熄滅,倒計時般,一根根地。
要走了?要走了?這是要走了嗎?那麼快?時間緊迫,容小宋卻還什麼都沒問。
忽然,詭面魂孃的身體開始劇烈發抖,似乎在掙扎,在抗拒。一種詭異的扭曲……
在剩下只有十幾支蠟燭時,妖婆婆急切地說道
“孩子!去找街頭那香燭鋪,那裡有你被封印的……”
蠟燭滅的速度更快。
“一魂。”
說完,燭火全滅。
魂娘倒地不起,疲憊無力。
以往,都是鬼主動離身,或得等蠟燭慢慢熄滅以表警示,鬼魂被動離開。可是這次不一樣,魂娘推快了速度,半個小時的時間,被壓縮成這一兩分鐘的事情。
沒有想到,時間都那麼短了,妖婆子,你還是說了不該說的東西。
……
容小宋和蘇萌萌安頓好詭面魂娘,此時的詭面魂娘已經換上了自己的面具。
“謝謝您!”
雖然妖婆婆只是說了一句自己並不理解的話,容小宋還是非常感謝詭面魂孃的幫助。
“孩子。你還是趕快離開,不要再查自己的身世了。”
透過那面具,容小宋似乎看到詭面魂娘愛憐的目光。
爲什麼不能查。什麼溺不死的孩子,什麼被封印的一魂,好像世界的人皆知,就只有自己陷在混沌中。容小宋認爲要查,必須查。
“魂娘姐姐,我不知道您爲什麼要阻止我。若是爲我好,我心領了。只是我舉目無親,我得找回我的親人,查明我的身世。”容小宋說得真摯誠懇。他下一步,就是要往紙錢鋪,找那妖婆婆說的被封印的一魂。
詭面魂娘欲言又止,又陷入了沉默。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喧鬧聲。
“走火了!走火了。香燭鋪着火了。”
換作別時,香燭鋪着火,一般只是會被認爲是有人燒紙錢時不小心給點着了。可是事情哪裡有那麼巧,就在容小宋要找香燭鋪的時候,火就來了。
蘇萌萌內心一緊。趕緊兒巡視周圍。
不見了!不見了!那黑影不見了。
他叫影,本來父親養的鬼王,他很厲害,非常恐怖。小時候曾見過他化作兇殘的猛獅,撕咬從泥土裡鑽出來的行屍走肉。那畫面成了自己一輩子的陰影。
影不見了?影不能不見。像魂娘這樣極容易被鬼上身的體質。父親交代影,一定要寸步不離地守在魂娘身邊。除非……被父親喚去了?但,也不可能!再需要,父親也不會調走影。莫非……那着火的紙錢鋪……是影所爲?
蘇萌萌細思極恐,卻不敢多言。
妖婆婆的死和餛飩店老闆的死,的確像影所爲。若是魂娘指使……可能不想追究了,也不能追究了。
容小宋聽到着火了,一個轉身,風一樣就跑出門了。
站在詭面魂孃家門口,朝着街頭的方向看去,那裡濃煙滾滾。只是那麼一會的時間,火已淹沒了房子,映紅了夜。
“蘇萌萌!走啊!去看看!”
容小宋大聲地喚着。
蘇萌萌還在恍惚中。像牽了繩的木偶般,就起身跟着容小宋走了。
魚龍街的人真的不多。這還不到午夜,街面上就零零碎碎的幾個較爲年輕的人在救火。像鬼婆這樣老邁的,只能在一旁乾着急。
鬼婆,站街道對面,着急地大喊:“來人啊!救火啦。”接着又看見容小宋拉着蘇萌萌的手在火速趕來,又氣得捶胸拍大腿,氣急敗壞地吼:“你這個小兔崽子,不是叫你走嘛。怎麼還留在這裡。”
容小宋以迅雷不及之勢,拿起一邊的滿水的木桶,就開始潑。拼了命救火。
就在這時,天……下雨了。真是一場適時的傾盆大雨,這雨“嘩啦嘩啦”地下,火就給滅了。火滅後的香燭鋪,剩下一堆木炭,東倒西歪地。剛那火勢很大,大得沖天,不過……這隔壁賣棺材的,卻只是黑了一面牆壁。
真是一場詭異的火……和雨。
那場傾盆大雨,突如其來,讓人措手不及。只是霎時間,許多人就被澆得渾身溼透。
雨……逐漸小下來,看着火滅了,所有人都躲街對面的檐下避雨。
“容小宋呢?”這時蘇萌萌發現容小宋不見了:“容小宋!”
蘇萌萌衝進雨中,不斷地尋找着。直覺,這容小宋不簡單,不能丟。
“容小宋!容小宋!”
這個傻瓜,該不會是衝進火中吧!
“萌萌!在這!在這!”
這說話的人,是一直跟在容小宋旁邊的小鬼夏夏,此時小夏夏就在那燒成廢墟的香燭鋪裡對着蘇萌萌招手。
果真,這個傻瓜還沒等火完全熄滅就衝到裡面去了。
雨還在淅瀝瀝地下,蘇萌萌朝着小夏夏的方向走去:“容小宋?容小宋?”外屋沒有?蘇萌萌又朝着裡屋走去:“容小宋?”
“在這!在這!”
“容小宋,你怎麼了?”雨中,在一片燒成灰炭的廢墟中,容小宋就跪在那裡,雙肩微微顫抖。
“容小宋,你怎麼了?”蘇萌萌趕緊走過去。
這時,容小宋雙膝跪地,雙手捧着一本牛皮冊子。這本冊子,似曾相識?蘇萌萌努力地回憶!哦!想起來了,蘇家祠堂也有相似的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