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老二等人遠遠離開了市鎮,轉身回頭,卻只見鶴沖天,氣急敗壞的追了過來,大聲嚷嚷着:“橋老哥!他‘奶’‘奶’的,那黃興小兒,竟然趁着方纔‘混’‘亂’,溜走了!”
橋老二卻不焦急擔心,只是悠悠說道:“鶴老弟,你不用擔心!那黃興此刻也只能去一個地方所在罷了!倒是方纔你所救下的父‘女’二人,恐怕現在就有禍事來臨了啊!”
鶴沖天撓撓頭,翻着白眼,不解的問道:“方纔,我不是已經將他們父‘女’二人救了出來嗎?怎麼還會有什麼禍事來臨呢?”
橋老二搖頭嘆息道:“好我的鶴老弟啊,你怎麼做事也不好好細想一番?我們今日只是路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但那父‘女’二人,久居此地,家裡還有着酒作坊要去營生,怎麼會像我們一樣,捨得就此離去?
聽得那些圍觀百姓議論,這被你打死的樑少爺,平日裡就作威作福,欺霸鄉里,官府又如何不知?
想來他們樑家,必是和那官府關係非同一般,有意包庇他罷了。
現如今,他喪了命,官府抓不到我們,必然會怪罪到這父‘女’二人身上!
只恐怕,此時那些官府縣衙的兵丁,已經闖入他們家中,將這父‘女’二人捆綁入獄了吧!”
鶴沖天一聽,立刻急的抓耳撓腮,大聲喊道:“他‘奶’‘奶’的,沒想到官府不爲百姓着想,卻反倒縱容壞人作惡,實在可惡至極!老哥,我們現在不妨就闖進官衙,將那父‘女’兩人救出,好事做到底吧!”
說完,他就要轉身離去。
“且慢!”橋老二急忙喝止,輕聲說道,“這一日半會兒,量那父‘女’二人也無‘性’命之憂,只是那黃興,此時也必在官衙躲避我們!我們暫時靜觀其變,再見機行事,豈不更爲穩妥些?”
鶴沖天又是撓了撓頭,皺眉說道:“既然老哥都如此說了,老弟也就不再勉強了!一切就聽老哥的了!”
橋老二見他乖乖聽話,也不驚奇,拉起玲瓏和小鈺的手來,轉身出了林子,朝不遠處一座村落而去。
幾人尋得一處人家,給了些銀兩,讓這家農‘婦’宰殺了一隻‘雞’,蒸了些糙米飯出來,飽飽的吃了一頓。
橋老二見幾人都已吃飽,就安頓着玲瓏和小鈺躺倒在炕頭之上睡下,自己也翻身躺好,不久就呼呼大睡起來。
玲瓏和小鈺今日也感到很是疲乏,沒過多久就也沉沉睡去了。
鶴沖天左看看,三人已然入睡。右看看,就連雪兒也早就躺倒在炕頭腳邊,閉眼睡着了,即便此刻自己心中疑問重重,卻也只得拼命壓住,翻倒在‘牀’,頭一歪,立時就鼾聲雷起。
幾人睡得甚是香甜。
鶴沖天夢到自己,飄飄悠悠,突然就見到了日日思念着的小雙,就高興的奔跑過去,毫不遲疑,緊緊拉住了她的一雙手來。
小雙羞怯的低下頭去,竟然沒有掙脫開自己的手。
鶴沖天欣喜萬分,就柔聲問她道:“我這段時間想你的緊,你可曾想過我半分?”
小雙面上一紅,小聲說道:“你如此想我,可曾想過何時來娶我過‘門’?”
鶴沖天一聽,立時喜笑顏開,大聲喊道:“現在,我就娶你過‘門’!”
卻自高興的手舞足蹈,卻感到自己肩頭被人用力一拍,耳邊聽得小鈺和玲瓏的笑聲一片。
他急忙睜開眼來,看見小鈺笑嘻嘻的俯身盯着自己,大聲問道:“鶴叔叔,你要娶誰過‘門’啊?”
鶴沖天知道方纔是美夢一場,心中戀戀不捨,但也羞紅着臉,急忙翻身坐起,朝窗外一看,竟然已是夜沉沉,黑漆漆一片了。
“啊?難道我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鶴沖天‘迷’‘迷’糊糊,‘亂’了時間感,急忙大聲詢問三人。
橋老二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不是,只是到了半夜時分罷了!你速速起身!你我二人,現在就趕去那樑家和縣衙救人!”
鶴沖天一聽要去救人,立即‘精’神大振,一躍而起,興奮異常,三兩下就抹洗乾淨。
兩人換上橋老二準備好了的夜行衣,‘蒙’住臉面,收拾停當,囑咐玲瓏和小鈺乖乖留守,就準備離去。
鶴沖天跟在橋老二身後剛要跨步走出‘門’去,卻感到有人用力拽住了自己的衣襟,側首一看,原來是小鈺,正撅着嘴,一臉的不高興。
鶴沖天最見不得這小鈺不高興了,就急忙輕聲問道:“好我的小鈺乖乖!快些鬆手,我們現在,要前去救人啊!”
小鈺大聲嚷嚷道:“要去,我們同去啊!幹嘛師父只帶着你去,卻要留下我和哥哥兩人?”
鶴沖天一聽,很是爲難,柔聲勸她道:“小鈺最乖了啊!今夜我們是去救人,又不是去遊山玩水!快些鬆手,讓我出去啊!”
小鈺一聽,氣惱的連連跺腳,眼中泛淚,眼見着就要哭出聲來。
鶴沖天越發心裡慌‘亂’一團,急忙回身,反覆柔聲反覆安慰她,乖乖聽話。
橋老二聞聲迴轉身來,正要出聲斷喝她快些鬆手,無意間卻看到她身旁的玲瓏,也是一臉失望的樣子,沉默不語,就低頭沉思片刻,沉聲說道:“也好,今日前去救人,你們兩人,也好利用這個機會,施展一下這幾日的所學!不過,千萬切記,切莫和強敵‘交’手啊!”
“知道了,師父!打不過,我們就跑唄!”
小鈺回頭衝着玲瓏得意一笑,頓時喜笑顏開,大聲喊道。
她取過‘牀’上兩個頭巾,分別‘蒙’住了自己的頭臉,只‘露’出一雙撲閃大眼出來,倒也有模有樣,像個夜行之人了。
玲瓏也仿效她的做法,快速將自己頭臉遮蓋起來。
橋老二看兩人,也已經收拾停當,就再次轉身出‘門’。
三人緊隨其後,一路施展輕功,朝着白日前來地方奔去。
橋老二快步縱越之間,回頭一望,立時喜上眉梢。
只見小鈺,竟然緊隨自己身後,只差十幾步之遙。
她身後半步左右,就是鶴沖天和玲瓏,又緊隨其後,兩人幾乎並肩前行。
這三人輕功,竟然已是伯仲之間了,怎能不讓他心感自豪和安慰呢?
玲瓏和小鈺,何時曾像今日這樣,盡情施展功力過?
兩人腳下足尖輕點,立時感到自己身輕如燕,只聽得耳旁風聲呼呼而過,沿路樹木嗖嗖竄向身後,心中頓時就欣喜不已。
鶴沖天看這兩個娃兒,不過十歲卻已經輕功了得,心裡真是感慨萬千。
腳下雖是不停,腦中卻已是浮想聯翩了。
他不由得就想起自己的過往經歷。
七歲了,父母雙亡,不得以流‘浪’街頭,開始乞討爲生;八歲了,尚在街上乞討流‘浪’,日日被狗兒追逐撕咬,還被人又打又罵;九歲了,還踢踏着一雙破鞋,手提着一根開裂了的木棍,沿街幹着老行當;十歲了,這才偶遇一位鶴髮童顏的老人,看自己實在可憐,這才收留他爲徒兒,每日裡教習自己勤練武功,吃盡了無數苦頭;直到了二十歲了,這纔將師父的武功盡數學會,卻被師父狠心推出江湖,開始獨自闖‘蕩’;二十五歲了,這才偶遇前任丐幫幫主,受他引薦,參加當年的比武大會,竟然一舉奪魁,成了現任丐幫幫主!
“哎呀,我用了這麼長的時間,才‘混’的稍有些人模人樣!而這這兩個娃兒,一個才八歲,一個才七歲,卻已是身手了得了!反倒顯得我。窩窩囊囊了大半輩子啊!”
這個鶴沖天竟然胡思‘亂’想,心裡苦惱異常。
他正自煩惱不已,卻險些撞到了突然止步不前的小鈺身上,急忙緊急剎住腳步,擡眼去看。
原來,四人已經來到了一家極其氣派的莊院‘門’前。
只見眼前,豁然就有兩隻高大石獅分立‘門’邊,圓瞪雙眼,口銜石珠,腳踩小獅,很是威武。
院‘門’高大,朱漆刷就。院牆幾乎高達兩丈,上面鑲嵌有彩‘色’琉璃瓦,伸展開來,竟然是望不到邊。
四人再仰頭望去,卻見院內,隱隱‘露’出許多屋角房檐出來,皆是琉璃裝飾,飛檐裝飾而成。
四人不由得幾乎就在同時,都在自己的心裡罵了一句:“看來,這樑老爺,也是一個魚‘肉’百姓的惡紳鄉霸!”
橋老二對三人使了個眼‘色’。三人立時會意,稍一發力,就都穩穩當當的立在了牆頭之上了。
幾人穩住身形,居高臨下朝裡再望,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夜‘色’之中,這樑家雖已是沉寂一片,但卻處處彩燈高掛,不見舉辦喪事的模樣,反倒顯現出了喜慶之‘色’。
橋老二再不遲疑,帶領三人躍下高牆,避開彩燈亮處,順着影壁迴廊,穿過無數高屋小樓,一路奔進了正院之中,見一溜兒五間大房,都張燈結綵,其中一房燈火通明,鏤‘花’大‘門’之上,竟然貼有一張大紅的“?幀弊幀?p
橋老二眉頭一皺,示意其餘三人靜等片刻,自己就快步奔過去,飛身上樑,一個倒掛金鐘,將頭靠近窗戶,伸手蘸溼一指,輕輕將窗紙捅開一個小‘洞’,偷眼往裡一瞧,立時就氣的七竅生煙。