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族聖地外聚集了大量的強者,雖然沒有大乘級別,不過分神,洞虛黑壓壓的一大片,聯合起來散發出的威壓也不容小覷。
一頭淚水漣漣的龜丞相站在隊伍最前頭,已經哭得起不起腰來,守靈者們說他的青皇已死,屍體卻被人利用闖入了聖地機要地點,一想到那些可惡的人族,它便恨得咬牙切齒!
要是該死的人族真的謀害了青皇,它便要重新將雲泰星抓回獸族的領地,將住在裡面的人類通通吃掉!
四位守靈人聚集在一起,長老會不回來,他們也拿不定主意是強攻還是懷柔,畢竟對方手裡還拿捏着壇皇。
“公主不要過度傷心,青皇已逝,但壇皇我們是一定會救回來的!”桂老爺子憋着滿心苦楚,還在安慰着一位身着白鱗披風,英姿颯爽的少女。
此女面頰圓潤豐美,不笑的時候臉頰都能找到酒窩的痕跡,一雙大大的眼睛,眸子竟然是淺銀色。
“我纔不擔心那兩個傢伙,一個愚得像木頭,死了也罷,一個成日只知道裝模作樣,看着就覺得不磊落。”少女一扭肩膀,甩開了桂老爺子放在自己肩頭的手掌。“我是擔心聖地裡的寶物,不會被那些該死的入侵者們破壞了吧?”
這白披少女也是龍族,所有龍族天性都對財富異常執着。
“待我成皇,那些先祖遺物可是應由我來繼承的!”
“呵呵……”桂老爺子的笑容都快變成屎糊在臉上,這龍公主也實在是太直腸子了。
“公主放心,聖地的結界這麼多年來固若金湯,就連當年獸族大敵雲泰散人,都只能止步在外,何況這些年來,禁制還被祖龍聖祖加持過,絕對是不會破的!”
桂老爺子的大話還沒說完,便聽到聖地裡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
“破了。”
龍公主的冷笑聲如刀子雨一樣落在桂老頭兒的心裡,令他那張老臉如開染坊一樣分外精彩。
“咦,我聞到了一股……很特別的味道。”可是本應憤怒的龍公主,卻在爆響聲後升起一種奇異的表情。
這些事情,自然發生在蘇瞳與祖龍分魂一戰,大黃施展神威之時,不過現在她們已經平安走入湖中,將重傷的傲不敗放了進去。
夜吹依舊看守着傲壇,而且熱氣騰騰的湖水本就不適合他使用,見天叢雲也開始泡腳,蘇瞳便有了好好放鬆一下的想法。
她嬉笑着挽起裙角褲腿,撓着大黃頭上的黃毛,嘭地一聲跳入湖濱,本想戲水玩樂,可是就在她周身神經放鬆的這個剎那,她突然看到了一個本應該不存在的人影!
湖上蒸汽時濃時淡。
在那氣旋凝結的輕雲之上,坐着一個老人。
蘇瞳的心臟驟然緊縮。
她甚至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那老者的氣息,直到看見才發現有人,他不是雕像,也不是幻影,在感覺到她審視目光的剎那,甚至張開雙眼低頭與她對視!
他是剛到此地,還是一直就坐臥湖上?
湖水熱力十足,可是現在蘇瞳卻覺得手腳冰冷,在看到祖龍分魂強大獸威的時候,她還能迸發出無盡的意念與其一戰。那是因爲她知自己亦是強者,若傾力爲之,可得勝果。但見到這老人,她腦海裡卻只縈繞着一個想法……那就是逃!
彷彿只要她出手,便必然敗北,只要她出招,便必然會被看透。
對,她就是這樣站着,便已經死了。
“嗚……”大黃能感覺到蘇瞳情緒的變化,立即從她肩膀擡起頭來,自嗓子眼裡發出一陣低沉而富有威脅性的低吼。
“你們是來給那條龍治傷的?”老者指了指泡在水裡舒服打呼嚕的傲不敗,淡淡發問。
是誰?!
直到這老人出聲,夜吹與天叢雲才猛地擡頭與蘇瞳看向一處,驚覺此地還有第六人的存在!
他們的臉上寫着遮不住的驚訝,本以爲只有傲壇才知道此人是誰,可是傲壇的尖叫聲比誰都來得更快。
“啊啊啊啊!幽靈!你是人是鬼,怎麼坐在霧上?”
“是鬼!”老者似乎不喜歡傲壇的尖叫,對他瞪了瞪眼睛,而後者則在老人的目光中突然失聲,無論其怎麼掙扎,居然根被人點了啞穴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樣的手段衆人聞所未聞!夜吹直直地盯着老者,以至於傲壇掐着自己的脖子,憋得臉色發青倒在地上都沒人關注。
“你們是來醫這龍的?”彷彿收走傲壇的聲音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老者又轉過頭來看向蘇瞳,重新問了一句。
“是。”蘇瞳點點頭。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之後,老者不置可否,目光從蘇瞳與大黃身上掠過,便幽幽地飄向湖濱離衆人不過百米的位置,在岸上悠閒養神起來,只是目光還不時會掃到三人身上。
不反對,便是允許了?
蘇瞳打了個寒戰,立即抱起大黃走到岸邊。夜吹自然又把滿地亂滾的傲壇給冰封了起來,不過三人手腳雖無枷鎖,卻在那老者的目光下不敢繼續造次,像乖孩子一樣並排老老實實坐着,只將自己的傷處浸入水中。
過了好一會兒,沉默的三人這才小聲開始說話。
“那老頭厲害。”不用天叢雲馬後炮,蘇瞳與夜吹只睜半隻眼自己就能看出來。
“好像不是來救傲壇的。”夜吹壓低了嗓子,要是那老頭是傲壇幫手,自然不會奪他聲音,而且老頭若是真的出手,三人聯手都未必是他對手。
“也不是鬼。”蘇瞳看着老頭的腳還有他投影在地上的影子,先前他的回答大概是隨意忽悠傲壇的,一隻鬼,怎麼可能給她如此強烈的壓力?
“聖地的最強守護者?”天叢雲咬着已經乾癟的菸頭,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這個結論,因爲金廬長老從來沒有對他提起過聖地最強守護者的事,就算他是外人,沒有資格聽說,那傲壇呢?他身爲龍皇經常出入此,難道也會不知道?
“我覺得他盯我的時間最長。”蘇瞳打了個哆嗦,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夜吹的陰影裡,用他的肩膀做自己的遮擋物。
“誰要你滅了祖龍魂,那位不得了的老爺子,就算不是守護者,與獸族也一定脫不了干係,你毀壞人家的東西,便是結了樑子。”對這一件事,天叢雲很有把握。
蘇瞳嘴角抽筋……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兩天過去,傲不敗的臉色更加紅潤,已經由原始龍型重新化型爲人型,不過骨頭上也只新長出一層淺淺的肉,並沒有從深度暈厥中甦醒,看樣子要完全恢復,絕對要在湖裡泡上個一年半載。
這時間說短不短,說長可絕對不長,畢竟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害,能有痊癒的希望便已經是讓人感恩戴德的事情。
蘇瞳欣喜地觀察着傲不敗的變化,同時並沒有放鬆對無名老者的警惕之心,他坐在湖岸上便是一種莫大的威脅。
雖然他身上沒有殺氣,但不知道爲什麼,在偷偷用自己餘光瞥他的時候,她的心會跳得那麼快,像是看到了死亡。
這大概與那老者的道心意境有關,可是如此霸道又外放的意境,到底要多強的修士纔敢修行?
就在蘇瞳對老者的猜測越發濃烈之際,虎咆泉上空突然無聲地出現了七枚武器!
此七枚武器制式奇異,威壓不凡,雖然大小形狀完全不同,但相互之間又隱隱帶着某種聯繫,讓人不由自主地感覺到它們其實是一爐鍛造。
從一支孔雀翎中激射出一道彩光,打在懸浮在翎旁的一雙花鼓之上,花鼓又立即綻放紅芒,射出兩道光柱向另一側的一隻獸骨上飛去。
就這樣光線由一變二,由二變四,很快在七隻法寶間聯成了無數明暗相交的線。猶如一張天網一樣,將地面所有的人罩在了中央!
這就是獸族長老給出的答案。
獸族的字典裡沒有妥協,只有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原本若蘇瞳不破陣法,也族獸族長老還會信守桂老頭先前許下的承諾,用重寶將傲不敗與傲壇換出,可是現在對手所展現的實力實在是太強大,以至於獸族長老忌憚對入侵者仁慈會令他們的聖地完全陷落,所以他們一回來就選擇了戰鬥!
蘇瞳驀然站起,五面毒火聖旗立即“呼!呼!呼!”地從儲物袋內飛出,環繞在她四周,袖裡狂風將長袖掄成了兩扇圓,可怕的劍威在其中醞釀。
獸族修士果然以好戰著稱,連神識都不願先來探查,若是那些以七件武器佈陣的長老們看到傲不敗泡在湖裡打盹的模樣,此刻根本不會是這樣一幅景象。
“喂!打什麼架啊!我們要談判的!談判懂不懂!氣死我也,所以說我最不喜歡與獸族打交道了!”天叢雲看着頭頂那可怕的七柄武器,還有在它們之間形成的電弧與烈火便氣得說不出話來。
殺陣後的長老們根本聽不到天叢雲的吶喊,它們要以雷霆之勢,完全地,徹底地將敵人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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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們的信心崩潰,待她們破滅祖龍分魂的自信消失,那纔是他們可以坐下來說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