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兩界通道是無法用肉眼看到的,紫色光柱不過是兩界通道散發出來的一點能夠被肉眼捕捉到的光波而已。只有進入趙羽之前曾借巨龍之助看到的那個光絲世界,才能確切地看到兩界通道的存在。它就在那紫色光柱之中,乍一看呈直立的梭形,就像是一個豎着的眼睛。
但是,在那個層面裡,“大小”的概念已經不再遵守都天世界的法則,而是遵守着一個新的並不穩定的法則!雲形態的鯤鵬化身雲海,比紫色光柱都要大,肯定也要比那兩界通道大吧?但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
一道像是觸手一樣的淡白光束從雲海中探了出去,飛速向着兩界通道的位置靠進。這個觸手原本很大,根部直徑足有十丈!但是,隨着它的不斷前行,它本身的力量並沒有縮小,卻彷彿扎入了一種扭曲的力場中,體型迅速縮小着。等這根觸手非常接近兩界通道的時候,它已然變成了一根只有柳枝粗細的光絲。這根柳枝粗細的光絲散發出暴烈的氣息,直接就抽打向了兩界通道。
黑藍色的光影閃過,兩界通道上立刻就閃出了一道大小差不多的光絲,與淡白光絲對撞在了一起。“啪”地一聲,兩根光絲直接粘在了一起,而後便見淡白光絲內部不停有能量渡入,終於是“砰”地一聲將整道黑藍色光絲炸成了泡影。
這樣的畫面並不是孤立的,因此時此刻,雲海中幾乎每一個地方都伸出了一道光絲,源源不斷地攻向了兩界通道reads;隨身空間之彪悍村姑。只不過,並不是每一道淡白光絲都取得了勝利,從兩界通道上抽出來的光絲並不止一種顏色,有的特別強的甚至一口氣消滅好幾道淡白色的。
整個場面亂糟糟的,尤其是置身其中的時候,任何人都無法理清這畫面。
實際上巨人也不能,那些被他攻出的光絲正是他的本源力量以及他所掌握的法則力量,可爲了更好地對付兩界通道,他不得不把力量拆分再拆分,直到他可以挑撿着兩界通道上的一道道異種能量來攻擊的程度。就算他的神魂力量再增強十倍,他也無法在這樣的幾乎億對億數量級的交鋒達中到百分百的準確率,現在的他只能做到百分之九十正確,這就已經很不錯了。
此時,他就保持着百分之九十的正確率,專門對付着那些他比較擅長對付的異種力量和法則。
兩界通道是一個梭形環,其內部本是中空的。但是,此時猴子也正通過聖山發力,所以,中空的兩界通道中間就又多出了另外一股力量。雖然是藉着聖山發力,但是細節上其實大同小異。無數的光絲、鏈條從內部攻向了兩界通道的內側,此起彼伏。
巨人和猴子一內一外,把他們的本源力量以及從天地間借到了力量毫無保留地攻向了兩界通道,不停擠壓着兩界通道的存在空間。他們大概百分之九十的力量都發揮了應有的作用,另外百分十不是打在空處就是被消滅掉了,但是,這已然是他們能爭取到的最好情況。
梭形環兩界通道更小了,但是,猴子和巨人全都能感覺到,這個梭形環的最核心的力量其實完全沒有動搖。這是因爲,梭形環的核心力量本就以整個冥界爲支撐,那其實代表着一整個世界的力量。
他們唯一的希望在於,用蠻力將兩界通道驟然關死,將那股力量堵在通道後面,而非將之擊敗。
可是,眼前僅僅是關死兩界通道也千難萬難,並即將迎來最難的部分。
兩界通道正越來越窄,卻也越來越接近它的最穩定形態!就像蠟燭的火苗,太長了燒得快,太短了隨時都有可能熄滅,只有中間的某個高度,纔是它的最佳高度!
兩界通道還在變窄,它的最穩定形態即將到來!
能不能成功,就看這最後一關了!
猴子和巨人明知希望渺茫,還是毫無半分停滯地迎上!
兩道通道縮小,再縮小,但是,其縮小的速度明顯變慢了!
而後,那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幾至於無!
某一個時刻,猴子和巨人心中全都一震,他們感覺到了兩界通道上外溢的力量、法則驟然集體強了一分!
他們終於將這個該死的兩界通道推擠到了最穩定形態!
雖然兩界通道外溢的力量只強了一分,卻是從總體上變強的,而猴子和巨人呢,他們剛纔就已經盡了全力!
好比一輛車子的兩側各有十個人,兩波人全都拼命推,右側的十人力量稍微大那麼一點點,於是車子開始緩緩向左移動,而現在,車子左邊忽然多出了第十一個人!右邊原本只有微弱優勢的十人當然無法再保持那種優勢!
事實也正是如此,只在原處維持不到十息時間,兩界通道並反倒壓着猴子和巨人的力量再次向外擴張reads;總裁老婆真天然!
猴子和巨人都是有脾氣的人,面對此景哪裡能接觸,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加力!
他們本已盡了全力,又從哪加力?
恐怕真的只有那個未被證實的理論才能解釋這一切了,那就是神魂力量可以一定程度轉化爲純力量!
他們的怒火,他們的不甘,讓他們在不可能的情況下憑空又提起了一股力量!
冥冥之中,在那個聲波無法傳播的世界裡,彷彿響起了猴子和巨人同時發出的狂吼聲……
狂吼聲中,那剛剛擴張的兩界通道再次被擠壓、收縮!
真的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若失敗,便是永恆遺憾!
在那個光怪陸離的滿是能量和法則力量的世界裡,猴子彷彿看到了小仙的虛影。
就算死,他也要對得起她!
巨人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是,他的使命感卻正在燃燒他的身體、靈魂!
鯤鵬來自宇宙,做爲時空旅者的它們其實一直在索取,由於體型的原因,它們索取的比所有世界裡的任何一種生靈都多得多。所以,死後的回饋也是它們的宿命,是它們應當承擔的責任。
本當履行的責任還沒有完成,更是欠下了下輩子也還不完的債,若還做不成這最後一件事,這一生是不是太失敗了……
於是,在最後的一搏中,當猴子和巨人遇到了第一次挫敗後,他們不僅沒有被打趴下,反而被激起了更狂烈的戰意!
既然來了,就沒想過回頭!!!
兩界通道繼續變窄,並越來越慢,但是,沒有停!
甚至,直到兩界通道再次到達最穩定狀態時,還是沒有停!
因爲就在這時,猴子和巨人也終於放下保留的……
那就是理智!
他們全都徹底忘記了一切,小仙,妖族,洪荒世界,使命,等等等等……
他們全都進入了一種至簡但也是至高無上的狀態中……
不是無我,也不是決死,而是道!
他們的這一生全都數次領略過這種狀態,在這種狀態下,死亡也有了另一種意義,那不是死,而是人與道合,保留住一點清明,在宇宙中獲得永生!
難道,有情到了極致,盡責到了極致,也會自然而然地貫通天地、宇宙的大道嗎?
可是,這種狀態下是沒有辦法思考的,猴子和巨人依然在持續發力,用他們最後的力量擠着兩界通道。
他們沒有注意到兩界通道已經過了最穩定狀態,卻還在緩緩地變窄着;他們更沒有注意到的是,這種狀態下的他們反而成了火苗過高的蠟燭,正以比平常快得多的速度燃燒着自已reads;棄婦有喜之金牌農家媳!
他們能成功嗎?
“咔……咔……”
冥冥之中,天地間彷彿響起了低沉的宏大的開裂聲。
聖山之上,即使肉眼也能看到的層面,紫色光柱上多出了一道道細長的裂縫!
此時的紫色光柱就像是由水晶做成的,它的上面裂縫越來越多,只要不停,終究會達到崩潰的程度!
猴子和巨人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因爲這一步是他們兩人從來不曾做到的!
只需堅持下去,讓紫色光柱上的裂縫佈滿百分之九十以上,光柱必碎!
百分之一,百分之五,百分之十……
速度不快但也決不算慢,但是,非常突然地,就在裂縫達到了百分之三十左右的時候,進展驟然變緩!
猴子和巨人從道的狀態中醒了過來,迅速明白了一切。
他們全是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但此時仍然有種要瘋的感覺,只因爲,這劇情他們全都沒想到!
他們撐過了兩界通道的最穩定狀態,並將那個狀態擊潰了,但是……
並不是以他們預想中的雷霆萬鈞的方式!
在他們的預想中,應是“哐”地一聲,瞬間將兩界通道擊潰,然後以餘勢也可以說是慣性在第二個瞬間裡把通道徹底封死,就像是甩門!
可現實卻是,他們並不是瞬間擊潰的那個最穩定形態,而是慢吞吞地硬生生地擠的!所以,也就沒有所謂的餘熱、慣性,也自然不會像是甩門。
兩界通道確實崩潰了,但那些崩潰的部分還連在一起,依然有着很大的阻力。
假設他們還擁有在進入道的狀態之前的力量,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將這殘局收拾掉!可是,問題是現在他們已經像燃燒過旺的蠟燭一樣燃燒過了,他們不復那時的力量。而且,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甚至可以說油盡燈枯,也沒有再恢復到那種力量的可能。
如果說他們之前全是把雙手按在了兩界通道上拼命向裡擠壓,那麼,現在他們則已經到了只能勉強站着,將背靠在兩界通道上,用自身重量不讓兩界通道過快恢復的程度……沒錯,那破碎的兩界通道也照樣有整個冥界爲支撐,不徹底關掉就肯定會慢慢恢復!
就好比擂臺之上,都已經將對手放倒了,然後脫了力的自已正倚在擂臺的邊角休息,卻眼看着對手竟然又搖搖晃晃要爬起來,而自已雖然是站着的卻連動一動手指頭的力量都沒有了……
這是開什麼玩笑?!
難道都到了這一步了,再任由這個該死的通道一點點反彈回去?
猴子和巨人真想馬上跟這個兩界通道拼了,但是,他們真的只剩下背倚在上面的力氣了……
那就先倚着吧,他們已經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