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
夜幽瀧已經洗漱好了，安安靜靜的坐在牀頭，手上拿着一本書入神的看着。昏黃的燈光灑在她的肌膚上，勾勒出起伏的完美身材。
這一幕，和蕭斬第一次和夜幽瀧睡在一起時一模一樣。
“想好了？”看到蕭斬回來，夜幽瀧擡起眼眸，合上了書。
“沒有完全想好。”蕭斬苦澀輕笑道。
雖然說已經答應了夜幽瀧今晚要告訴她原因，但是話到嘴邊了，還是有些說不出來。
“但是我想知道。”
夜幽瀧彰顯出她的霸道。
蕭斬有事情瞞着她，她實際上已經如鯁在喉了。
之所以還能表現得這麼平靜，全都是因爲在等這一刻。
她是一個有潔癖的人，蕭斬放着她然後單獨去找別的女人，無論他和女人到底有沒有幹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她實際上都已經非常介意了。
只是因爲蕭斬是她所深愛的男人，她知道愛是相互犧牲的，不能一味地霸道。所以她也一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給蕭斬一點時間和空間。
但是現在，她忍到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忍下去了。
蕭斬必須要告訴她理由。
蕭斬看着她手上的書，書拿倒了，顯然剛剛的她看似表面風平浪靜，實則內心波濤洶涌。
唉。
他嘆了一口氣。
目光糾結有些痛苦的看着夜幽瀧，“你確定想要知道嗎，說出來之後，恐怕你以後就不會這麼開心了。”
聽到這話，夜幽瀧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她沉默片刻後說道，“我現在已經很難受了。”
眼神很堅定。
蕭斬又嘆了一口氣。
但是這次是做出決定的情鬆。
契約和婚姻還是有着本質區別的。
契約綁定了生死，雖說兩人依舊是獨立的個體，但是這是在精神上的表現。在客觀上，兩個人實際上就是一個人。
婚姻不一樣，婚姻在精神上和客觀上，都是獨立的個體。
這意味着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蕭斬看似有選擇的權利，但是他是沒有的。犧牲自我，成全別人，這是做不到的。
因爲夜幽瀧雖然給他帶來了生命的反噬，但是同樣的，這其實也是夜幽瀧給自己帶來的反噬，她也承擔了死亡的後果。
兩人一起面對生死，不存在誰可以苟活。
所以，蕭斬有義務將這件事告訴夜幽瀧。
這是義務，不是權利。
拋去這些客觀情感，在自我的情感上，夜幽瀧肯定也不願意在死亡的那一刻，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想明白這一點，蕭斬輕鬆了許多。
他來到夜幽瀧的面前坐下，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聲音平和，“流心看出了我的天賦技能，她那晚故意引誘我，就是想要和我契約。”
“另外，他也看出了我的身體狀況，死亡之氣侵蝕我的生機，我們可能活不過兩年了。”
蕭斬盡量說的平和一點，不想讓夜幽瀧覺得自己是在責怪她。
可是他說完之後，他感受到夜幽瀧的手明顯一涼，她的表情一下子黯淡無光，眼神也瞬間變得空洞無神。
整個人就像是放了氣的氣球，一下子就變得萎靡起來。
她想過各種原因，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一點。
一絲掙扎的痛苦在夜幽瀧的眼底深處蔓延，劇烈盪漾，溢出了眼眶。
她的手下意識想要收回，因爲是自己害了蕭斬，不過她的手纔剛剛抽動一下，蕭斬的溫暖大手就將她的手牢牢包裹住了。
“別想太多，這不是還有兩年嘛，兩年的時間，我們還可以做很多事情。”蕭斬溫柔的安慰。
沒有去說什麼‘我不怪你’的話，因爲說這種話，就代表着蕭斬也是認爲這是夜幽瀧的原因。
但是這是夜幽瀧的原因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本質上來說是的，但是主觀上，夜幽瀧也不想這樣。
蕭斬的陽光樂觀，讓夜幽瀧忍不住破防了，從來沒有流過眼淚的她，在這一刻就像是大壩決堤一般攔不住。
她撲進蕭斬的懷裡，眼淚滾燙，無聲的訴說着她的悲痛。
“對不起。”
蕭斬輕撫着她的秀髮，“只許說這一次，另外，伱沒有對不起我。”
夜幽瀧沉默着，宣泄着。
但是她終究是理智的，片刻後，她的哭聲小了很多，情緒逐漸接受了事實。
但是她卻沒有從蕭斬懷裡退出，而是貼的更緊了。
“有解決辦法嗎？”
她知道沒有，因爲有的話，蕭斬就不會是這種表達了。
但是她希望有，所以還是要問。
“暫時沒有。”
蕭斬沒有把話說的太死，這既是對兩人的安慰，也是對心中的訴求。
“她說的嗎？”
“嗯。”
“她有沒有說實話？”
“應該是實話。”
蕭斬其實也希望流心說的是假話。
但是根據流心的目的來看，流心的這話不是假的。因爲如果她真的有辦法的話，她肯定會以此爲條件，要求蕭斬和她契約的。
她沒有這麼做，就證明了她確實沒有辦法。
夜幽瀧陷入沉默。
蕭斬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抱着，思緒各千。
過了一會兒，夜幽瀧語氣平靜的說道，“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
“嗯。”
蕭斬簡單的收拾一下，然後就躺牀上睡覺了。
不過躺在夜幽瀧的身邊，蕭斬卻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
雖然夜幽瀧也像以前靠在他的懷裡，但是蕭斬卻感覺兩人之間有一層無形的隔閡。
想了想。
蕭斬的手開始遊動起來。
“時間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罕見的，夜幽瀧拒絕了蕭斬。
蕭斬頓時明白問題所在了，他笑道，“你該不會是認爲這樣，就能讓我們多活一段時間吧？”
“不是嗎？”
夜幽瀧擡起頭疑惑。
蕭斬的表現是和死亡之氣的侵蝕掛鉤的，之前剛好蕭斬契約的時候，老強了。
兩人最強的時候，一週沒有出門。
但是隨着實力的增長，就……
所以肯定是有點關係的。
但是蕭斬卻搖頭，義正言辭，“當然不是，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死的更早。”
“爲什麼？”夜幽瀧驚訝。
“因爲我會先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